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事情就是俺剛剛說的那樣，沒有其它原因。”金香說。
“你這個死丫頭，既然沒幹過的事，你幹啥要回來？”雷秀珍氣得戳她腦門。
“不回來難道要繼續留在那裡受氣不成？俺可沒那麼好的脾氣。”
“那你這樣灰溜溜的滾回來算個啥？好好的工作弄沒瞭，還頂著扒手的名號，你圖啥？”
對於雷秀珍來說，閨女這麼做就是人財兩空。換做是她，既然工作都沒瞭，怎麼的也得跟那個小賤人鬧一番。
“俺啥也不圖，俺就要回來自己擺地攤掙錢。”
雷秀珍頭皮一麻，“你還想自己擺地攤？虧的血本無歸，還沒讓你長記性是不是？”
“媽，俺現在學到瞭做買賣的門道，俺有信心能把地攤做好。”金香信心十足的說。
雷秀珍卻半個字都不信，“拉倒吧，老娘辛辛苦苦掙得那點老本可經不住你折騰。”
“媽，你相信俺，俺真的學到瞭技巧。而且這次鐵瞭心要回來，就是想著與其給人傢掙錢，還不如自己掙。難道媽不想跟四嬸一樣，一天進賬好幾十塊錢嗎？”
“廢話，你媽天天做夢都想著掙大錢，可是之前那生意你又不是不知道，壓根就沒那麼好做。”
“之前的生意不好俺總結出瞭兩點，第一，俺跟媽都沒找到門道，這第二，咱太急著掙錢，把衣服的價格定得太高瞭。這價格一高，大傢夥自然舍不得買，所以咱這次把價格定的低一點，這樣才能吸引到客人。”
“價格低瞭不是掙不到錢麼。”
“有句話叫積少成多。媽想想，是高價幾天賣一件劃算，還是底價一天賣十件二十件劃算？”
“廢話，那肯定是底價賣十件劃算瞭。”
“這就對瞭。咱把價格定得低一點，一天多賣出去幾件，其實掙得還是一樣的，這樣還顯得咱生意紅火。”
雷秀珍想瞭想，覺得閨女的話倒是有點道理。
“媽，俺還聽四嬸說，這一年中生意最好的時候就是年底，而且棉衣利潤大，所以咱得抓緊點。”
“可你爸要是知道咱又要做生意，肯定打死不會同意的。”
“咱就說幫花大姐賣不就是瞭。”
“那萬一要是不掙錢咋辦？”
“這生意還沒做媽就說喪氣話，多不吉利。”
“俺還不就是擔心麼。”
“放心吧，俺有信心把生意做好。回頭俺就去花大姐那裡挑衣服，這次準能成功。”
瞧著閨女那胸有成竹的樣，雷秀珍咬咬牙答應瞭。誰叫她始終沒有放棄發財夢呢！
……
金香從趙金枝那裡挑瞭十來套衣服褲子，她選的是那種一般的面料。鄉下人手頭緊，太貴的不好賣。
但是好面料的她也挑瞭兩套，因為有些人在好與差的對比之下，寧可買好一點的，覺得這樣可以高人一等。
趙金枝看瞭看金香搭配的衣服，不禁誇瞭她一番，“看來這個把月真沒白幹，都學會搭配衣服瞭。”
金香搭配的幾個款式和褲子，包括顏色搭配都很合適。
“俺就是亂配的。”金香謙虛的笑道。
“好好幹，俺相信你能幹好。”趙金枝鼓勵她。
“謝謝花大姐。”
趙金枝原先還挺擔心金香因為沒能上學的事，會一直自暴自棄下去，期間她也多次開導她，也勸過雷秀珍讓金香去念書，但是雷秀珍死活不松口，她也沒轍。
不過現在看來，金香已經徹底對學業死心瞭，並且也想開瞭，這倒是件好事。
金香和雷秀珍第一天去趕集擺攤，就順利的賣出去瞭三件呢大衣和一件棉服，三條褲子。
這收獲趕上她們之前好幾天的收獲，可以說是一個成功的開頭。
雷秀珍回到傢，貨都沒來得及卸下來，就沖進屋裡把門關上開始數票子。
先把本錢給除出來，剩下的就是今天掙得票子。
雷秀珍在手指上呸瞭一口吐沫，開始數錢。
一遍，兩遍，三遍……
攏共不到二十塊錢，雷秀珍數瞭好幾遍。
“媽，你別再數瞭，再數那錢都被你擰爛瞭。”金香往屋裡搬貨就看到老娘在數錢，哪知道搬完瞭貨，老娘還在數。
“擰爛瞭怕啥，又不是花不出去。”雷秀珍臉上笑的跟蜜糖似得，小心翼翼的把錢給收起來。
“媽，咱今天掙瞭多少？”金香洗瞭手過來問。
“你猜猜。”
“十六七塊？”金香在路上算瞭一下，差不多就掙這麼個數。
“十八塊五。”雷秀珍晃瞭晃手裡的票子，別提有多開心瞭。
“這麼多？”
“一個鋼板都不帶少的。”雷秀珍美滋滋的把錢收起來。
“俺都沒想到第一天生意能這麼好。”
“這也多虧瞭俺閨女這張能說會道的小嘴，不然哪能這麼順利。”雷秀珍這會也得不拍拍閨女的馬屁，因為今天這成果，全靠閨女一個人。
養瞭十幾年，可算是盼出頭來瞭。
“生意有時候也是靠運氣，今天賣得好，明天未必也能這樣，咱得用平常心對待。”
金香不想看到今天開開心心的老娘，明天生意不好又變成霜打的茄子。她不喜歡看到那種落差的情緒，影響心情。
“是是是，閨女說啥就是啥，以後老娘給你當使喚。”雷秀珍壓根沒想過明天生意會咋樣，因為就算這個月裡一件賣不出去，今天掙得也抵上她半個月的收入瞭。
金香撇撇嘴，“俺可不敢使喚娘。”
“沒事沒事，隻要能掙到錢，你盡管使喚，老娘樂意的很。”
老娘就是這麼個現實的人，你能掙到錢，啥都好說，你沒本事，說啥都是廢話。
……
一年又接近瞭尾聲，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臘月沒進二十，就下起瞭入冬的第一次雪。
這場雪來的含蓄，下的匆匆。一夜之間，天地萬物換上瞭一層雪白的新裝。
孩子們高興的堆雪人，打雪仗，大人們則苦惱的不行，因為雪是半夜偷偷下的，傢傢戶戶都沒有提前把柴火搬進屋裡，害的傢傢早上起來就在雪地裡找柴火，個個都凍得怨天怨地。
趙金枝傢也不例外，不過這種凍手的事，爹媽當然舍不得讓她幹。她就趁著爹媽搬柴火的時候，在屋裡點上一盆柴火，一會讓爹媽好好暖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