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檀站在浴室裡，看著洗漱臺上新的牙刷杯子，還有旁邊的毛巾，雙手捂住發燙的臉，嘴角的笑容止不住的擴大。

她咬住發繩，將頭發綁在瞭腦後，然後一件一件脫下自己的衣服，打開瞭淋浴器。

水聲響起，氤氳的熱氣逐漸籠罩瞭整個浴室。

明濯進臥室時，視線不由得落在瞭那扇霧透的玻璃門上，喉結微微滾動。

他剛要轉身出去，水聲便停瞭，聞檀的聲音試探性的從裡面傳來：“明老師，你在嗎……”

明濯嗓音低低的：“嗯？”

聞檀小聲：“我內衣忘拿瞭，你能幫我拿進來嗎，就在行李箱的隔層裡，有一個袋子……”

明濯默瞭兩秒才應瞭聲：“好。”

他走到行李前，單腿屈膝蹲下，打開瞭聞檀說的那個隔層，裡面除瞭有兩件內衣以外，還有乳貼。

明濯太陽穴有些充血，他問她：“要哪個顏色的？”

“……都行。”聞檀緊接著，“你直接把那個袋子拿給我吧。”

一分鐘後，敲門聲響起。

從浴室裡伸出瞭隻細白的手，明濯把袋子給她。

聞檀快速收回：“謝謝。”

她看著袋子裡的東西，被熱氣蒸紅的臉也更紅。

聞檀平時在傢洗完澡，睡覺都是不穿內衣的，所以剛才進去時就忘瞭拿。

她洗澡前身上也還是今天跨年穿禮服時的乳貼，下臺換瞭衣服就直接去機場瞭，剛剛直接扔進瞭垃圾桶……

聞檀扯瞭兩張紙遮住，又快速穿上睡衣，放下頭發出瞭浴室。

明濯已經不在瞭。

她松瞭一口氣，又到瞭客廳，左右找著：“明老師？”

明濯從陽臺外進來：“洗好瞭？”

聞檀輕輕點頭：“好瞭。你……去吧。”

明濯走到她面前，身上還有淡淡的煙味，他抬手給她把被水汽黏在額前的頭發撥瞭撥：“你要是困瞭就先睡。”

聞檀含糊應瞭聲：“知道瞭，那你……又要睡沙發嗎？”

明濯看著她，像是在征詢她的意見：“我能睡床嗎。”

聞檀側過臉，耳朵發燙：“那是你的床，你當然……當然可以睡瞭。”

他唇角彎瞭下：“好。”

聞檀立即轉身，跑的跟兔子一樣快：“我困瞭，先睡瞭。”

她鉆進被子裡，蒙住自己的腦袋，眼睛水汪汪的睜著。

外面的每一個動靜都很清晰，她聽到明濯打開衣櫃拿衣服的聲音，聽到他浴室門關上的聲音，還有潺潺的水聲……

聞檀把被子拉下來瞭一點，呼吸著新鮮空氣。

她心跳的比剛才似乎還要更快一些。

聞檀緊張之餘，起身從包裡翻出瞭自己的手機，重新躺瞭回去，回復著昨晚別人給她發的新年快樂。

文文在兩小時前給她發瞭條自己到傢瞭的消息。

聞檀給她轉瞭個8888的紅包過去。

聞檀：【最近辛苦瞭，新年快樂~】

文文幾乎是秒回。

文文：【謝謝聞檀姐！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聞檀：【那倒也不必。】

文文：【祝你和明老師長長久久，幸福美滿，白頭偕老。】

聞檀又發起瞭一筆轉賬。

文文：【我這輩子第一次覺得，錢原來這麼好賺……】

文文：【我以後一定苦練說話這門藝術！】

聞檀嘴角繃著笑，又跟她聊瞭兩句後，便切出瞭對話框。

她往下翻瞭翻，無人在意的角落裡，孟陳安也給她發瞭句新年祝福。

孟陳安：【小檀，新年快樂，祝你越來越好。】

聞檀直接沒回。

上次星光盛典，她跟孟陳安最後那層窗戶紙也已經撕破瞭，沒必要再進行這些虛假的客套。

除此之外，還有林初瑤的。

林初瑤：【寶，新年快樂，你今年一定會紅紅紅紅紅透半邊天的！】

聞檀發起瞭一筆轉賬。

聞檀：【新年快樂，寶貝。】

兩秒後，林初瑤直接回復。

林初瑤：【你起這麼早？】

聞檀：【其實還沒睡……】

聞檀：【你起這麼早做什麼？】

這會兒還不到九點，正是林初瑤跟周公會面的好時候。

林初瑤：【別提瞭，一大早就被我媽拉起來，去看我外婆。】

林初瑤：【我經常都在去啊啊啊，是他們平時沒時間，非得讓我跟他們一起。】

林初瑤：【大哭/大哭/大哭/.ipg】

聞檀發瞭個抱抱表示安慰。

聞檀：【辛苦瞭。】

過瞭會兒，林初瑤又冷不丁發來一條。

林初瑤：【你想見我表哥嗎？】

聞檀：【……謝謝，不想。】

林初瑤開始鋪墊。

林初瑤：【我表哥長得很帥，腦子也好，是我們傢裡最聰明的一個。】

聞檀：【在我眼裡，沒有人比明老師更帥。】

林初瑤：【……】

林初瑤：【如果我說，他們兩個長得差不多呢。】

聞檀：【哈哈哈，那我當場自戳雙目。】

聞檀實在沒有辦法，把明濯的臉安在林初瑤那個渾身都是腱子肉，一拳能打死十頭牛的表哥身上。

好可怕。

這時候，浴室裡的水聲停瞭。

林初瑤不知道還發瞭什麼，聞檀立即把手機塞在瞭枕頭下，閉上眼裝作睡著瞭。

很快，浴室門打開，腳步聲由遠到近。

聞檀眼睛閉得更緊瞭些，手也攥住瞭枕頭的一角。

明濯掀開被子，在她身後躺瞭下來，伸手將人輕輕摟進瞭懷裡。

他身上似乎還透著濕熱的水汽，混合著沐浴露的味道，跟聞檀身上的一樣。

聞檀身體繃得很僵，明顯看出來是在裝睡。

明濯無聲笑瞭下：“我還沒有跟我奶奶說，我們在一起的事。她要是知道的話，可能會打擾你的正常生活。等你什麼時候準備好，願意見她瞭，我再帶你回去。”

聞檀慢慢睜開眼睛，知道明濯是怕她想多。

她轉身鉆進瞭他懷裡：“她是有在催你相親嗎？”

明濯“嗯”瞭聲。

聞檀仰起腦袋看他：“跟你那個同事？”

明濯笑：“記這麼清楚？”

聞檀撇瞭撇嘴：“當然記得清楚瞭，你們金童玉女嘛，她還說我——”

話到一半，戛然而止。

聞檀其實沒想跟他說，許玲月去找過她的事，無關緊要的人她沒放在心上，就是這麼話趕話，差點就說漏嘴瞭。

明濯微頓，眉頭蹙起，垂眸對上她的視線：“她跟你說什麼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