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桐。”丁錦歡沖過去。
薑茶沒有阻止丁錦歡。
她隻是淡定地走到謝久塘身邊,輕聲道:“九爺,直播可以結束瞭。”
十八年前,真正奪取她命格的人是丁錦歡,元一大師隻是她手底下一個甚至連她面都沒見過的傀儡罷瞭。
現在,錦鯉氣運終於完完全全回到她身上瞭。
當錦鯉氣運百分百回歸那一刻,薑茶明顯感覺到,天地間的靈氣,源源不斷地湧向自己的身體。
這股氣運太強大瞭。
薑茶閉眼感受瞭一下。
周圍的惡意在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對她的愛意越來越清晰。
甚至連她體內受損的丹田和筋脈,都得到瞭大幅度的修復,就差一點點瞭。
隻要最後這關鍵的一點能修復完成。
她將可以重新經歷一次飛升的雷劫。
薑茶想到這裡的時候,腦子裡忽然閃現一張帥氣又沉穩的臉。
九爺?
這個時候,為什麼會想到九爺?
明明九爺就在身邊。
薑茶轉過頭,看向謝久塘。
謝久塘身上紫氣籠罩,帝王將相之色盡顯。
謝久塘此刻已經百邪不侵瞭。
……
薑沅喜聽完薑茶的話,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她激動地抱住兒子的胳膊,看著兒子眼中並無驚訝,啞聲追問,道:“你們,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她才是妹妹?”
林羲之不忍心面對母親眼中的痛苦,轉過頭,還用胳膊推瞭大哥林安之一下,暗示讓大哥回答。
林安之輕嘆一口氣,道:“媽媽,我們其實也沒有比你知道得早太多,詳細的事情,以後再跟你說吧。”
薑沅喜轉過頭,又去看薑茶。
她的眼中盛滿瞭痛苦和心疼。
“從她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就打從心底喜歡她,可為什麼我就沒想過,她也可能是我的孩子呢?明明都是十八年前被人抱走的孩子啊。”
林安之輕拍著母親的肩膀,安慰道:“媽,我們其實也跟你一樣,都有那樣的好感,但也都沒想到過要去做親子鑒定,這一點也很奇怪,在遇到妹妹之前,明明我們隻要有一點點希望,不管要耗費多大的精力或者是財力,我們都會不遺餘力地去驗證。
爸爸和媽媽甚至每年都會花很多錢,去全國各地的孤兒院福利院去做配對,一旦發現有可能是妹妹的人,不管長得像不像,我們都會做親子鑒定看結果,但真遇到妹妹的時候,卻從來沒有過這個念頭,你們不覺得這種事情很奇怪嗎?”
林羲之皺眉,道:“你是覺得,我們被一些看不見的力量影響瞭?”
幾人紛紛看向丁錦歡。
林逸之抱著胳膊,氣鼓鼓道:“一定是她,她有這個手段,她為瞭不讓我們認出真的妹妹,甚至還制造瞭一個假妹妹送到我們傢裡,太過分,太可惡瞭,虧我曾經還把她當親人一樣對待。”
他們都曾真心對待丁錦歡。
但這一刻,也是同樣發自內心地憎恨著。
如果不是丁錦歡,他們就不會跟妹妹失散。
妹妹也不會吃瞭那麼多苦頭。
其中最愧疚難安的要屬薑沅喜。
她氣急攻心之下,甚至還吐出一口鮮紅的血。
眼淚流個不停,冷水模糊視線,擦掉,又繼續流下來。
她悔恨,她憎惡,可她此刻最恨的卻不是丁錦歡,而是她自己。
如果不是她單純,輕信她人,引狼入室而不自知,她的寶貝,又怎麼會被人奪走,還吃瞭那麼多年苦頭。
甚至,還被害死過。
如若不是她女兒得瞭珍貴的機緣,豈不是就這樣跟他們永遠天人永隔瞭?
甚至與——
他們到死可能都不知道女兒就是薑茶。
不知道她就跟自己生活在一個城市,可能偶爾碰過面,但卻相認不相識。
“媽媽。”林安之緊張地抱著薑沅喜,給她檢查身體狀況。
同一天時間。
薑沅喜失去瞭自己認為最好的摯友。
找回瞭親生女兒,卻得知,自己失去女兒的原因,是她最要好的朋友蓄意為害。
情緒一下子拉扯到最低點,薑沅喜仿佛一瞬間蒼老瞭十歲。
吐完血之後,隻能虛弱地靠在兒子身上。
……
丁錦歡抱著薑夕桐,想要逃離現場。
在逃跑的過程中,一道白皙矯健的身影擋住瞭丁錦歡的路。
白虎張開血盆大口,沖著丁錦歡咬瞭過去。
丁錦歡抱著薑夕桐躲開,但沒躲掉,腿被咬瞭一口,鮮血流瞭下來。
“丁錦歡,你還記得我嗎?”白虎吼瞭一嗓子,熱息噴過去,燒焦瞭丁錦歡面前的地板,燒黑瞭一片。
丁錦歡抱住薑夕桐不放手,盯著白虎,“白虎,你居然還沒死。”
白虎沖向丁錦歡,怒吼:“這句話,應該是我對你說才是,你個老妖婆,早該死瞭。”
白虎伸出虎爪,重重拍向丁錦歡。
丁錦歡沒躲。
下一瞬,另一道身影沖出來,擋在瞭丁錦歡的前面,揮出手中短刀,擋住瞭白虎的攻擊。
虎爪與短刀接觸,發出響亮的“鐺”。
女人的身影後退瞭兩步,直到後背抵住身後的柱子,才勉強停下來。
女人穿著黑色的連體衫,戴著毒蠍子樣式的面具,看不出長相,但能從身段中可以判斷,這是女性。
女子身段看著還有些眼熟。
但遮擋得太多,眼睛也被大大的連衣帽遮擋住,看不清楚長什麼樣子。
白虎張嘴咬向女人,女人身形利索躲開,反手要把尖刀刺入白虎眼中。
薑茶抬起腳的同時,飛速把人字拖甩過去。
人字拖擊中女人的手腕,讓尖刀刺歪瞭方向,解救瞭白虎的眼睛。
白虎後退幾步,回到薑茶身邊。
回來的時候,還順帶咬住薑茶的人字拖帶回來。
薑茶撫摸白虎的腦袋,順勢從它嘴裡拿下人字拖穿上。
白虎親昵地蹭蹭薑茶的手腕。
丁錦歡不顧流血的腳,執意抱住已經暈過去還沒醒過來的薑夕桐,盯著薑茶,道:“你居然馴服瞭白虎,你會馴獸?”
薑茶撫摸著白虎的腦袋,道:“我隻是意外救瞭它,它願意跟著我,就讓它跟著瞭。”
丁錦歡疾聲,道:“不可能,白虎向來高傲,我曾經向它發願,讓它跟隨我,它寧死不從,我才想盡方法把它封印起來,怎麼輪到你就可以瞭?”
薑茶輕笑出聲,道:“可能我比你好看吧。”
白虎很捧場地吼瞭一聲,然後舔瞭舔薑茶的手背,以動作表示,它認可薑茶說的話。
丁錦歡氣得不行。
她一直認為,當初她敗給心上人的原配,就是因為自己長得不如那妖精好看。
所以她憎惡所有長得比自己好看的女人,所以從一開始,她就不喜歡薑沅喜。
如果不是為瞭夕桐能平安長大,幸福地活下去,她一定不可能跟薑沅喜成為朋友,還要日夜相處。
還要裝出很友好的樣子。
她現在隻要想想過去那些日子,就覺得惡心。
丁錦歡大聲沖著連衣帽衫女人道:“蝶衣,劃破她的臉。”
女人對上薑茶的時候,動作有明顯的遲疑,但在丁錦歡下指令後,她堅定瞭立場,雙手握緊短刀,凜然地面向薑茶。
薑茶看不清女人的樣子,但直覺自己應該在什麼地方見過她。
薑茶手上沒有武器,她轉過身,手伸向瞭謝久塘的腰間。
謝久塘愣神間,薑茶已經解開瞭他腰上的腰帶。
謝久塘:?
謝榮生:???
謝榮安:?????
林傢幾個哥哥們:????????????
為什麼解皮帶的動作這麼嫻熟?別說你熟能生巧!
林傢哥哥們,整整齊齊流下瞭眼淚。
嗚嗚嗚嗚,傢裡沒澆過水的小白菜啊,好不容易找回來,還沒好好對待,就先被外面的老男人騙瞭身心。
豈可修!
“九爺,借用。”
薑茶甩動皮帶,示意手握雙短刀的女人放馬過來。
女人沖向薑茶。
短刀亮出白刃。
薑茶甩動皮帶,直接纏住女人的手腕,用力往前一拉。
女人轉動手腕,試圖逃脫,眼見皮帶越綁越緊。
女人直接折斷手腕骨頭,軟軟地順著抽出手,再自己接回去。
“咔嚓,咔嚓。”
清脆的兩聲響起。
骨頭一斷一接,看得旁人感覺幻肢開始疼瞭。
薑茶甩動皮帶,註入靈氣後,皮帶變得軟軟的。
往前一抽,一股風刃飛出,直接沖向女人的臉。
女人抬起手,用短刀接住。
薑茶輕輕勾起唇角,抽動的速度加快。
女人接連用刀擋住,但隨著薑茶攻擊的頻率增加,女人速度跟不上,沒能全部攔下來。
飛過去的短刀,割破瞭她頭上戴著的帽子。
寬大的黑色連帽,從中間破開兩半。
往兩邊掉瞭下來。
薑茶看清楚瞭女人的那雙眼睛。
熟悉的眼睛。
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
什麼地方?
薑茶的腦子裡,出現一個畫面。
畫面裡也出現瞭這樣一個女人,和眼前戴著面具的女人重疊瞭。
薑茶的這一幕記憶,是她在三歲時候的記憶。
眼前這個女人,來薑傢看過她。
而那雙眼睛,曾在她出生的時候出現過。
原本她不該記得這樣的記憶,但因為記憶出現瞭重合,她便能利用自己的能力溯源,追尋到最初的記憶。
這是意味著,她的傷勢幾乎痊愈瞭。
隻有接近全盛時期的自己,才能溯源自己的記憶,找到自己想要找的東西。
她的記憶本來就比普通人好。
後來在修仙的時候,又專門練過記憶儲存法。
可以把所有看過的東西,都分類儲存在大腦記憶深處,打上特殊的標記,隻要當出現誘引的時候,很容易就可以追溯找到最初的記憶。
但是,記憶裡,這個女人也沒有解開過面具。
如果要知道她是誰,就必須要先打破她臉上的面具。
薑茶挑起唇角,笑容越發燦爛。
但這種明媚的笑,落在對手眼中,有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在敵人的眼中,薑茶也是反派。
“咻咻。”薑茶甩動手中的皮帶,還雙手抻直,嗓音淡漠,道:“是我給你揭開面具,還是你自己揭開?”
她說的揭開,就不是什麼溫柔的動作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