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生離死別

作者:錦瑟華箏 字數:3674

長生方才回過神,也意識到這一次自己嚴重失態瞭,他們一定開始懷疑什麼瞭,她可能掩飾不下去瞭,可是這種事她要如何解釋?不會被當作鬼怪吧?

她咬咬嘴唇,索(性xìng)說:“你們不要管我為什麼對大嫂的事(情qíng)這麼關心,我也不知道原因,也許是緣份吧,我從心裡覺得她親,象是自己的姐姐。

你們隻管說自己的,我聽著就好,不會對別人說的,你們就當是我是為瞭姝兒吧,我和姝兒(情qíng)同至親,她母親的事我難免多關註些。”

明凈和明澈很快交換瞭一下眼神,安撫她說:“你來時答應我聽到什麼不要一驚一乍的,卻沒有做到,難怪太醫說瞭女人有瞭(身shēn)子(性xìng)(情qíng)會大變,多愁善感易激動,讓我多擔待點。

我開始還不信,現在看來是真的,你關註大嫂的事也很正常,註意點不要傷瞭(身shēn)子,那畢竟都是過去的事瞭,再遺憾也無可奈何,隻要我們好好地看著姝兒長大就行。”

長生松瞭一口氣,感激地看瞭明凈一眼,她知道明凈心裡一定有疑問,卻處處找臺階給她下,從來也不((逼bī)bī)問她,她得穩住心神,再不能失態瞭。

可她實在想聽關於姐姐的事,就厚著臉皮沒有離開,隻是不好意思地說:“我沒事,打擾你們說話瞭,大哥繼續說吧,這次我保證隻聽著就行。”

明澈點點頭,一本正經地說:“弟妹(身shēn)子無恙就好。這些事都是成親後她們斷斷續續告訴我的,大部分是陸嬤嬤說的,有些是心怡說的,有些是後來白梅和衛柳說的。

你大嫂也算福大命大,昏迷瞭三天,嫡母卻不肯給她請大夫,後來她從生死中掙出一條命來,卻好象燒迷糊瞭,好長時間都不說話,還把有些事給忘瞭。

後來漸漸好瞭一些,從那以後她的(性xìng)(情qíng)變瞭許多,不再那麼膽小怯懦,一天天活潑開朗起來,(身shēn)體也越發好瞭。

還說自己是死過一次的人,以後什麼也不怕瞭,還說她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如果嫡母和林心慧再欺負她,她就把林心慧做的事張揚出去,看看謝傢還會不會要她。

那時林父已逝多年,林傢又沒有男丁,除瞭尚有餘財,其實已經沒落瞭,如果和謝傢退瞭親,再毀瞭名聲,是很難再找到門當戶對的親事。

林心慧差點闖下大禍確實有些害怕,若是傳出去名聲就全毀瞭,說不定親事也保不住瞭,她們母女倆也就收斂瞭一些,心怡的(日rì)子也過多瞭。

她的嫡母就想給她找樁親事打發出去,可是她早年舍不得出嫁妝,擔心有人上門提親,到處對人宣揚心怡的心疾,說她最多活不過三十歲,所以根本沒人上門求親,就這樣心怡一直待字閨中。

後來發生的事你們都知道,因為明清的緣故,林心慧嫁給瞭明清,心怡的嫡母無奈之下把心怡嫁給瞭我,這才有瞭我們的姻緣。

我那時別無選擇,對心怡也有些同病相憐之意,就答應瞭,還發誓要善待妻子,不讓明清兩口子看笑話。

她的嫡母連表面功夫也不肯做,一心想省下更多的銀子給林心慧做嫁妝,不但給她的嫁妝連門面都充不起來,還隻給她三個陪嫁,就是陸嬤嬤、白梅和衛柳,如今卻隻剩下衛柳一個,所以我必須要給衛柳洗凈冤屈。”

明凈看著長生皺著眉頭,聽的十分認真的樣子,還一會皺眉一會歡喜,心裡嘆瞭一口氣。

他已經十分肯定長生和大嫂有著什麼不尋常的關系,不過他是絕對不會((逼bī)bī)著問的,直到她肯信任她,肯主動說出這件事。

他猜測著長生的心意問明澈:“陸嬤嬤是林老夫人給大嫂找的(奶nǎi)娘,大哥知道她是什麼來歷嗎?還有白梅和衛柳,是怎麼到的林傢?是傢生子嗎?還是外面買的?”

長生感激地看瞭明凈一眼,他明明心裡對自己和林心怡的關系滿是疑問,卻從來不((逼bī)bī)問自己,還處處幫著護著自己,明凈問的,正好是她想知道的。

明澈若有所思地看瞭明凈一眼,“白梅和衛柳的來歷很簡單,衛柳是林老夫人在街上撿的,說是傢鄉遭荒,娘病死瞭,跟著爹來京城投親未果,爹也病死瞭,她一個孩子隻能守在一旁痛哭流涕。

林老夫人剛好坐著轎子路過那裡,見她哭的十分可憐心中不忍,就讓人送瞭銀子給她安葬父親。

衛柳葬父之後就跪在林府大門口磕頭謝恩,卻並不糾纏,磕完頭就走瞭。林老夫人見她懂事又守禮,還吃過苦,如果在她走投無路的時候對她施恩的話,將來肯定忠心耿耿。

她正好在給心怡物色陪嫁丫頭,覺得傢裡的丫頭關系錯綜復雜,大都為兒媳所控制,未必肯對心怡忠心。

就派人找到插著草標準備自賣自(身shēn)的衛柳,說如果她能保證以後對孫女林心怡忠心耿耿,就買她進府給孫女做丫頭,就這樣衛柳到心怡(身shēn)邊。

至於白梅,好象陸嬤嬤出門辦事碰到的,什麼來歷不知道,陸嬤嬤用什麼理由說服林老夫人留下她也不知道,就這麼也成心怡的丫頭。

陸嬤嬤的來歷是她自己說的,說是生的女兒早夭,被婆婆厭棄,丈夫賭輸瞭錢要賣掉她還債,她拿出全部嫁妝替他還瞭賭債就和離瞭,剛好林老夫人正要給孫女找(奶nǎi)娘,就托人介紹到瞭林傢。

這些都是她自己說的,到底如何誰也不知道,不過她確實是林老夫人給心怡找的(奶nǎi)娘,對心怡照顧的十分周到,如果沒有她對姝兒做的那些事,確實算得上忠心耿耿。

心怡的藥多年來也一直是她親自驗藥抓藥,從不假於他人之手”

話音未落,幾個人齊齊怔住瞭,明澈神色大變,長生和明凈相視一眼,神色凌厲,就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三個人都不說話,卻都想到一個共同的問題,既然林老夫人找的那位名醫說隻要林心怡按質按量吃藥,(身shēn)子就沒有大礙,等平安活到三十歲,就可停瞭藥,以後與常人無異。

那她為何好端端的一直按時吃藥,又再沒別的病災,還平安生下瞭錦姝,(身shēn)體一天比一天好,為何會在二十多歲的好年華突發心疾亡故?

明澈攥緊瞭手,牙齒咬的咯崩崩直響,一字一字地說:“心怡曾對我說過,那位名醫說瞭,這藥中間不能停,也不能以次充好,否則藥效大打折扣,反而加重心疾,後果不堪設想。

她很看重自己的(身shēn)體,常對我說,一個人不(愛ài)惜自己,是令親者痛仇者快的愚蠢行為,是最大的不孝不賢不慈,所以她絕不會輕易停藥的。

她心疾加重,隻可能是兩個原因,一是碰到瞭庸醫,藥方有問題。

二是抓的藥出瞭問題,以次充好或者被人做瞭什麼手腳。

我相信名醫的藥方不會有問題,心怡都吃瞭十幾年快二十年,(身shēn)體不但越來越好,連懷孕生子都平安無事,怎麼會突然出問題?要出問題早就出瞭。

心怡以前聽祖母說,她小時候還偶爾會犯心疾,還總是臉色蒼白嘴唇發青,自從吃瞭那位名醫的藥後就沒再犯過,臉色和唇色也漸漸和正常人一樣。

我記得那時姝兒還那年(春chūn)天我回府探親,她抱著姝兒坐在院子裡,膚色白裡透紅如同樹上的桃花,唇色也不染自紅,半點也沒有病(情qíng)加重的樣子。

所以隻可能是抓的藥出瞭問題。

我們成親後心怡離開京城長住武功郡,本來郡城也有幾傢有名氣又信得過的醫館,他們絕對不敢對謝傢以次充好,可我擔心萬一換瞭地方藥效受到影響,仍舊還在京城那傢醫館抓藥。

每個月派人送陸嬤嬤去京城一趟,抓回一個月的藥,一直都是陸嬤嬤親自驗藥抓藥,也一直是白梅和衛柳兩人輪流煎藥,從不假他人之手。

多年來從沒出過任何差錯,我和心怡也從來沒有懷疑過她們中任何一個人。

後來衛柳犯錯被趕出府,心怡(身shēn)邊就隻剩下陸嬤嬤和白梅瞭,其餘的都是後來才買下或者撥到心怡院的,我們都信不過,驗藥抓藥煎藥的事就一直由陸嬤嬤和白梅負責。

如果有人做手腳想害心怡,隻能是在那段時間,不是陸嬤嬤和白梅主動做的,就是有人買通她們做的,這兩個惡奴!”

長生神色凝重地問:“你最後一次見大嫂是什麼時候?距她離去有多長時間,她有什麼異常沒有?”

明澈神色悲痛:“我最後一次見她,是在她臨去前半年,那時衛柳離開有半年多,我回去後發覺她看著不如以前精神,臉色也有些差,卻沒有想到別的地方。

以為她親自照顧姝兒太累瞭,就勸她說姝兒已經三歲多瞭,有些事不用親力親為瞭,不要累壞瞭(身shēn)體。

她答應瞭,又說爹臨去前十分遺憾長房無子,她一定要給我生個兒子,我擔心她的(身shēn)體,就勸她先不要著急,等以後再說。

後來她的臉色卻慢慢好瞭一些,還特意穿一些艷色的衣服,其實應該是為瞭讓我安心用瞭脂粉,我一向對女人這些事不關心,居然沒有察覺,還以為她(身shēn)體又慢慢好瞭。

假期很快過去瞭,我該返回晉陽瞭,那天她抱著姝兒送我到大門口,雖然很舍不得我走,卻還是笑著向我揮手告別,我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居然是我們夫妻倆最後一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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