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岸邊。
正在舉行一場盛大的儀式。
而這場儀式的見證者,隻有因為這場儀式而受盡折磨的苦難者。
多少人不得不交出他們的孩子,即使他們不願意,也會有無數隻雙手和嘴巴,逼迫他們不得不這麼做。
有些人是為瞭村子的和平。
而有些人隻是因為妒忌。
因為“憑什麼我們都交瞭,而你們不交。”這種狹隘的心裡。
就像古代時候,有些人傢的孩子被征兵,而有些人因為躲避而瞞過一時。
待風平浪靜時,那戶人傢總會告密,把他的孩子也送去戰場。
人們,從來都不是有福同享。
而是有難同當。
如果你過他比他好,那麼在他的心裡,永遠是希望你過的與他一樣悲慘,甚至還不如他。
此情此景,又有何異?
九叔虛弱的站在人群當中。
他的嘴角溢出鮮血,因為就在剛剛他算卦的時候。
算出瞭一些不為人知,乃逆天而行的東西。
其中必然涉及到這件事的起因,絕對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簡單。
而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九叔甚至無法窺其一尾,乃至其中涉及到核心的部分,隻要九叔稍微觸碰,都會受到嚴重的反噬。
但並非沒有解決辦法。
窺曉天機的同時,九叔也尋找到瞭解密的關鍵。
而這個人便是他們的祖師爺——王磊。
身為與他們一同的王磊,為何會成為這件事的揭秘者,九叔也嘗試著卜上一卦,但得到的答案與之前相同。
甚至相比起窺探整件事的核心,窺探王磊的存在,反而會受到更強烈的反噬。
到最後,九叔不得不作罷,不僅沒探查出個所以然,反而因為法力使用過度而無比虛弱。
小虎等人正在嘗試說服村裡的人,讓他們把架在河邊木樁上的孩子們給放瞭。
因為一旦到瞭午時三刻,這些孩子就要被丟到河裡。
且身上是被捆著繩子的情況下,這與讓他們直接去死有何區別。
自古人心向善,雖不經他人苦。
小虎等人還是在竭力勸說著。
可越是說,他們就越是感到心涼,因為所有人都鐵瞭心瞭要讓孩子們死。
甚至孩子的父母們都哭訴著,讓他們別再勸瞭。
因為孩子們不成為祭品的話,整個村子的人都得死。
而張玲玲詢問為什麼他們不想著逃離這裡的時候,得到的答案更是令人匪夷所思。
“離開?怎麼離開?這個村子的詛咒纏繞著我們所有人,隻要我們從這裡離開,那麼我們就必定會死!這是詛咒,無法抹去的詛咒!!!”
這太迷信瞭。
張玲玲欲出言反駁。
畢竟在海外受過各種專業知識與科學理論熏陶的她,是絕對不允許這樣的迷信困惑於人世間的。
否則她們這樣的學者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
可正欲辯駁的張玲玲,卻突然看到瞭九叔,他那虛弱的樣子,不正是因為過分使用力量,補天算卦造成的後果嗎?
這似乎也並不合常理,不符合科學。
甚至她還拜入瞭他們的門下,成為瞭茅山大弟子,試問反駁迷信,是不是也在向自己說不?
一時間,張玲玲陷入瞭沉思。
而此時,站在祭祀臺上的唐寶等人。
正面露冷笑的盯著張玲玲一行人。
這群村民的思想早已經根深蒂固,如此徒勞的去勸誡他們,不是自觸黴頭是什麼?
不過讓他們問問也好,唐寶倒要看看是哪個人敢違背他,隻要發現,必然會被排異除掉。
這便是他以所謂詛咒,控制整個村落的最直接方式。
哪有什麼詛咒?他不過是詛咒本身。
隻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死某個人,再加以熏陶,這群迂腐的刁民們自然就會相信。
唐寶看瞭看手上的鉆石腕表,距離約定好的時間不過幾分鐘瞭。
他也是時候讓人做好準備。
打瞭個旗號,那些站在木樁旁待命的村民們,便面露哀傷神情一滯,但還是按照唐寶等人的吩咐。
將捆著孩子們的木樁,移動到河岸邊,準備時機一到就將孩子們丟下去。
湍急的河水,撒到瞭孩子們的身上,感受到冰涼的他們。
開始絕望的痛哭。
他們呼喚親人,卻毫無用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湍急的河水就在面前,河水撲打在他們的臉上。
就要死瞭。
就要見到河神大人瞭。
雖然不知道死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但必然會很痛。
希望河神大人能夠對他們足夠溫柔,吃他們的時候,能先從腳,這樣還能讓他們多看瞭一看這個世界。
“混賬,你們不能這麼做!讓這麼大的孩子去死,你們還是人嗎?”
“唐寶是吧?你特麼給我出來,你不就是想要錢嗎?你要多少,老娘都給你,把這些孩子都給我放瞭!”
張玲玲都忍不住對那臃腫的男人爆粗口,可事實上呢?聽到錢唐寶確實微微有些心動。
但一想。
什麼樣的價格能比得上以生命之軀換來的血淚寶石呢?
便不由得失笑,這群傢夥果然是對錢的概念,十分的模糊。
以為他們擁有的錢,就很多瞭,殊不知在他看來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放瞭他們?為瞭錢?”
盡管如此,唐寶也不忘記,以言語去震懾那群民眾。
讓所有人看來,他之所以這麼做,不是為瞭錢,而是為瞭村民們好。
“你真以為我唐寶是那毫無良心之人嗎?”
“你以為我真想讓這些孩子們去死嗎?”
“你問問那些村民。”
“每年的救濟款到底是誰發的,村裡那麼多農具到底是誰給的。”
“電線電話,又到底是誰給他們帶來的。”
“唐傢村交通不通,又是誰給他們修路通水渠,又是誰傢生病喪事缺錢的時候,給他們墊上的?”
“你去問問他們吧!看看是他們願意信我,還是願信你們這群毛頭孩子。”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醒醒吧,我們遭受的苦難,絕不是世人帶給我們的,而是偉大的河神大人,對我們的庇護!”
“孩子們也同樣不是死去,他們隻是......去孝敬河神大人罷瞭。”
唐寶眼角落淚,說的令人動容。
小虎等人被懟的無話可以反駁,再回顧村民們,卻發現他們也均是悲天憫人的目光,看著他們。
就好像,從始至終就是他們在無理取鬧。
“河神?說的玄乎,我看未必吧?”
此時,一聲鏗鏘有力的聲音突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