因為沒有分傢,所以在傢裡,她們奶奶趙婆子就是傢裡的老大;傢裡吃的,穿的,用的,就是一根針,一根線,都是由趙婆子來分配。
金枝對那個超級勢利眼的奶奶也是佩服的無話可說。原主一傢因為沒有男孩,曾經差點被趙婆子趕出趙傢;要不是村裡來人給說話,原主一傢早就不知道流浪到什麼鬼地方去瞭。
再後來有人給他們出瞭招女婿的主意,趙婆子就打消瞭把他們趕出傢門的心思,後來趙金花跟老趙傢心頭肉趙金蘭好上瞭,也沾瞭趙金蘭的光,在趙婆子面前討瞭點存在感。
以前吃飯的時候,隻有她爸趙大全這個掙大工分的人才能上桌,後來趙金花巴結瞭趙金蘭,也得到一份上桌吃飯的名額。可憐就可憐她三個妹子和那個軟弱的媽,每天都等人傢吃完瞭才能撿著吃兩口。
當然,也不是隻有他們傢輪著吃,其它大伯和叔傢都有人輪著吃飯。輪著吃的都是一些孩子和婦女,幹主力都能上桌吃飯。
但是趙婆子讓她上桌吃飯,也不全是看在趙金蘭那個大學生孫女的面子,主要還是指望她能找個上門女婿。
下旁晚的時候,也是大傢夥下工的時間。金枝去瞭前面張婆子那邊。繞過墻角,就看到趙婆子和原主媽陳紅霞在捯飭菜園子。
陳紅霞看上去身體不大好,精瘦精瘦的,手裡的䦆頭刨兩下就要停下來咳幾聲。
張婆子也不知道哪根筋錯亂,丟瞭手裡的菜,就沖上去對陳紅霞推推搡搡,罵罵咧咧。
“咳咳咳,沒用的東西,就這麼屁大點的地你刨瞭半天,還半死不活的。生兒子你不行,幹活你也不行,讓你教個閨女,你把人給教去投河自殺瞭,俺老趙傢是倒瞭血黴才娶瞭你這麼個沒用的賠錢貨。”
“這世上天天都死人,怎麼就輪不到你這個晦的氣掃把星呢?瞧你那晦氣樣,整天哭喪個臉,估計閻王爺都不想收你個掃把星!老趙傢算是祖上積瞭大德,不然早就被你這個掃把星給喪垮瞭。”
金枝實在是聽不下去瞭,盡管她跟眼前那個女人沒什麼感情,但她是原主的母親,她現在占用瞭原主的身體,那麼眼前那個弱不禁風的女人就是她的親媽。
而且這個媽對原主還很好,即便原主那麼叛逆,這個親媽對她依舊是疼愛有加,什麼好的都盡想著她。
這對前世沒有得到過母愛的趙金枝來說,羨慕原主擁有這樣一個疼愛自己的母親,同樣也為自己慶幸,希望這一世能真心這份可貴的母愛。
“奶……”金枝喊瞭一聲,就走瞭過去。
她這一聲,讓母親陳紅霞陡然精神大振,看到躺瞭幾天的閨女終於活瞭過來,她激動的丟瞭手裡的䦆頭,跑過來一把抓住趙金枝,“大花……大花你終於醒啦!”
陳紅霞眼眶裡蓄著一層開心和激動的淚花。
金枝心裡有幾分觸動,差點就要本能的抬手擦掉陳紅霞臉上滑下來的淚珠,但是心裡咯噔瞭一下,不行!她現在要保持原主的人設,還不能對陳紅霞改觀。
最後,她沒理會陳紅霞,推開她的手徑直朝趙婆子走去,“奶,俺醒瞭。”
“覺著怎樣瞭?”趙婆子一向刻薄的臉面上,也難得有幾分關心的意思。
“都挺好,就是餓的慌。”金枝摸著咕嚕嚕叫的肚子,裝的可憐兮兮的。
“鍋裡是給你堂姐準備的吃的,你去找點先墊墊。”趙婆子倒也舍得。
“謝謝奶。”金枝殷勤的道瞭謝,就轉身去瞭灶房。
灶房裡兩口大土鍋,其中一個土鍋冒著熱氣,把鍋蓋揭開,一股熱氣撲面而來,金枝什麼都看不見,把熱氣吹開,看到鍋裡蒸著山芋和土豆。
她太餓瞭,從鍋裡拿瞭個山芋直接吃起來,剛出鍋的,燙的她舌頭亂顫。一個山芋吃完瞭,她眼珠子一轉,又看瞭看蒸盤下面還有什麼。
果然,下面還有雞蛋。
金枝撇撇嘴。就知道趙婆子不會單單隻給她那心頭肉準備一些山芋和土豆。
她不客氣的撈瞭一個雞蛋出來,在鍋臺上輕輕瞭兩下,因為太燙,剝兩下就要把手送到嘴邊吹一吹。
不知道陳紅霞什麼時候跟進來的,見她被燙到瞭,就走過來說:“花,媽給你剝吧。”
金枝這才意識到屋裡還有個人,看瞭她一眼,把雞蛋送瞭過去,她又從鍋裡拿瞭個土豆出來吃。
因為太餓瞭,她吃的有點著急,不小心被噎住瞭。陳紅霞見她脖子一伸一伸的,就知道是被噎住瞭,連忙給她舀瞭碗水過來,“花,快喝點水。”
金枝接過碗咕嚕咕嚕喝瞭兩大口,這才把土豆給咽下去。
“土豆和山芋都容易噎人,你慢點吃。”陳紅霞說道。
金枝不敢狼吞虎咽瞭,慢吞吞的把一個土豆給吃瞭下去,感覺胃裡總算是好受點瞭。
陳紅霞把剝好的雞蛋給她,還叮囑她,“多吃點。”這麼多天水米未進,肯定餓壞瞭。
金枝看她那瘦不拉幾的樣子,又想起小金玉說她幾天沒吃飯瞭。好端端的人幾天不吃飯都扛不住,更何況她這種常年吃不飽飯的人。
她咬瞭口雞蛋,這雞蛋實在是太小瞭,一口下去一半就沒瞭。早知道悠著點好瞭。剩下的一半她打算想法子讓陳紅霞吃瞭。
於是,她又假裝被噎住瞭,“快快快,拿著,拿著,俺又被噎瞭。”她把雞蛋塞給陳紅霞,自己去舀水喝。
“這……”陳紅霞一臉擔心和心疼。閨女果真餓壞瞭,所以才恨不得一口把肚子填飽。
金枝喝瞭水,見陳紅霞要把雞蛋遞過來,她煩躁的揮揮手,“不吃瞭,不吃瞭,省的被噎死。”
“花,你這次小口小口的吃。”
“都說不吃瞭,你煩不煩?”金枝沒好氣的道,“你給吃瞭,一會奶被看見又說俺糟蹋好東西。”
她媽都幾天沒吃東西瞭,這雞蛋是金貴的東西,吃下去好歹能補充點營養。
但陳紅霞臉色一白,“這……這哪能呀,要是被你奶瞧見瞭,還不得把俺浸豬籠。你趕緊吃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