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誒誒,一大早跑人傢門前鬼哭狼嚎不合適吧?”趙金枝提醒一句。
劉紅蘭也就是裝一下,哪有什麼眼淚呀!她對趙金枝問:“趙金枝,你自己當著大夥的面說說,俺這腳是不是你害的?”
“你自己走路不長眼,那麼寬的路你偏偏要往俺的鐮刀上踩,這還能怪俺的鐮刀瞭?”趙金枝冤枉的說道。
劉紅蘭嘴角抽瞭抽,“老娘就知道你是個賴子,可你別忘瞭,昨個可不是老娘一個人,黃花嬸子跟俺一起,有她給俺作證。”
黃花訕訕從人群中走出來,覷瞭眼老趙傢那邊的臉色,雖說不太好看,但是劉紅蘭是大隊會計傢屬,她自然是不怕老趙傢記恨她。
“大隊會計傢屬說的沒錯,就是她趁著大頭媳婦不註意,故意把鐮刀送到大頭媳婦腳下的,俺瞧的清清楚楚。”黃花指著趙金枝,還故意拿‘大隊會計傢屬’做頭陣,這明顯是拿身份壓人的意思。
但趙金枝並不吃這套,她隻是問道:“你哪知道眼睛瞧清楚瞭?”
黃花被問的一愣,“俺……俺兩隻眼睛都瞧見瞭。”
“那就好。”趙金枝點點頭,這句話弄的黃花一頭霧水,這還好?趙金枝沖屋裡喊瞭一聲,“小兔崽子都給俺出來。”
“你……你想幹啥?”劉紅蘭舉著扁擔,滿臉緊張的盯著她,以為她招人出來動手。
“緊張什麼,俺還能在自傢門口揍你不成?”
這意思就是說,要揍也得上門揍?
這會小崽子們呼喇一下全圍過來瞭。
“俺問你們幾個,大頭叔傢嬸子的腳是怎麼傷的?”趙金枝指瞭指劉紅蘭的腳。
張大頭也就是劉紅蘭的男人,平湖村的大隊會計。
“她自己踩鐮刀上瞭。”金山打頭陣回答。
“那鐮刀不是俺送到她腳下的?”趙金枝又問。
“當然不是瞭!是她自己踩上去,俺瞧的清清楚楚。”
“你們都瞧見瞭沒?”趙金枝對其它小崽子問。
“俺們瞧見瞭,就是她自己踩上去的。”小崽子們異口同聲的回答。
“哎呀~這可咋弄呀?”趙金枝佯裝一臉為難又苦惱,“一邊兩隻眼睛瞧的清清楚楚,一邊二十來隻眼睛瞧的清清楚楚;大傢夥說說,這是誰瞧錯瞭?”
“這還用問?肯定是兩隻眼睛瞧錯瞭呀!就算說二十幾隻眼睛瞧錯瞭,大夥能信?”說話的是老趙傢隔壁的莊嬸子。
莊嬸子這個人心直口快,倒是沒什麼壞心眼。
“你們……你們這是仗著人多想抵賴是不是?”劉紅蘭急瞭。
“這叫就事論事。”趙金枝說:“退一步來說,就算是俺把鐮刀擱你腳面前,你能真往上踩?”
“就是呀,傻子才會往上踩。”莊嬸子跟瞭一句。
“俺那是沒看見。”劉紅蘭狠狠瞪瞭莊嬸子一眼。
“沒看見你一大早跑來俺傢來興師問罪?”
“那黃花看的清清楚楚呢。”
“嬸子就不怕她挑撥咱們關系啊?”趙金枝問。
劉紅蘭一噎。
黃花聞言,驚得臉都白瞭一層,“會計媳婦,你可不能聽她胡說八道呀,俺跟你幾十年的交情,俺是什麼人你知道的。”
“廢話!”劉紅蘭厲聲,“老娘跟她一個丫頭片子一不親,二不熟,有啥可挑撥的?”
“對對對,會計媳婦果然是聰明人。”黃花總算松瞭口氣。
劉紅蘭把地上的鞋子提起來,“趙金枝,你不承認就算瞭,可俺這透新的鞋子被你鐮刀割成瞭兩截,你必須賠俺一雙新鞋子。”
趙金枝撇都沒撇她手裡的鞋,“正好,俺今天也要去找嬸子賠俺傢一個籃子。”
她如果答應賠劉紅蘭鞋子,豈不就是變向承認瞭割劉紅蘭的腳。她才沒那麼傻呢。
而且那鞋子都刷的泛白瞭,還有臉說‘透新’的鞋子,她是想訛一雙透新的鞋子還差不多。
“你……你說啥?”劉紅蘭聽得雲裡霧裡,怎麼又扯上籃子瞭?
“你昨晚上推倒金霞的時候,金霞跌在瞭籃子上,把籃子給壓壞瞭,害的她昨晚上飯都沒得吃。這籃子是因為嬸子推人才壓壞的,自然是找嬸子賠瞭。不過道歉就算瞭,畢竟嬸子是長輩,給個小輩道歉也不合適。”趙金枝說的自己很大方似得。
“你……你……”劉紅蘭氣的說不出話來。
張小山哪能見親媽被人這般欺負,他沖上來指著趙金枝,“趙金枝,你別給臉不要臉!俺老娘已經不要你賠醫藥費瞭,讓你賠雙鞋子你還嘰嘰歪歪,信不信俺揍的你爹媽都不認識?”
“往臉上揍。”趙金枝指著自己的臉,“俺這臉昨天在山林被馬蜂親瞭幾口,你要是打一下,俺這擦臉的藥膏就歸你瞭。”
“……你啥意思?”張小山一時沒動。
“意思就是啊,你要是敢揍她一下,她臉上被馬蜂蟄的那些傷就賴給你瞭。”有人在旁解釋一句。
“你這個臭娘們,俺……”張小山舉起拳頭就要揍人,但幸虧趙大全下手快一步,將他要落下來的拳頭一把扣住。
“想揍俺傢閨女,就先從俺這過去。”趙大全兇巴巴的說道。
張遠山脾氣暴躁,但是礙於人傢人多,但是他又死要面子不肯收手,兩下就那麼僵在那。
“算瞭,嬸子的鞋子俺照賠,但是俺傢的籃子也必須賠!”趙金枝態度堅決,“金山,去把那壓壞的籃子拿出來給嬸子和大夥瞧瞧,不然人傢該說咱們耍賴瞭。”
“好嘞!俺這就去。”金山應瞭下來,便跑回瞭屋裡。
“老二,你……你先把拳頭放……放下來,這……這樣讓人瞧著不好。”張高山過來調解。
張遠山並沒有作罷,看上去是在等趙大全先松手。
趙金枝也不忍讓老父親僵在那,“爸,您是長輩,要是跟不懂事晚輩計較的話,人傢該說您也不懂事瞭。”
趙大全看瞭閨女一眼,最後松瞭手。他這邊松手,張遠山也就收瞭拳頭。
這時候,金山提著一個破籃子出來瞭,“花大姐,就這個。”
趙金枝看到籃子的時候,驚的瞪眼,這是籃子嗎?恕她眼拙,真瞧不出這是個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