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愣著幹嘛？還不快去做飯。”黑衣老人低喝道。
李晚去做飯，她顫抖著手，從衣服裡掏出一包藥，用搟面杖壓成粉末，丟進碗裡。
房間裡，蘇子萱拉著程雅的手，小聲的問著：“奶奶，你為什麼要跟壞人在一起？”
程雅摸著她的腦袋，眼睛裡有太多的感情，她說道：“囡囡，不要再亂跑瞭，我到哪兒也找不到你。”
蘇子萱知道奶奶的精神不好，她乖巧的抓住程雅的手說：“奶奶，我哪兒也不去，就守著你。”
黑衣老人不由笑瞭，說：“你這小女娃還怪會騙人的。”
“哼，你是壞人，我不要理你。”蘇子萱說著，背過身去。
黑衣老人劇烈的咳嗽起來，手帕都被染成瞭紅色。他皺著眉，將手帕扔到爐子裡，瞬間被燒成瞭灰燼。
“你不去醫院看病，會死掉的。”蘇子萱皺著眉頭說著。
“我死掉瞭不正好，你就可以逃走瞭。”黑衣老人滿不在乎的說著。
大師兄，師傅，師妹都不在瞭……
這茫茫人世間，權力，財富皆是虛無。回想這些年，他又過瞭多少好日子？
蘇子萱雙手抱胸說：“哼，你要是死瞭，肯定沒人給你燒紙。你就沒錢花，會餓死的。”
黑衣老人猛地瞪大眼睛，這說到瞭他的痛處，他突然看向蘇子萱說：“小娃娃，你過來，拜我為師。”
“我為什麼要拜你為師，我才不要。”蘇子萱拒絕道。
“我這裡有對你小姑姑很重要的東西，隻要你拜我為師，我就傳授給你。”黑衣老人誘惑道。
“我小姑姑很重要的東西？”蘇子萱聽媽媽說小姑姑回來瞭，可是到現在還沒有看到。如果小姑姑得到很重要的東西，肯定很高興。
她陷入猶豫之中，小聲的問道：“那我拜你為師，你會放我們走嗎？”
“當然。”黑衣老人自知沒多少命可活，答應的很痛快。
“那……”蘇子萱皺皺眉。“我要怎麼拜師？”
“你過來跪下。”黑衣老人說道。“跟我說，我蘇子萱今日拜李……沐為師。”
蘇子萱跪在地上，跟著黑衣老人的話說著：“我蘇子萱，今日拜李沐為師。”
李沐。
黑衣老人閉上眼睛，他已經很久沒聽見這個名字瞭。
母親因為傢中無錢供父親賭博，被活生生打死。他從傢裡逃出去，餓的頭暈眼花搶瞭師妹的饅頭。
大師兄將他按在地上打瞭一頓。
但是也經過那次，三人相識。師妹替他擦著額頭上的傷，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下次不要再搶別人饅頭瞭。”
“李沐。”
在那間破廟裡，三個人跪下結拜為異姓兄弟。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他的視線模糊瞭起來，回顧一生，誰對誰錯竟全都不重要瞭。
大師兄重情，他重財，小師妹眼裡隻有大師兄。
他們三個，全都不適合。
修瞭百餘年，修瞭一個空。
他劇烈的咳嗽起來，蘇子萱皺著眉，站起來端起桌上的那碗水給他遞瞭過來。
李沐看著眼前的女娃，把水接過去，問道：“你該說什麼？”
“師傅，請喝水。”
“哈哈哈，好。”李沐將水喝掉，把碗扔在地上，摔成瞭幾半。他在蘇子萱驚恐的目光中從懷裡掏出那半本書遞給她，“這個，歸你瞭。”
正在此時，李晚端著碗過來瞭。她下的面條，一人一碗。
她的目光落在黑衣老人那邊。
黑衣老人吃瞭三四口就沒再動瞭，很快他又劇烈的咳嗽起來。他肚子絞痛，目光陰鷙的落在李晚的臉上。
“你敢給我下毒？”
“我沒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李晚拉起程雅來，“媽，我們走。”
黑衣老衣趴在那裡，一動不動。蘇子萱走過去，問道：“你怎麼瞭？”
程雅過去拉蘇子萱，說道：“囡囡，我們走。”
“我不走，奶奶，他不舒服。”蘇子萱認真的說道，“他現在是我師傅，我不能走。”
黑衣老人突然就釋懷瞭，他半仰著腦袋，笑著說：“師兄，這女娃身上是你的血脈，她卻是我徒弟。我沒有輸，沒有輸。徒弟，逢年過節記得給我燒紙，你師傅窮怕瞭，過不得清苦的日子。”
蘇子萱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媽，我們走啊！”李晚沖過去，一把將蘇子萱手裡的那半本書給拿瞭起來。
她手裡拿著匕首，激動的渾身發顫。隻要她學習瞭上面的道術，就有跟蘇小洛抗衡的能力。
“你這個壞人，不要搶我的書。”蘇子萱抓住她的胳膊。
李晚一把將她推開，她摔倒在地上，疼得哭瞭起來。
“囡囡哭瞭，囡囡哭瞭。”程雅慌瞭神，她看向李晚手裡的書，過去就要搶，“這是囡囡的。”
“媽，你醒醒，我是晚晚，我才是你女兒。”李晚都快要崩潰瞭。
程雅根本不聽，跟李晚糾纏在一起。她目光一寒，猛地將程雅給推倒在地上。
是她不跟自己走，不是她不帶著她離開。
程雅倒在地上，嘴裡一直嘀咕著：“不要搶囡囡的東西，不可以。”
她死死的抱住李晚的腿，不讓她走。
黑衣老人說道：“你再不走，蘇小洛就要過來瞭。”
李晚咬牙，她不可以栽在這裡，她不要坐牢。她用力掰開程雅的手，可是程雅根本沒有理智的，也不怕疼。
她氣的揚起瞭匕首。
“奶奶！”
黑衣老人猛地撲過去，將程雅救瞭下來，他的後背卻被插上瞭匕首。
李晚驚慌失措的，邊走邊退，快步從這裡離開瞭。
蘇子萱隻看到滿地的血，愣在那裡。
“徒弟，我幫你救瞭你奶奶，記得你答應師傅的話，多燒點紙給我。”黑衣老人徹底失去瞭生機。
“哇！”程雅緊緊抱住蘇子萱，不讓她再看。
這時，蘇小洛和傅少霆趕來，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
蘇小洛上前探瞭探黑衣老人的鼻息，已經沒瞭呼吸。
她掐指一算，說道：“傅少霆，你在這裡看著她們，我去追。”
“好，萬事小心。”
蘇小洛循著腳印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