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紅霞提著一桶熱水朝小河邊走去,小崽子們拿著盆,毛巾和洗衣粉,金香和金山提著水壺,金年提著板凳,一排小隊伍把盆底當鑼鼓,敲敲打打跟在陳紅霞後面。
陳紅霞回頭看著小崽子們那高興的樣,也跟著笑瞭。
趙金枝啥都沒拿,一個人走在後面。她現在滿腦子都在想,除瞭養蜂之外,還有什麼賺錢的渠道。或者是能改善傢裡生活也行。
找的野味回來怕費油鹽醬醋,要是能把找來的野味換成錢票子的話,那就最好瞭。
而且換的錢還是自己兜裡的。有句話叫,兜裡有錢心不慌。
河邊這會有幾個人在洗衣裳,看到她們大部隊過來,一個個都用怪異的眼神看著他們。
“大全媳婦,你們這是幹啥呢?”也有人好奇的問道。
“俺今天不上工,領孩子們過來把頭發洗一下。”
“這架勢,是都要洗啊?”
“嗯。”
“這得洗到天黑吧?”
十多個小崽子呢!也就她這個好說話的才會幹這種事。換瞭旁人,誰休息一天不是在傢睡大覺?她還幫人傢小崽子洗頭發,真是閑的。
陳紅霞笑笑也是沒接話,十多個孩子確實不少,但是也不至於洗到天黑。
他們帶瞭兩個盆,小的由陳紅霞幫著洗,大的自己洗。
趙金枝看著這速度,輪到自己洗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她幹脆把半桶熱水提過來,加瞭點涼水進去,就把腦袋紮進去洗瞭起來。
水桶比起盆來當然是好洗多瞭,一頭紮進去頭發基本上都打濕瞭。倒瞭點洗衣粉在頭上揉瞭揉,不知道是頭發太臟瞭,還是洗衣粉質量太差,揉瞭半天也沒揉出泡沫。
算瞭,洗一下再打一遍洗衣粉。這洗個頭也是不容易,要洗就洗的幹凈點。
第二次打洗衣粉的時候,總算是有點泡沫瞭。事實證明,是頭發太臟瞭。
她本來還打算把發梢剪掉一點就行瞭,但是現在她改變主意瞭,決定至少剪掉一半,不然太麻煩瞭。
她洗完瞭,也沒有把水直接倒掉。又在桶裡加瞭點熱水,讓三花和四花就著她洗過的水先洗一遍。
給皮蛋洗頭的時候,三分鐘就搞定瞭。趙金枝羨慕的有種想剃光頭的沖動。
張秀英聽說陳紅霞在給傢裡的小崽子們洗頭,就找瞭借口溜瞭。來到小河邊,老遠就看到一幫小崽子在河邊嬉嬉鬧鬧。
張秀英走到跟前,“這都洗頭發呢?”
“大嫂,你咋回來瞭?是不是也要來洗個頭?”陳紅霞問道。
“俺不洗,就是瞧見咱傢小崽子在這邊,還以為他們在玩水呢。”
“俺瞧著今天天氣好,就領他們過來洗個頭。”
“別看太陽好就這磨磨唧唧的,到底是還是二月的冷風,傷人著呢。快快快,把水拿過來沖一下得瞭。”
張秀英從桶裡舀瞭一瓢熱水,把皮蛋拉過來給他腦袋上沖的幹幹凈凈的。
到底是自傢的親,上來就給自傢孩子沖洗。
陳紅霞和趙金枝也給其它孩子沖洗頭發,哪知道,張秀英趁著他們不註意,把金霞拽過來給她沖頭發。
但是她卻舀瞭一瓢冷水直接從金霞頭上澆瞭下來。金霞被涼的驚叫起來,“啊……涼……”
陳紅霞和趙金枝一起看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金霞抱著腦袋亂跳。
“金霞,怎麼瞭?”趙金枝丟瞭手裡的水瓢,連忙過來把金霞拉過來看看。
“大娘用涼水給俺沖頭。”金霞被嚇得直接哭瞭起來。
趙金枝眉頭一擰,厲目看向張秀英。
“俺哪知道那盆裡的水是涼水呀!”張秀英還一副不怪她的語氣。
趙金枝隻是狠狠瞪瞭她一眼,就過去兌瞭熱水過來給金霞重新沖瞭一下頭發。
她給金霞沖好頭發之後,就直接領著金霞回傢去瞭。回到傢給金霞添瞭件衣裳,又點瞭盆火給她烤烤,擔心她被澆瞭冷水傷瞭寒氣。
趙婆子看到她點火,不分青紅皂白就把她給罵瞭一頓。
趙金枝等趙婆子罵完瞭才說:“奶,俺不是故意糟蹋柴火,是金霞被大娘用冷水澆瞭頭,俺怕她受涼所以才給她生火暖和暖和;一會小崽子們洗好回來,也可以把頭發烤幹。”
“那大婆子發的哪門子的瘋?為啥給娃子潑冷水?”趙婆子聽到這話也是氣得,再瞅瞅坐在板凳上縮成一團的金霞,看著臉色也是不太好。
“大概是不滿意四嬸子沒把棉鞋送給堂姐唄。”趙金枝心裡是這麼想的,也就說瞭出來。
“胡說八道!”趙婆子扯著大嗓門,“老娘的心頭肉會稀罕她那雙破棉鞋?別說是一雙破棉鞋,就是一雙大皮鞋老娘也能給她弄回來。整天就知道挑事的東西,老娘看你是河水喝多撐得。”
趙金枝翻瞭個白眼,“希望是俺河水喝多撐得,而不是奶看走瞭眼。”
“好你個賠錢貨,河水喝多瞭把膽子都撐大瞭,居然敢真老娘頂嘴瞭,看老娘今天怎麼收拾你。”趙婆子從地上撿瞭一根樹枝就要抽她。
就在這時,小崽子們拿著盆,提著水桶沖瞭進來。看到趙婆子手裡拿著樹枝,臉色又不好看的樣子,小崽子們嚇的往後退瞭退。
陳紅霞端著臉盆跟著進來,看到屋裡的場面,腳步一頓,雖然也怕趙婆子,但她還是說道:“媽,鍋裡還有熱水,要不幫您也洗個頭吧?”
“不洗留著過年呀!”趙婆子丟瞭手裡的樹枝,去瞭院子裡。
有人給洗頭,不洗白不洗。主要是一盆火都生瞭,就著火把頭發烤幹,不怕因為洗個頭著涼。
這種氣溫當然不需要烤火,所以小崽子們都不願意圍著火盆,想出去撒歡。
畢竟難得這樣不用幹活,當然想去找隔壁的小夥伴瘋玩一場。
不過趙金枝隻允許男孩出去玩,因為男孩子頭發少,不怕不幹,但是女孩頭發長,不易幹,所以還是叫她們在火邊烤到半幹才讓她們出去玩。
金霞在火盆邊烤到頭發幹瞭,也不再叫冷瞭。趙金枝問她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她也說沒有。想著應該沒事,就讓她也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