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情難自禁

作者:錦瑟華箏 字數:3702

明凈坐在書房裡,回想長生剛才在睡夢中流淚的樣子,再仔細回味長生和安陽之間的對話,心裡一硌磴,難道長生對明澈有什麼別樣的(情qíng)思,所以聽到大哥和安陽如此恩(愛ài)心裡難受?

比如說大哥說回來要好好陪安陽,讓安陽早點給他生個兒子?

念頭剛起明凈就覺心如刀割,憤怒酸澀難過一齊湧上心頭,他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胡思亂想,靜下心來仔細地回想大哥與長生的所有過往,又松瞭一口氣,覺得自己純屬自尋煩惱,兩人之間半點曖昧的可能(性xìng)也沒有。

以長生的(性xìng)子,若是對大哥有別樣的(情qíng)思,哪怕終(身shēn)不嫁也絕不會嫁給自己的。

大哥也是,如果他真的和長生兩(情qíng)相悅,是不可能接納安陽的,就象大嫂在世時,他除瞭大嫂眼中再沒別的女人,哪怕是他名正言順的妾室。

可還有什麼原因讓她傷心到這種地步?

壓下心頭的疑問,拿出墨兒的信細看起來。

墨兒說謝承忠在武功郡買瞭一個小院子住下來,請人打掃修繕瞭,又是添置傢俱又是栽花種樹的,又買瞭一對中年夫婦做傢奴,看樣子以後打算長住。

這個院子在離郡伯府不遠不近的小巷中,隱密清靜,大約三刻鐘的路程。明凈心想,謝承忠居然肯為林心慧做到這種地步,兩人之間的關系絕對不一般。

他曾經深負明澈的信任和厚待,在他危難之時攜產而逃,沒有為明澈做過任何事,如今明澈漸漸復起,他孤(身shēn)一個沒有傢室拖累,不趕緊走的遠遠的,守在謝傢周圍就不擔心明澈發現瞭找他算帳?

奇怪的是林心慧居然知道這個地方,前幾天她孤(身shēn)一人找瞭過來,在謝承忠傢裡停留瞭大約半個時辰才出來,走時眼圈通紅似是哭過,謝承忠居然還把她送到瞭門口。

第二天明清居然也上門瞭,小院裡傳出爭吵聲,好象吵的(挺tǐng)厲害,沒有多久明清就怒氣沖沖地走瞭,走時還狠狠摔瞭一下門。

按照老夫人信上所說的時間,林心慧去找謝承忠剛好就在明清納妾之後,難道是為此事去訴苦或者求助?否則走時怎會似是哭過?倒象是找長輩撐腰訴苦一般?

而明清居然第二天也去上門,估計吵起來也是為瞭此事。

這是謝傢的傢務事,更是二房的私事,謝承忠一個大房曾經的奴才,到底是什麼(身shēn)份,居然象長輩一樣插手二房的私事?他能給謝傢二夫人林心慧撐什麼腰?

難道謝承忠的真實(身shēn)份與林傢有故舊?或者幹脆就是林心慧的什麼親戚?細想兩個人的樣子,明凈心裡硌磴一下,忽然發覺,林心慧的五官最起碼有四五分象謝承忠!

不過是林心慧是年輕女眷,一向穿戴華麗,又長年養尊處優較為白凈豐潤,神(情qíng)也有些傲慢無禮。

而謝承忠卻是容顏滄桑體形較瘦的中年男子,言談舉止十分恭謹,一直留著胡須,再加上兩人(身shēn)份上的差異,簡直是八桿子也打不著的關系,所以從來也沒有人把他倆聯系在一起而已!

明凈越想越心驚,也隻有這樣才能解釋的清謝承忠為林心慧做的一切!

至於謝承忠為何不跟著明清而要跟著明澈,那是因為最初林心慧許的是明澈,不過是被明清用卑鄙手段搶去瞭親事。

林父那時已經去世,林心慧的母親為瞭遮掩女兒的醜事,才匆忙把年過及笄尚未定親的庶長女林心怡嫁給瞭明澈,再加恰逢改朝換代的亂世,知(情qíng)人已經各自紛散,誰還記得起當年之事?

可林父在前隋也為六品官員,林心慧是他的嫡女,親事還是林父的生母、林心慧的嫡親祖母定下的,林老太太與自傢祖母在世時交好,兩傢才定下這樁親事,難道林心慧的真實(身shēn)份竟然有問題?

明凈越想越糊塗越想越頭疼,剛好丫頭來報說公主醒瞭,他心頭一松,拿起信回瞭屋,長生已經梳洗過瞭,端坐在院子裡的花架下笑盈盈地看著他,仿佛他剛才見過的那個睡著瞭還在流淚的女人根本不是她。

長生(嬌jiāo)嗔地說:“你來晚瞭一步,他剛才在踢我瞭,現在老實瞭,你摸不到瞭!”

她膚色紅白香嫩,眉眼溫柔和熙,穿著淡綠嫩黃的(春chūn)衫,大腹便便的坐在花枝累累的花架下,(身shēn)後的花叢全成瞭背景,看他的眼神更多瞭幾分少有的柔(情qíng)和依戀,心頭一暖,她怎麼可能會有什麼傷心事不告訴他呢?

她剛才一定是做惡夢瞭,她在深宮八年吃瞭那麼多苦,被打過被罰過被關過,曾經好幾次在生死邊緣打轉,她肯定剛才夢到瞭才傷心流淚的。

他幾步過去坐在她(身shēn)邊,拉起她的手:“咱們進屋去,我有話對你說。”

長生順從地隨他進瞭屋,明凈揮手讓人出去,掩瞭門,先問瞭她一天的(身shēn)體可好,長生滿臉的疼寵:“我倒是一切都好,能吃能睡的,就是寶貝越來越調皮瞭,老踢我,力氣也越來越大瞭。”

明凈頓時滿臉的憧憬和暖意,伸手輕撫長生圓圓的肚子,似是感覺到什麼,肚子的孩子居然十分湊趣地又踢瞭幾下。

兩人都很驚喜,很是憧憬瞭一番孩子出生後的(情qíng)形,又話瞭一些傢常,長生拿來老夫人的信,明凈拿出墨兒的信,兩人交換瞭認真看起來。

長生看完後吃瞭一驚,謝承忠一個謝府舊奴到底憑什麼給二房夫人林心慧撐腰?林心慧為什麼會去找一個奴才訴委屈?明清為何會心甘(情qíng)願地上門被一個奴才罵?謝承忠憑什麼插手二房之事?

他雖銷瞭奴籍,但一(日rì)為奴終(身shēn)為奴,他在謝傢人面一輩子都是奴才,何況他還是大房的奴才,實在是與二房八桿子也打不著的關系!

可他為林心慧所做的一切,要麼就是林傢長輩曾對他有大恩,要麼就是他和林心慧或者林傢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關系。

難道明清((逼bī)bī)林心慧同意他納成紫玉為妾,根本原因就是因為她和謝承忠關系,而且這種關系絕對是不可告人的!

她努力地回想著謝承忠的模樣,卻怎麼也不起來。

明凈拿來紙筆開始畫畫,第一個畫的是林心慧,雖然隻是水墨畫,並不是現代的素描,但看起來還是維妙維肖,就連傲慢的神色都十分傳神,難怪以前聽丫頭私下議論明凈師承父親,畫的一手好畫。

第二個畫的是一個有些消瘦的中年留須男子,長生知道他畫的是謝承忠。

明凈放下筆,兩人一起細看,長生越看越心驚,這兩人的五官和輪廓分明有四五分相像!

她驚疑地看著明凈,明凈點點頭:“就是你懷疑的那樣,我也懷疑,雖然覺得很荒謬,但如果不是這個原因,如何能解釋的清他們之間的關系?”

比如林心慧最早是和明澈定的親,所以那時候謝承忠才入瞭謝傢為奴,又想方設法讓老伯爺派去服侍明澈。從哪以後一直對明澈忠心耿耿,幫明澈做瞭許多事,又是老伯爺親自給兒子選的人,所以才取得瞭明澈的信任。

誰知到瞭兩傢開始議嫁時,明清卻用無恥的手段讓林心慧嫁給瞭他,所以謝承忠才背叛明澈暗中投靠瞭明清?然後明著忠心明澈,其實是在幫明清做事?

那時恰好是明澈和明清爭郡伯之位的時候,也是秦王和太子爭儲君之位爭的最厲害的時候,所以明澈才會在沒有任何防備的(情qíng)況下被徹底地背叛瞭,而謝承忠到底幫明清都做瞭什麼事?

如果他真的和林心慧有著特殊的血緣關系,那麼他背叛明澈改為明清做事,甚至他為明清和林心慧所做的一切都能理解。

也就是說,謝承忠其實是希望能為林心慧的夫君效力,並非為瞭明澈,誰做瞭林心慧的夫君他就忠於誰。

長生不敢去深想這個問題,覺得實在太荒謬瞭,可能(性xìng)也實在太小瞭。

就壓下心頭的疑慮問:“大哥到底什麼時候回來?”謝承忠跟著明澈很多年,明澈或許知道他的一些往事,他們在這裡猜來猜去也沒用。

明凈搖搖頭:“聽說也就這幾天,但具體哪天誰也不知。不過有一個人我今天帶回來瞭,就是你托我找的衛柳,大嫂另一個陪嫁丫頭。”

長生卻騰地一下站瞭起來,滿面驚喜,焦急地問:“她在哪裡,快傳她過來,我有好多話要問她!”

神色間掩飾不住的驚喜和焦急讓明凈越發疑慮,為瞭不讓長生看出什麼,他裝作親自去帶衛柳過來轉(身shēn)出去瞭。

為何長生一聽到與大嫂有關的人和事就特別激動,特別感興趣,(情qíng)緒也比較多變,難道她剛才睡著瞭還滿面淚痕,也是因為安陽提起瞭她和明澈夫妻(情qíng)深,她聽到後為大嫂難過和不值,所以才難過成那樣?

就是她因為喜(愛ài)錦姝而(愛ài)烏及烏,卻也不至於這樣吧?

難道她一直視錦姝為己出,也是因為大嫂,並非僅僅因為教養姑姑的(身shēn)份或者大哥的托付?

還有她和大嫂容貌雖不相象,但氣質和行事卻有那麼多的共同點,比如會唱一樣的童謠,會做一樣的佈偶,會做味道一樣的飯菜?

可他實在想不出長生和大嫂有什麼過往或者交集,在她來謝府做教養姑姑以前,完全是兩個八桿子也打不著人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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