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內,你們可以離開,至多允許你們帶走五萬兩銀子,這些錢也足夠你們倆過一輩子瞭,屆時朕會派人來收下北涼江山。”謝瑯站起身,看著兩人,“這期間最好不要輕舉妄動,朕不是個好說話的人,這樣走,可以不折損一分一毫,若是背地裡做瞭什麼,你們的命就留不下瞭,有周鈺求情,也不行。”
謝瑯接下來的時間還要巡視這片天下,讓未來將地域圖畫出來。
這個時代的地域圖太過籠統,並不算準確。
雷電嘶嘯的鳳凰再次拔地而起,謝瑯帶著高振離開,臨行前還給長安城那邊寫瞭一封信,讓蘇潁派人來這邊接手。
北宮棠一輩子狂傲,誰想到居然敗在瞭一個女人手中。
可是看到她離去的陣仗,他覺得自己輸得不怨。
這樣能力逆天的女子,恐怕集合全國戰力,也奈何不得她分毫,而自己這邊恐怕就要血流成河。
“棠兒!”沈清璃看著他,“你準備如何做?”
北宮棠挫敗的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看瞭她很久,“母後可願與我歸隱?”
“自然是願意的。”他之前頂著全天下的壓力,力保她一人,她還有何可奢求的。
“那我們離開吧,走的遠遠的。”北宮棠最終做瞭決定。
他知道鬥不過謝瑯,所以這個亡國之君他是當定瞭,即便是死也無法擺脫。
既然如此,還不如活著。
若是自己不在瞭,她想來是活不成的,哪怕她還有個兒子,對方也可能並不會善待她。
北宮棠是真的喜歡沈清璃,這是他第一次有瞭男歡女愛意識裡,第一個意淫的女子,這些年一直都沒變。
沈清璃含淚點頭,“好!”
次日早朝,北宮棠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自請退位,這個皇帝愛誰做誰做。
同時也告知百官,北涼很快會成為大周的天下。
朝中也是有不少忠於北宮棠的朝官,聽到他的話,紛紛跪地上表。
“陛下,萬萬不可,難道陛下要做亡國之君?”
“你的意思是讓朕去死?”北宮棠冷眼看著下面的人,“那大周女帝非尋常之人,她能操縱雷電之力,皇宮裡數千禁軍圍堵,卻近不得她身分毫,你們說該當如何?”
眾人面面相覷,他們的意思是,讓陛下以死殉國。
可是這種話,誰敢說出口?
“吾等願身先士卒。”下面一個上瞭年紀的老臣,此時突然站起身,猛然沖向殿內的梁竹上,下一刻血濺五步,當場殞命。
北宮棠濃眉緊鎖,臉色發黑,被氣的不輕,“想死,朕不會攔著,恐怕你們就算是活著,等到大周女帝殺過來的時候,也難保還能留下一條命,早死早痛快。”
“……”
得,那位老大人算是白死瞭。
北宮棠的一番話,讓他們脊背發涼。
“喲,鬧起來瞭?”殿外,一道清音傳進來,北宮棠面色瞬間一沉,她不是走瞭嗎?
然後,朝中眾人回頭看去,就見到一隻以雷電之力凝聚的巨大鳳凰,鋪天蓋地的飛落下來,謝瑯輕輕跳下,那雷電鳳凰也逐漸消散在空中。
“你不是已經走瞭?”
“朕想瞭想,若是這樣離開,你恐怕鎮不住場子。”謝瑯抬腳走進來,一襲白衣如同山巔皓雪,迎風而動,“居然有人先死瞭?”
謝瑯伸手一揮,雷電蜿蜒而來,落到那老大人的身上,下一刻那老大人的屍身就消失在原地,連散開的血跡,也被雷電給打的沒有絲毫痕跡。
“來,誰想死,一個個的排隊,朕送他一程,無痛無傷的,比你們自己撞柱可舒服的多。別以為自己的存在就是不可或缺的,我大周能人輩出,還怕無人主掌一方?”
下面文武百官都啞瞭。
無一人敢痛快的站出來。
看到那詭異消失的屍體,他們自認承受不住這樣的死法。
“這個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尋常之事罷瞭,何必要鬧得血淋淋的?再說你我都是一樣的人,這片大陸的同根同源,哪裡來的你呀我呀的。”
“朕是個好說話的人,不會像這三國開國先祖那般,將人傢大興皇族子弟給屠戮的丁點不剩,隻要都乖乖的,別整那些暗中挑撥謀逆之事,全部都能好好的活著,這樣不好嗎?”
“怎麼,隻需你們瓜分人傢天下,不許朕出手瞭?沒這道理。”
她環視一圈,“說起來,朕是的確瞧不上你們的,看看這北涼,說是民風彪悍,可之前朕遊歷天下的時候,北涼的地方官個個都是土皇帝,將治下百姓都當做瞭韭菜,一茬接一茬的割,你們還自以為瞭不起呢,作為京官,隻想著自己的高官厚祿,卻不懂得為治下百姓謀福祉,要你們何用?”
“哦,不對,還是有用的,還可以以死諫言。”她勾唇冷笑,“怎麼,是不是覺得很崇高,很瞭不起?真是個硬骨頭,怎麼北涼還是這幅德行?”
她抬頭看著北宮棠,“在接管這裡的人到來前,你不能走,另外派禁軍嚴密封鎖京城各大城門,嚴密監控,禁止這些朝臣極其親眷離京,到時候朕會派人來調查他們的往來。朕倒是要瞧瞧,這裡面到底有幾個是真正幹幹凈凈的。”
這句話,讓下面的人集體黑瞭臉。
幹凈?
為官這麼些年,根本就沒有一個是幹凈的,這一查還不是都得露餡?
“另外,派禁軍將他們府中的各種賬目都帶到宮裡,仔細清點盤查,朕想知道,他們何來的底氣,說你是亡國之君。”
北宮棠此時不知道該說什麼瞭。
早朝完全成瞭謝瑯的一言堂。
“你們個個清廉的話,朕對於北宮棠是亡國之君這一說法沒意見,可若是貪瞭錢財還來指責他亡瞭國……”謝瑯冷笑道:“那臉皮也就是真的厚瞭。”
“禍國蛀蟲,你們背定瞭,別想著甩鍋。”
說罷,她背對著北宮棠擺擺手,“接管這裡的大周官員大概在一個月後抵達,誰若是敢殺瞭朕的人,朕讓你們整個朝堂上的人陪葬,所以……都給朕把這身皮繃緊瞭。”
踏出朝堂,謝瑯抬腳之間,雷電鳳凰再次凝聚,隨著她腳步的踏出,最終走上高空後,那鳳凰徹底成型,全身是刺目的雷電之力,隻是遠遠地看著,就讓人心生無限的壓迫感。
高振緊隨在謝瑯身後爬上去,然後那鳳凰展翅凌空躍起,煽動著翅膀,瞬間消失在遠處。
此時他們還有何底氣譴責北宮棠這位“亡國之君”,就謝瑯方才的舉動,和那展翅飛去的鳳凰,他們隻恨不得頂禮膜拜,還敢有什麼反抗的心思?
想到接下來的事情,一個個的早已經額頭冒冷汗,升不起反抗的心思。
好似不如賴活著,即便是真的忠君愛國的朝臣,也被謝瑯方才的話給打消瞭念頭。
“高振,你相信這個世界是一顆球嗎?”謝瑯盤膝坐在鳳凰的背上,問道。
高振被謝瑯圈在雷電護罩裡,隔絕瞭外面凌冽的風勢,“陛下說的,奴婢自然是相信的。”
“朕說什麼就是什麼?”謝瑯挑眉笑瞭,“帶你去雲層上面看看,飛的高瞭,你自然就能知道準確的答案。”
在謝瑯意念的操縱之下,這碩大的鳳凰突然向高空飛去,千米,兩千米,三千米……
謝瑯自身身體強度極為彪悍,高振也在護罩裡有短期內的充足氧氣,兩人都沒有覺得難受。
“陛下……”高振看到那大片的白雲,想著是不是要撞上去瞭。
隻是下一刻,這隻鳳凰就穿過瞭雲層,一躍到瞭萬米高空。
“……”高振許久之後睜開眼,透過雷電護罩看下去,整個人都被震撼瞭。
下面已經看不到具體的東西瞭,目光所及之處,隻有幾種不同的顏色,其中有大片的藍,還有大片的黃褐色以及分佈錯雜的白色,同時還有一些綿延的山脈也能看的清晰。
高振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現在心情,隻覺得除瞭震撼,已經想不出其他的瞭。
“陛下,這……這就是我們生活的地方?”
“是不是很美?”她察覺到這裡生活的就是那顆藍星,或許是平行空間,總之基本是想相似的,當然大陸的分部卻略有不同。
“是!”高振激動的連連點頭,眼神落在下面,都舍不得移開。
豈止是美,這種壯麗的景象,或許他一輩子就隻能看到這一次,不枉此生瞭。
兩人在上面看瞭很久,隨後才緩緩的下降,這也是為瞭自己的身體考慮的。
高振很慶幸,之前陛下離宮的時候,自己能夠跟著出來。
就今日所見,足夠他吹噓一生瞭。
以謝瑯的速度,不需一日時間就能將這片大陸瀏覽一遍,畢竟是在高空俯視,有未來這個好幫手,完全不用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踏足。
約麼到瞭下午的酉時,未來才關閉虛擬屏,“小謝,已經錄入完畢,總面積在三千一百七十六萬平方公裡,當然後面還有點零頭。”
“好,咱們可以回去瞭。”謝瑯點頭。
“回長安?”
“不,去西楚走走。”謝瑯今晚準備在西楚皇宮過夜。
西楚這邊,依舊是姚慧芳帶人坐鎮,如今西楚的藩王幾乎都殘瞭,即便民間有人組織起瞭不少的起義軍,可是這對姚傢軍眼裡,都是小打小鬧,他們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裡。
這些人不過就是趁著西楚亡國後,想著來分一杯羹,或者是沾些便宜,可姚慧芳知道,現在他們蹦躂的越環,之後就會死的越慘。
沒有近距離的感受過女帝的能力,都有種“我能行”的錯覺。
“將軍,高空有異物。”有人沖瞭進來。
剛開始,姚慧芳還以為高空異物,是有人投射箭矢。
可等來到外面,卻看到那疾馳而來的雷電,瞬間瞭然。
他率先跪地,身後的人愣瞭幾秒種後,也紛紛跪在後面。
等到那雷電落地後消散,姚慧芳趕忙叩首,“臣參見陛下。”
“姚將軍免禮。”謝瑯抬腳往前走。
姚慧芳站起身跟在後面,“陛下怎麼會駕臨西楚?”
“現在是大周瞭。”謝瑯糾正瞭一句,“不過是丈量一下大周的疆域,順便過來看看這邊的情況,如何瞭?”
“回陛下,京都這邊有大軍駐紮,城內沒有異狀,百姓也並未受到損失,倒是其他地方相繼有十幾支起義軍趁火打劫,不過臣已經派大軍前去鎮壓瞭。”
“嗯,問清楚原由,看情況是放還是殺,以儆效尤。”
“臣遵旨。”
“整理一處宮殿,今晚朕歇在這裡,讓人準備晚膳。”
“是!”
用過晚膳後,謝瑯就來到西楚皇宮的禦書房內,找來紙筆,按照未來給出的疆域圖,準備進行詳細的繪制。
她對這方面沒經驗,須得未來手把手的教導才行。
面前的紙張是皇宮裡能找到的質量最好的,面積也是兩米和兩米八。
隻是在落筆前,謝瑯卻猶豫瞭。
“高振,去問問姚慧芳,他身邊可有制圖高手。”
“是!”高振領命離開。
高振離開後約麼一刻鐘,就帶著兩個人出現在禦書房內。
這兩人就是軍中的謀將,也是姚慧芳身邊的軍師。
“參見陛下。”
“起!”謝瑯看著兩人,“你們二人可會繪制地圖?”
“回陛下,頗為精通。”其中一人道。
“那好!”謝瑯指著未來的虛擬屏,“將這張圖繪制於紙上。”
兩人看瞭一眼,隻覺得萬分震驚,這張圖未免也太過詳細瞭。
上面勾勒出瞭這片大陸的圖形不說,甚至還有山川河流的走向,叢林的佈局,無一不清晰明瞭。
謝瑯靠在軟榻上,“未來,盯著他們,別畫廢瞭。”
“好!”
折騰瞭一整天,她也有些疲累,靠在軟榻上迷迷糊糊的就睡瞭過去。
再次睜開眼,已經是深夜,而面前的那張圖已經繪制瞭一個大概的輪廓,按照這個速度,她恐怕要在這裡停留個三五日。
“先下去吧,明兒再來。”
兩人恭敬離開,謝瑯也走進瞭寢殿歇下。
五日後,謝瑯帶著那張地圖,離開瞭西楚,返回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