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穗歲覺得,這頓飯陸蘭序吃的很勉強。
等吃完後,祝穗歲覺得自己怎麼也該洗個碗,畢竟飯是婆婆和小姑子做的,自己總不能什麼都不幹吧。
人都是相互的,婆傢對她有轉變,她的心態便也有瞭變化。
不過焦山蕓沒讓幹。
活全都堆給瞭陸清瀅,無視小女兒幽怨的神情,她朝著祝穗歲道:“你早點休息吧,床我已經鋪好瞭。”
這態度,還真讓祝穗歲有點受寵若驚。
等洗漱完回瞭屋,陸蘭序就出去瞭,一直到祝穗歲上瞭炕,人也沒有回來。
她不免有些納悶。
祝穗歲也沒想那麼多,冬天吃羊肉到底是舒服,連那甲魚湯,她都喝瞭兩碗,鮮掉眉毛,整個人都是暖洋洋的,舒服的很。
她盤算著接下來的計劃。
先搞清楚海宸琰想要做什麼,再決定怎麼處理雞缸杯,然後便是弄一弄清楚陸語芙那邊的事情,還有祝傢的生意,她覺得想要找到許慧的身世,還是得有錢有人脈,要不然她們這麼找,怕是白瞎。
也不能讓許慧知道自己有這個心思,還是得暗中調查。
之後祝穗歲不打算撿漏瞭,她要先把高考搞定,古玩圈的變故太多,萬一惹上什麼事情,對她來說就麻煩瞭。
這麼想著。
陸蘭序就走瞭進來。
她看過去,見人頭發都還是濕的,可眼神卻格外的深邃幽暗,就這麼盯著自己。
祝穗歲有些納悶,“這麼看著我做什麼,你今天怎麼洗這麼久。”
陸蘭序抿瞭抿唇。
母親的心思這麼明顯,隻要看一看那菜便心知肚明,這是想要讓她們有孩子。
今日還特意讓她們留下來住,更是有意為之。
那祝穗歲呢?
她也是這麼想的?
陸蘭序並非不想要一個孩子,可祝穗歲嫁給自己的時候,就一整個營養不良,更因為身體病弱的關系,一丁點風吹草動,都有可能讓她生病。
他連在房事上都舍不得折騰她。
可剛剛焦山蕓找瞭自己談話。
若是這兩年要不上孩子,依照祝穗歲的身體,到時候再要的話,風險極大,很可能會一屍兩命。
這個詞。
哪怕是清冷自持如陸蘭序,都在那一刻心臟狠狠的抽動瞭一下。
孩子重要麼?
和祝穗歲有一個孩子,這聽起來便是一件令人憧憬的事情。
可再重要,能為瞭一個虛無縹緲的,還沒有出現的孩子,去搏一搏那風險麼。
陸蘭序不願意。
他寧願這輩子都不要有孩子,也不希望為瞭孩子,而讓祝穗歲有生命危險。
而如今,母親的意思,是讓他現在和祝穗歲就要一個孩子。
這似乎是目前最好的安排。
想到這。
陸蘭序走瞭過去,面色依舊如常,“你這幾日是打算住在這裡,還是回傢屬院?”
見人問起,祝穗歲想瞭想道:“住幾日吧,我看母親好像挺想我們住在這的,正好也是年後,食堂不開火,我們也省的自己做瞭。”
好吧。
就是祝穗歲自己想偷懶。
做飯這個事情,上輩子做夠瞭,這輩子她就一點都不想幹。
陸蘭序嗯瞭一聲,隨後道:“那我明日去把你的復習資料都拿過來?”
祝穗歲:“行啊,省得我跑一趟瞭。”
說完,她又看瞭一眼陸蘭序,“你還不上來麼,還是有事要做?”
“穗穗。”
對面的男人卻是叫瞭她一聲。
祝穗歲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陸蘭序的神情有些怪怪的。
她微微蹙起眉頭,“突然叫我做什麼?”
陸蘭序抿瞭抿唇,眸色暗瞭幾分,“你之後有什麼計劃麼,今年參加高考,然後呢,還有沒有別的想法?”
這話問的更奇怪瞭。
不過祝穗歲隻當陸蘭序關心自己。
她想瞭想道:“要是考上瞭,那就去讀大學,考古的事情應該挺多的,我得好好學,順便撿漏幾件寶貝,基本上也就這樣吧。”
祝穗歲沒有什麼特定的計劃。
她覺得計劃趕不上變化,小事情她沒必要規劃的過多,隻要大方向上一致,就沒什麼問題。
她缺乏安全感,也缺乏自信,而想要獲得這些的辦法,也就是得到一定的名利。
祝穗歲現在特別渴望成功一次,並非是靠異能的這種撿漏成功,而是完完全全靠自己,考上一次大學,徹底走向和前世不一樣的道路。
再也不被任何事物所束縛住。
想到這。
祝穗歲的眉眼都多瞭幾分憧憬和向往,“以前傢裡窮,大哥二哥為瞭讓我讀書,寧願自己不讀,就把錢省著給我讀,可我那時候不想成為傢裡人的負擔,我就也表現的不想讀,其實要是有條件,誰不想讀書呢,考大學成為一名大學生,學習從未學習過的知識。”
“要是我能考上,我傢裡人一定很高興,我覺得我也不算是辜負瞭他們做的這麼多,現在想想,我還年輕,還有很多的事情能去做,創造價值果然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
就像是陸蘭序。
她愛的並不僅僅是陸蘭序的外表,還有他的內在,更有他的榮耀。
他在自己的領域上發光發熱。
祝穗歲想,自己為什麼就不行呢,好的婚姻應該是能學習到對方身上的優點。
她也想在這片土地上,留下屬於自己的印記。
看著眼前的愛人,說話時不自覺上挑的尾音,還有亮晶晶的杏眼,無一處不彰顯著她對未來的期待。
陸蘭序也不自覺的被她所融化。
祝穗歲從來都是一個個體。
並不是任何人的附屬品。
她有屬於自己的道路要走。
如果僅僅隻是為瞭他,就要放棄掉她的理想,去為自己生兒育女,這何嘗不是一種殘忍。
女性的個人價值,從來都不應該是在生育上。
她們也可以活得精彩,創造出獨屬於她自己的天地。
祝穗歲沒等來回話,一抬眸,正好和對方四目相對。
她怔瞭一下,“你怎麼不說話?”
陸蘭序看著她的眸色清潤,聲音溫柔到瞭極致,“有志者事竟成,我想這一次你一定會得償所願。”
說完後。
他捏瞭捏她的臉蛋,“好瞭,早點睡吧,我還有點公務要處理。”
看來要熬夜。
祝穗歲微微蹙眉,“那你早點處理完,別太晚瞭。”
“嗯。”
陸蘭序俯身,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等到深夜。
陸蘭序忙完瞭工作後,透過昏暗的燈光,看向瞭床榻上熟睡的愛人。
他拿出瞭一張紙,略一思忖後,在上面寫下一行話。
吾妻穗穗。
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在我這,你盡管做你想做的任何事,因為你永遠都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