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71年立春,建寧三年。
長樂宮前!
曹孟德封賞大典!
漢靈帝劉宏大張旗鼓,聚千人於庭前朝政。
可說是千人朝政。
不過是換個場面,服眾人的口實。
誇贊他曹孟德護駕有功,誇他曹孟德為江山社稷做出貢獻!誇他曹孟德雖年少卻有雄姿之才。
誇他曹孟德待日後必有不世之功,可堪大用!!
王磊遠遠的站在瓦頂之上,眺望著遠處的封賞大典。
雖說是末代皇帝,年歲又不高,但得承認,這口才是數一數二。
什麼叫管中窺豹卻觀全局,就算其中有些誇大其詞的地方。
甚至說出來他自己都覺得不信,一個小小曹傢長子能做出這般事跡。
但沒關系,隻要大臣們信瞭!就好!
“真沒想到這曹孟德尚未及冠,卻能有如此作為!當真乃天縱之才!”
“可不是嘛!那趙傢人也是作死,這皇帝還在世呢,怎麼就幹這種事?”
“害,所有事情的成敗都必定經歷著一起一落,趙傢人衰落瞭,就該他們曹傢崛起瞭!”
“......”
封賞繼續進行,在所有人震驚中。
曹傢出現瞭第二個三公!
放眼整個漢族歷史,這樣的事情可是從未發生過的。
一門兩位當朝重臣,這權力還不傾覆朝野?
哪怕他曹嵩是個有名無實的看官,哪怕他曹孟德是個尚未及冠的娃娃。
可隻是這司空司徒之名在頭上,倘若他日真要造反,就算是皇帝,恐怕也得頭疼上那些年歲。
倘若他曹傢相安無事,無心爭權,那便也無所謂。
但倘若爭權,那即日皇帝便要小心養虎為患咯!
文武百官皆憂心忡忡。
隻有那皇帝此時卻興奮不已。
單是這兩年曹傢給整個朝廷獻上的銀兩,就足夠舉國上下衣食無憂三載。
若真被他抓住時機養精蓄銳一番,說不定還能夠改變如今漢室衰微的現狀?
王磊將皇帝的這一表情給捕捉到瞭。
他隻有那麼一瞬間同情對方。
可接下來的狠厲,倘若是被那漢靈帝知曉,也一定會詛咒王磊心腸狠辣。
竟然能做出這般事情?
當日深夜。
漢朝國庫發生大火。
所有銀兩一夜之間盡被焚燒,所有物資一夜之間化為灰燼。
沒人知道國庫起火的原因,隻知道有些在大火中本該幸存的東西,竟然全都消失不見瞭?
剛剛因為曹孟德而豐盈的國庫,沒想到當夜就發生這種事情?
漢靈帝跪拜在大火之前,仰天痛哭,哭嚎上天之殘忍,不眷顧他大漢!
雖為天子,卻從未受到過上天憐惜!
連最後翻盤的可能性都葬送在瞭自己手中。
漢靈帝勃然大怒。
倘若是這樣,他日去瞭陰曹地府,先帝們必然不會饒恕自己!
“查!給我用力查!拼瞭命的去查!!查出來之後滿門抄斬!格殺勿論!無需手軟!”
黑暗中。
王磊淡然一笑,看瞭看西方冉冉升起的新星,便打開瞭傳送門,悄然離開瞭這裡。
......
清晨。
當第一縷陽光照在曹孟德的臉上,他臉上洋溢著笑容。
今日是叔叔曹熾來的日子。
也是自己正式成為司空,任職的第一天。
他本想先拜訪師傅,給他老人傢請個早安。
可誰知,父親的突然截胡,卻是打斷瞭他的這個計劃。
曹孟德隻好臨時改變瞭計劃,跟著父親,去見瞭自己剛從外地,卸任歸來的從父。
曹熾是個體面人。
尤其是這次榮歸故裡,他身上更是穿金戴銀,恨不得連臉上都給打上一層金粉。
在自己這個堂哥面前狠狠表現一番。
按道理而言,自己這次榮歸故裡,可謂應該大肆接應一番。
怎麼說都是給他們老曹傢長臉的人,沒個像樣的儀式能說的過去嗎?
而曹嵩顯然也沒讓他失望,不僅大肆擺宴接待,還邀請曹熾在宗祠之地致辭。
不可謂是讓他曹熾攢足瞭面子,也不自覺助長瞭他的氣焰,讓他覺得自己在整個曹傢,都是有一定分量的人,就算是曹嵩在自己面前,也得提一提他的意見。
然後,曹熾就見到許久未見的侄子。
“曹孟德,見過從父。”
曹孟德向曹熾行晚輩之禮,禮數盡的可謂是畢恭畢敬。
這讓曹熾大出所料。
怎麼回事?
這小侄子怎麼就敢來見他瞭?
前些年還為瞭不見自己,故意各種事物推辭,今年非但沒有如此,還主動來給自己問安?
孩子長大瞭是一方面。
但曹熾還是認為,主要是自己的人格魅力提升瞭,孩子也不自然親近自己,覺得自己是值得他去仰仗的人!
嗯!!!
有感覺瞭!
太令人滿足瞭!
連曹孟德這小子都如此這般,那豈不是代表以後整個曹傢,都是他曹熾說的算瞭?
“不錯!不錯啊!”
曹熾滿心歡喜,拉著拉著曹孟德入座。
來給他講講這些年自己在南方所見到看到的事情。
給他講為官之道,與他說行商之不易!
總之傢長裡短,也算是將曹熾這一路來的所有艱難都變本加厲的闡述瞭一遍。
“總之,你還小,為父也不指望你能做到我這個位置!若是以後族中還有錢,便也像你父親那般,買個官做做!也不負曹傢先輩們的期望啊!”
眾人一聽。
愣瞭。
這曹熾今天是喝酒喝多瞭嗎?怎麼能當著曹嵩這個曹傢傢主的面,說他的官是買來當的?
還教育後輩也去買官?!
怎麼?
就不相信他曹孟德有才能,能自己當上官是嗎?
當曹熾說完這句話後,曹嵩的臉就拉瞭下來,而他本人似乎並沒有覺悟自己說錯瞭。
仿佛就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曹孟德也隻是淡淡看瞭一眼父親,心中憋笑的同時,也在等待對方繼續把這個比給裝下去。
果然是卸瞭官,就絲毫不問朝堂一點事情。
連昨日自己接受瞭封賞這件事,他曹熾都渾然不知?
他曹熾哪怕榮歸故裡,此時的他也不過是無官在身。
可他此時卻在做什麼?
教育當朝司空!
引當朝司徒不悅!
非但如此,還覺得自己說的理所當然,有理有據?
曹孟德不笑,真的不笑。
師父告訴他要學會忍耐,寵辱不驚。
他可是受到過嚴格訓練的,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笑。
除非忍不住。
然後......
然後曹孟德就哄堂大笑瞭起來。
一點沒有給曹熾留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