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皇莊回京的時候,已經是八月十二瞭,其間紀王妃實在想念女兒和外孫,曾帶著錦姝來看望過他們一次,帶來瞭一些淮安王府的消息。
在她和羅姨娘不懈地努力下,淮安王已經查清瞭安和的生母韓姬當年是被人冤枉的,而幕後((操cāo)cāo)縱者就是金側妃。
還查出她這些年為瞭給安懷請封世子鋪路,對安平安和所做下的各種令人發指的事,這一次人證物證俱全,淮安王大怒,要請旨褫奪金氏的側妃(身shēn)份,並把她交給宗正寺府治罪,還是紀王妃力勸瞭下來。
因為安懷已經與世子之位無緣,所以不能把金側妃((逼bī)bī)的太狠,免得她破罐子破摔做出什麼兩敗俱傷的事,何況還要顧及安陽和安懷的臉面,還有皇上即將起用的明澈,不能讓他們顏面盡損。
就提出讓她以後以養病的名譽長住王府後院一處偏僻的宅子,生活待遇依舊,派人精心服侍並嚴加看管,除瞭淮安王、紀王妃和一雙兒女,不許她再接觸任何人,就連以後的祭祖和傢宴都不許參加。
安陽在明澈的影響下,已經越來越明事理,也意識到瞭母妃做下的是什麼事,平生第一次感受到瞭嫡母的大度寬容,對此真心感激,也和長生越發親厚起來。
明澈隻能一個月回來幾天,她因為(身shēn)孕不能參加宴飲遊樂,閑來無事就來公主府看望小錦媛,向長生請教孕產之事,長生和明凈看到瞭她的改變,待她也有瞭幾分真心。
淮安王已經認識到瞭安懷的(性xìng)格隻適合做個富貴閑人而已,如果讓他繼承淮安王府,根本守不住傢業,還可能招來禍患。
他沒有嫡子,決定遵循正統請封庶長子,立安平為王府的繼承人,皇恩浩((蕩dàng)dàng)風光無兩的淮安王府需要安平那種隱忍平和周全謹慎的(性xìng)子。
何況安平在(春chūn)闈時以優異的成績考入瞭國子學,成瞭大唐開國後李氏宗室中第一個考入國子學的人,一時間各種艷羨奉承,讓淮安王走路都腳下生風。
國子學入學極難,出(身shēn)、才學、品德必須樣樣皆優,隻要考進去,就等於一隻腳已經踏進瞭仕途的大門,就是將來不繼承淮安王府,他也足可自立瞭。
隻可惜安平是宗親,還要請封世子,不能參加科考,他這一輩子在讀書上最大的成就是考入國子學,考入國子學隻是他為瞭向世人證明自己的實力和才學而已,證明他並非木訥遲鈍之人。
不但宗正寺卿李頤高興地開瞭宗祠告慰李氏先祖,就連李世民都召見瞭他,囑咐他繼續用功,不可浮躁,將來好好為朝廷效力,不要隻做富貴閑王。
在這種(情qíng)況下,就是淮安王不立安平為世子也不行,請紀王妃來時,請封世子的奏折已經呈上去,隻待宗正寺查過安平的(身shēn)份和品行沒有什麼問題後,很快就會批下來。
決定與建成一黨盡釋前嫌的李世民也終於過問起安平的親事,說是太上皇賜下的婚事,要由禮部((操cāo)cāo)辦,不能墜瞭李氏宗親的名聲。
那段時間紀王氏恰好閑著,就親手((操cāo)cāo)辦瞭嫁娶之事,聘禮已經送去瞭趙傢,趙傢也開始正式準備嫁妝,已經派人丈量瞭房間準備打傢俱,隻等到趙冰清及笄後就出嫁。
長生既為安平高興,也為趙冰清高興,倆人不但是真正的才子配佳人,還(性xìng)(情qíng)互補,諾大的淮安王府也需要趙冰清那樣聰慧大方的姑娘來做宗婦。
紀王妃還說韓姬已經被接回瞭淮安王府,她這些年在莊子上雖然受瞭很多苦,可因為有安和這個念想,所以一直咬著牙堅持瞭下來,也終於等到洗凈冤屈和兒子團聚的一天。
淮安王對如花似玉的新寵羅姨娘迷戀正熾,當然不會再寵(愛ài)滄桑憔悴青(春chūn)不在的韓姬。
卻把好多私房偷偷給瞭她將來給安和做傢底,又承諾以後給安和謀個好前程,算是彌補一些愧疚之意,紀王妃也承諾將來給安和定親時一定要讓她把關。
韓姬早已看透瞭男人如同過眼煙雲一般的恩寵,隻要守著兒子就心滿意足,對洗清她冤屈並對安和疼(愛ài)有加的紀王妃感激零涕,也聽從紀王妃的勸告放下仇恨,不再想著報復金側妃,決定以後好好陪著兒子過(日rì)子。
長生覺得真是諸事遂心,除瞭必須回京。
要不是紀王妃一再催促她回京過中秋,要不是她還得參加中秋宮宴,要不是維妮姐妹倆的嫁期定在八月下旬,長生簡直都樂不思蜀瞭。
維妮姐妹倆早就和硯兒墨兒定下瞭親事,小維許給瞭年歲較長的硯兒,小妮許給瞭墨兒,隻是以前他們倆一直被明澈和明凈派去做各種重要的事(情qíng),所以婚期才一直拖下來。
如今他們的事(情qíng)基本料理結束瞭,長生才正式提起瞭這樁親事。
成親的時候,明澈給硯兒賜下瞭離郡主府不遠的宅子,明凈也給墨兒賜下瞭離公主府很近的宅子,長生還給兩個人都陪送瞭豐厚的嫁妝和得用的奴才,簡直比普通殷實人傢嫁女兒還要風光,直讓人羨慕不已。
皇莊有公主府的舒適安逸,卻沒有公主府的各種瑣事,不用應付那些時時上門交好拉關系的親友族人,也不需要參加那麼多的喜宴、壽宴、洗三宴、滿月宴、喬遷宴、升遷宴、瓊林宴等各種各樣名目繁多講究極大的宴席。
她們一傢三口毫無幹擾地廝守在一起,小錦媛健康成長,越來越乖萌可(愛ài),長生覺得這段時間簡直是她穿過來後最充實最快樂也最輕松的時光。
隻可惜,她們還是不得不回來瞭,好在明凈答應她秋季去西山的莊子上看紅葉,冬季去臨潼的莊子上泡溫泉。
直讓長生想到瞭溫泉水滑洗膩脂,侍兒扶起(嬌jiāo)無力的楊貴妃,忍不住把這段不久以後要發生的曠世不倫之戀講給明凈聽,直讓明凈半晌無語,直說福禍旦夕前路難測,得快活時須快活。
中秋節,明凈和長生抱著小錦媛,明澈帶著姝兒和懷孕的安陽一起回瞭祖宅拜見嫡母告祭父親。
得到爵位和祖產的老夫人心滿意足,(日rì)子愜意又富貴,看著十分的雍容慈祥。
親兒子襲瞭爵,親孫子成瞭世子,又有成紫玉和李姨娘幫著打理庶務,其餘兩位嫡子又各有出息,孫子孫女得她親自教養也越來越懂事,她在武功郡又恢復瞭以往在貴婦官眷中眾星捧月的地位,整個人看著都年輕精神瞭許多。
這一次中秋節,趕在長子和三子兩傢人回來前,她就已經把衣食住行安排的十分妥貼周到。
對襁褓中的小錦媛表現出十分的喜(愛ài),把她嫁妝中壓箱底的一件玉佩都送給瞭小錦媛,對懷孕的安陽安排人照顧的十分周到,生怕她有半點不適,中秋節早上又親自去傢祠告祭丈夫,真象是謝傢子孫嫡親的母親和祖母一樣。
對長生來說,她隻要能做好表面上的功夫就行,就象她們一樣,何嘗也不是表面功夫,謝傢需要表面上的母慈子孝闔傢和睦,維持住這個虛名就行,何況她相信老夫人也是有幾分真心的。
李(春chūn)桑一直沒有明澈面前露面,其他人去告祭祖宗時,懷瞭孕的安陽不便前去,她方才裝扮十分的老氣橫秋去給安陽磕瞭頭,並送上瞭親手做的鞋襪和小衣服等物,領瞭安陽的厚賞之後就一直老老實實地待在自己的院子裡,直到明澈走後方才露面。
成紫玉越發(嬌jiāo)媚迷人,隱隱地有瞭幾分當傢夫人的派頭,氣度穩穩地壓瞭林心慧一頭。對平空得來的兒子謝錦章十分疼(愛ài),把他養的又健康又活潑,這一次也收瞭不少價值不菲的見面禮。
而林心慧雖然打扮的十分華貴,卻神色黯淡沉默寡言,一直都心不在焉的樣子,飯桌上也隻是用心照顧小錦娘,其餘好象什麼也不在乎瞭。
李(春chūn)桑送來的消息,明清雖然不再一個接一個地往傢裡納人,卻時時流連青樓楚館包頭牌捧戲子養外室,作派和以前一模一樣,就是回到傢中也隻和(愛ài)妾成紫玉在一起,連帶對那個平空冒出來的兒子謝錦章也多瞭幾分喜(愛ài)。
根本不理會林心慧這個發妻,兩人簡直形同陌路,還用她見不得人的(身shēn)份把她拿捏的死死的,林心慧現在除瞭嫁妝就隻剩下一雙兒發可以依仗瞭。
這個女人曾經為瞭明清不顧一切,卻也僅僅享受瞭新婚時短短幾個月的幸福甜蜜,很快明清就露出瞭薄(情qíng)狡詐貪婪好色的本(性xìng),兩人幾乎吵鬧打罵瞭半輩子。
謝承忠為她連命都付出瞭,她能有今(日rì)富貴安穩的生活,應該十分的慶幸,希望她能知道取舍,不要再出什麼妖蛾子,否則最終受害的是她自己,還會牽連無辜一雙兒女。
謝明清表面上對明澈表現的十分恭敬感激,對明凈也十分友(愛ài)周到,看向長生的目光也收斂瞭許多,隻是眼瞼無力腳步虛浮的樣子,明顯是酒色財氣過度,似乎要把謝傢被抄後虧欠的都要補回來。
他曾為瞭把安陽從謝傢((逼bī)bī)走,賣力地演出瞭一場苦追安陽癡迷不已的戲碼,安陽見瞭他一直都是退避三舍,除非不得已,有明清在的場合她基本不露面,也根本不想在祖宅多留,因此中秋節剛過,兩傢人就返回京城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