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燕雲臉色一下子變瞭,可於永慈還有些懵懵然。
他張嘴想要譏諷幾句,畢竟面前這小丫頭真的很狂妄瞭。
然而,嘴巴剛張開,後腦勺再次被人重重的拍瞭一巴掌,“黃姑娘,燕雲代他向您道歉,請您海涵。”
謝瑯也沒在這裡與他們繼續掰扯,勾勾唇,帶著人上樓去瞭。
“你打我幹什麼?”於永慈沖著梁燕雲用力的泛著白眼,“下手也太狠瞭吧?我和你有仇啊?”
“你和我沒仇,不過我建議你回傢後,好好的和於伯父請罪,最好是讓他痛打你三十大板,最好打得你半年下不來床最好。”梁燕雲重重的嘆口氣,卸掉瞭身上的力氣後,隻覺得雙腿都開始發軟。
於永慈即便是腦子再不靈光,聽到好友的這番話,也有點回過神來瞭。
“那姑娘是誰?”
“當今陛下!”梁燕雲扔下一句話,抬腳往前走,“好自為之吧。”
於永慈隻覺得自己眼前絢爛璀璨,好似有煙花炸開一般,然後腦子嗡嗡作響,下一刻就癱坐在地上。
身邊的幾位公子哥趕忙七手八腳的將人拽起來,拖著他往於府的方向去瞭。
至於回傢後,這好哥們會遭到怎樣的後果,這就是他們幹涉不瞭的瞭。
之前傢中長輩還三令五申的叮囑過他們,以後出門在外,切記不得放浪,更不得欺辱百姓。
當今陛下連親舅舅一傢都給連鍋端瞭,他們這群朝臣又算得瞭什麼,落在她的手裡,結果不會比姚傢好到哪裡去。
可如今才過去幾天,他們幾個人居然直接撞到瞭陛下的面前,你說這該多倒黴?
早知道今兒就不帶著於永慈出來喝酒瞭。
若是這頓酒讓於伯父丟瞭官職,他們幾個回傢都免不瞭一頓重罰。
二樓的視野很好,可這裡的飯菜就有些不盡如人意瞭,畢竟這個年代的調味品還是比較匱乏的,比起後世那可使用的上百種調味料,在這裡隻有有限的幾種。
關融二人也被謝瑯安排到瞭隔壁的桌子上,好歹也是現代人的思維,真的做不到把別人當豬狗看。
店小二上瞭三樣小菜,外傢一壺酒,這裡喝的是高粱酒,酒精度數不低,後勁挺大。
抿一口,味道醇厚,清香綿長,口感非常的不錯。
透過敞開的窗戶看下去,街道上男女老少來回走動,有的閑庭漫步,有的來去匆匆,雖說路面鋪設的青石板,卻也坑窪不平,遇到雨雪天氣,更是泥濘。
然令人無奈的是,這條青石板路也是盛京唯一鋪設的路瞭,其他的路都是泥土路,連這裡逢雨雪天氣都是泥濘不堪,更不說別的地方。
她是想著先熬過今年,明年開春先讓百姓把地給種上,至少在修路之前,先讓肚子填飽。
現今敬王並未閑著,已經帶著謝瑯的聖旨,去往其他州府處理姚傢留下的爛攤子瞭,等他回京,到時候歸攏到手裡的田地必然更多。
到時候就可以土地均分瞭,她的想法是每戶大周籍的百姓分兩畝地,傢裡多一個人,就多一份人口地。
這樣,想必大周的人口就會慢慢的發展起來,等到以後全國的人口上來,土地即將不夠分的時候,再采取計劃生育,當然現今社會的平均年齡很低,按照戶部送上來的分析結果,平均年齡還不到30歲。
簡直低到令人發指。
窗外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聲,吸引瞭她的視線。
低頭看去,就瞧見在一傢店鋪門前,一個挽著發髻的女人,正在指著面前低眉順目的年輕小媳婦破口大罵。
旁邊一些過路人見狀,都紛紛圍上去看熱鬧,有認識的已經開始好言相勸瞭。
“哎,劉婆子怎麼又鬧騰起來瞭。”上來收拾桌面的店小二聞聲探頭看瞭眼,然後搖頭嘆息。
“小二哥認識那兩個人?”謝瑯問道。
“嗨,姑娘您是不知道,劉婆子就是下面那傢雜貨鋪的老板娘,他丈夫死的早,自己一個人辛辛苦苦的把兒子拉扯大,後來給她兒子娶瞭一個逃荒來盛京的媳婦,自成親後就對這個媳婦總是瞧不上眼,三天兩頭的吵鬧,咱這周圍的人都知道,她那媳婦最是勤快不過瞭。”店小二八卦的心思倒是蠻重的,直接和謝瑯禿嚕個痛快,“我們這兩傢店就門對門的,總是沒個清凈。”
謝瑯喝光被子裡的高粱酒,又給自己倒瞭一杯,“既然瞧不上,當初為什麼答應這個媳婦進門?”
“這誰知道呢,我瞧著吧,劉婆子的兒子就是看著小娘子長得好看,才硬求著娶進門的。”店小二麻利的將桌子擦拭幹凈,繼續探頭看向外面,隻瞧著若非旁邊的鄉裡鄉親拉絆著劉婆子,指不定她的手就拍到兒媳婦臉上瞭。
“小二哥娶妻瞭?”
店小二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嘿嘿,我兩年前就娶妻瞭,現在兒子都有瞭。”
說罷,看到謝瑯那含笑的眉眼,趕忙解釋道:“不過姑娘可別想岔瞭,我傢老娘和媳婦感情好著呢。”
看店小二那疏闊的神態,謝瑯倒是相信這點,“瞧小二哥這灑脫的樣子,就知道傢裡肯定過的很美滿,你有一對好父母,也娶瞭一位好妻子。”
“謝姑娘吉言。”小二哥大概被誇得不太好意思,端著碗盤就快腳下樓去瞭。
等她再看出去,外面的情況似乎發生瞭一些變化。
那劉婆子此時不針對自己兒媳婦,反而對著一個模樣清秀的女人指指點點起來。
“你算哪根蔥來管我傢的事兒,這周圍鄰裡誰不知道你和點心鋪子的許老板整日裡眉來眼去的,丈夫一死就爬墻,真是不要臉。”
被罵的女人似乎面上過不去,整張臉漲的通紅。
“你……”
“我怎麼瞭,又沒說錯,你問問在場的鄉裡鄉親的,誰不知道你那點醜事,簡直不要臉。”
“劉嫂子。”人群裡,一個身穿青衫的儒雅男人走出來,抱拳沖對方作揖,“還請慎言,是我對莫離心存愛慕,她也拒絕過我很多次,你若還給許某兩分薄面,請別對她口出惡言。”
“我呸,她是個不要臉的騷貨,你更好不到哪裡去,一對奸夫**……”
“你丈夫死瞭多久瞭。”一道清冽的聲音在人群後面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