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去探訪老劉，在交通方式上沈斯禮選擇開車。
老實說江知笑不是很信賴他，雖說此人年紀大，駕照拿的很早，但真正開車也就一個暑假。
沈斯禮補充，加一個寒假。
老劉傢在老小區裡，地鐵站離得遠，打車也不太方便。
沈斯禮站在傢裡的車庫，讓她在汽車和電瓶車裡挑一輛。
江知笑不想坐電瓶車，她沒忘瞭上次沈斯禮載她時屁股坐麻的深刻體驗。
最終還是坐上瞭他的四輪車副駕。
車子一路安穩駛到小區門口。
江知笑懸著的一顆心才算安定下來。
沈斯禮關火拔鑰匙，瞥她一眼，勾唇，“我車技是不是還不錯？”
“是挺好的。”江知笑點頭，“路上最快三十碼，後面喇叭就沒停過，我都怕哪位大哥下來抽咱倆。”
“還不是看你害怕。”沈斯禮過來替她解開安全帶，“你什麼時候考駕照？我手把手陪練。”
江知笑懶洋洋的說，“再說吧，我哥說開車挺危險的，去哪喊他送我。”
也是，開車那麼累，哪能讓她開。
這駕照不考也罷。
沈斯禮譴責自己：他覺悟還是不夠，要多向哥哥學習。
下車前，江知笑又頗有深意的說瞭一句，“其實我車技很好。”
沈斯禮一笑，“三輪車？”
“比三輪車高級一點。”
“那是什麼車？”
沈斯禮說完，才忽然反應過來此車似乎非彼車。
剛才的對話中好像有人在說葷話。
要是怎麼說，確實也是，某人在駕駛技術上大膽自信、活學活用，車技確實很好。
活瞭快二十年，沈斯禮頭一回覺得自己很純潔。
他漫不經心笑瞭下，推開門下車，“江知笑，你真是來克我的。”
江知笑莫名其妙看他一眼，“跑跑卡丁車啊，四個輪，可不比三輪車高級。你以為什麼車？”
“……”
沈斯禮繃著臉，一時無言以對，最後還是重復瞭一遍，“你真是來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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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蘇茉和周兆林後，四個人提著水果蔬菜一塊上去。
他們沒提前說，老劉來開門時愣瞭起碼有半分鐘，回過神後連忙把他們迎瞭進來。
傢裡除瞭老劉，師母也在，連忙去廚房洗水果。
他們此番過來就是看看老師，敘敘舊，沒打算留下吃飯，但在師母的熱情招呼下，到飯點時還是坐到瞭飯桌旁。
師生碰面，頭一個話題就是成績。
沈斯禮考得好，全校皆知，老劉對他沒什麼好囑托的，倒是說起來另一件事。
“我昨天在一電視劇裡看到個人，跟你特別像，那白頭發，跟你高三上學期染的一個樣。我還當你演戲去瞭，但看那演員表裡面沒你名字啊。”
沈斯禮表情淡定，“長得像而已，我這普通長相哪能去演戲。”
江知笑雙眼放光，“劉老師，那劇叫什麼名字？”
“什麼……李向陽的幸福時光？”
沈斯禮再次否認，“沒聽過，不知道。”
老劉點點頭，轉瞭話題，“到大學裡更要戒驕戒躁。”
沈斯禮點頭，“一定。”
老劉又看向江知笑，“你呢也是，學習上我也沒什麼要說的瞭，主要是這個談對象啊得多註意甄別。學習好不代表人品好，人品好不代表不會變。到瞭大學還是要把自身學業放在第一位，畢竟渣男會背叛你，但你的事業不會。”
江知笑連連點頭，“說的太好瞭老師，您放心，我一定多註意審查男朋友。”
老劉：“哎，對嘛。下一個周兆林，你小子瞭不起啊，半年時間逆風翻盤，給自己撈瞭個不錯的大學。老師其實一直很好奇，你是怎麼忽然間想通瞭？”
周兆林表情有點綠，尬笑一聲，“呃，我遇到一個大叔，教會我一些人生哲理……”
其他三個知情人偷偷摸摸的笑。
趁他們在聊天，江知笑小聲問沈斯禮：“你演的那劇播瞭，怎麼沒聽你說。”
“……不說也罷。”
“那怎麼行，我要給你刷彈幕。李向陽的幸福生活是吧？你在裡面演誰？”
沈斯禮嘖一聲，“李向陽他媽回憶裡的李向陽青春版。”
江知笑特捧場，小幅度的拍瞭拍手，“哇！我男朋友是主角啊！！！”
她眉眼彎彎，表情靈動，笑的特甜美。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沈斯禮很想揉捏一把她的臉，再吻下去。
飯後，師母又給他們洗瞭新的水果。
老劉給他們看傢裡的老照片，他有一個專門的相冊，每帶完一個班，就會把班上日常的照片沖洗出來塞進相冊。
江知笑看著上面一班的老同學們，每一個她都還記得名字，記憶鮮活的如同昨天還跟大傢一起上下課。
其中還有幾張日常照，是老劉上課時拍的。
怎麼說呢，果然坐在講臺上看，誰在睡覺誰在說話一目瞭然。
江知笑還看到最後一排有個男生正往拿著筷子嘴裡塞泡面。
還好，照片裡她和沈斯禮圍在一起在講題。
然而下一張照片，她和沈斯禮又同款姿勢趴在胳膊上，同時睡得昏天暗地。
下下一張照片是從後門拍的，她當時還坐在倒數第二排，隻有個馬尾辮背影，後桌的沈斯禮戴著眼鏡坐在講臺上看班，模樣很“斯禮”。
隻看這張照片，他長相明明就很斯文清秀，很有班長的樣子。
江知笑忽然想，如果不是第一次見面就剛好看到他的殺馬特白毛，重點歪瞭，這張臉分明就是她的理想型。
班上的照片看完，下面還有一些老劉和傢人的照片。
老劉有一兒一女，傢庭美滿。跟學校裡的奸詐狡猾的劉老師不同，照片上的他慈眉善目，跟師母在一起時笑的很憨厚。
兩個人站在雪地中，看著還是年輕時候，頭發被雪染的花白，一人捧著一個烤紅薯，臉凍得通紅，但都帶著大大的笑容。
很尋常的一張照片，應該是路人拍的，看著特別幸福。
老劉最後感慨道：“時間就是人生中的每一個瞬間，要盡力抓住，因為一眨眼人就老瞭。”
從班主任傢裡出來，把蘇茉和周兆林分別送回去後，沈斯禮從小區開出一段距離，把車停放在無人的路邊。
他在江知笑疑惑的眼神中回答，“在老劉傢有一個瞬間，我想抓住。”
江知笑更疑惑瞭。
沈斯禮解開安全帶，忽然朝向她俯身壓下來，閉著眼輕喃：“想吻你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