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小榭。
林初瑤打著哈欠進去的時候，明應章已經到瞭。
她禮貌乖巧的叫瞭聲：“舅舅，新年快樂。”
明應章點頭：“新年快樂。”
林初瑤又跑到明老太太身邊，抱著她的胳膊撒嬌，並且伸出手要紅包：“外婆，新年快樂~”
明老太太笑著拍在她掌心：“過個元旦而已，又不是春節，還整上拜年這一套瞭。”
不等林初瑤說話，她便繼續，“等你期末考試的成績出來瞭，外婆再送你一個大紅包。”
林初瑤：“……”
謝謝，突然就不想要瞭。
一傢人坐在那裡，明姝沒忍住小聲問瞭句：“媽，明濯回來嗎？”
明老太太臉上的笑收瞭幾分，嘆著氣道：“我早上給他打電話瞭，他才結束之前去沙漠勘測的研討工作，說休息兩天再回來。”
明應章喝著茶，面色沉而冷：“什麼休息兩天，他就是不想見到我。”
這個話一出來，沒人敢接。
林初瑤想著明濯上次幫她隱瞞瞭翹課去西北玩兒的事，還是準備站出來替他說說話：“舅舅，表哥之前在沙漠的時候，我去看過，他們工作條件很辛苦的，天天風吹日曬，經常連飯都吃不飽……”
嘭的一聲。
明應章把茶杯放在右手邊的檀木茶幾上，他沉聲道：“還不是他自己非要去的，能怪誰。”
明老太太責備的看瞭他一眼：“沒說要怪誰，人傢初瑤就是說說小濯工作辛苦，不是故意躲著你的，你跟誰發脾氣呢。”
明應章神色這才緩和瞭點：“我不是沖初瑤，你別放在心上。”
明姝咳瞭聲：“初瑤小孩子，跟她表哥關系好，也是不想看你們鬧矛盾。”
這麼把話說開瞭，氣氛倒是緩和瞭下來。
林初瑤也確實沒放在心上，她這個舅舅的脾氣，從小就見識過瞭，本來就已經失去小兒子瞭，卻還要在一氣之下跟大兒子斷絕關系，礙著面子十年來都不肯低頭，誰能橫的過他。
明老太太又對明應章道：“現在既然小濯已經回來瞭，你抽時間再去他那裡一趟，坐下來好好聊聊。”
明應章摸著杯子裡剛添的熱茶，面無表情道：“不去瞭，我哪兒有那麼多時間。他工作忙，難道我就不忙嗎。”
事實上，明應章沒好意思說，他前兩天去瞭一趟，但是發現明濯把密碼給改瞭。
他試瞭幾個日期都不對，暴跳如雷的走瞭。
明老太太捶著胸口，長籲短嘆：“也不知道我這輩子還能不能有機會看到你們父子重歸於好。”
明應章停頓瞭片刻，又才道：“他交女朋友的事您知道嗎？”
明老太太疑惑：“什麼女朋友？”
林初瑤則是猛地抬起頭，眼神裡充滿瞭八卦。
明應章道：“上次去他傢的時候，遇到瞭個女孩子，說是朋友，但我看著像女朋友，她還跟明濯一起去瞭小景出事的地方。哦，對瞭，她還給我拿瞭兩瓶米酒。”
明老太太咬牙：“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不早說？”
“我以為他什麼事都告訴您呢。”
這話裡，頗有些得意的味道。
明應章跟明濯關系都那樣瞭，他還比老太太先知道，明濯交女朋友的事。
明老太太白瞭他一眼：“你要這麼說的話，我還知道呢，他就是喜歡那個女孩子，還在追，真要是在一起瞭，那能不告訴我嗎。”
林初瑤的父親林於中對此發出瞭疑惑：“什麼樣的女孩子還需要小濯去追？”
說話間，幾人不約而同的把視線看向瞭林初瑤。
她是最有可能知道的一個。
林初瑤默默垂下頭，戰術性回避。
她能不知道嗎？她可太知道瞭。
但明濯自己都沒說的事，她拿來說除非是嫌自己地質選修課的分數高瞭。
到瞭中午，他們移步飯廳時，明姝拉住林初瑤，小聲問：“你表哥喜歡的女孩子，是不是那天他來傢裡問你的那個？”
林初瑤含糊：“可能是吧，我不知道誒。”
明姝拍瞭拍她的屁股：“好好說話。”
林初瑤撒嬌：“媽媽，我真不知道，你問表哥去吧，他的私事，我哪兒敢說。”
明姝默瞭兩秒，倒也沒為難她，隻是道：“你什麼時候去的沙漠看你表哥？”
林初瑤：“……”
完瞭。
……
聞檀這一覺，直接睡到瞭下午三點。
她好久都沒睡得這麼熟，也沒睡到自然醒瞭。
聞檀舒服的伸瞭個懶腰，睜開眼才發現這不是在她傢。
清冷風的裝修，極簡又整潔。
聞檀猛地坐瞭起來，思緒一點一點回籠。
這是在明老師傢。
她唇角彎著，掀開被子，將腳放進瞭小兔子拖鞋裡面踩瞭踩，才起身進瞭浴室洗漱。
客廳裡，午後的陽光傾灑而進。
聞檀出去時，明濯正在廚房裡做飯。
她站在他身後，小聲道：“明老師。”
明濯回過頭：“睡得好嗎？”
聞檀給出瞭超高的評價：“很好，你的床好舒服。”
明濯：“……”
聞檀絲毫沒有察覺，這句話在男女之間充滿瞭性暗示。
“你的床好舒服”，不亞於，“你昨晚的表現很棒”。
她好奇的問：“是什麼牌子的？”
聞檀是真心要鏈接，她搬一次傢換一次床，還有五星級酒店的那些床，也比不上他這裡的。
明濯轉身抱起她，將人放在瞭島臺上，雙手撐在她身側，跟她平視，不緊不慢的開口：“你確定是床睡著舒服？”
“……”
聞檀瞬間漲紅瞭臉。
他這麼說的話，好像也有道理……
聞檀二十多年來，就隻和她外婆還有林初瑤睡過一張床，跟窩在他懷裡入睡的感覺完全不同。
雖然什麼都沒做，但卻有種靈魂上的契合，很安心。
明濯目光落在她唇上，暗瞭幾分，剛要吻上去時，聞檀臥室裡的手機響起。
她快速跳下島臺，從他懷裡鉆出來，耳朵燙的不行：“我去接個電話……”
明濯“嗯”瞭聲，收回手直起身道：“接完出來吃飯。”
聞檀道：“好。”
她在回臥室前，踮起腳飛快在他唇上親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