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
陳言舟到辦公室時,看見自己桌上放著一盒喜糖。
他左右看瞭看,視線最後落在瞭明濯身上,一臉鄭重道:“明老師,我就說你應該多和我們出去聚餐。你看,現在所裡的同事都開始孤立你瞭,喜糖隻給我不給你。”
明濯抬眸看瞭他一眼,像是在看傻子。
陳言舟又湊瞭過來,開始好奇:“不過你說會是誰啊?羅哥?應該不是,他去年就結婚瞭。那是王姐?也不對,她孩子都兩歲瞭。”
他到這裡,渾身為之一振,“總不能是趙教授吧?他黃昏戀成功瞭?”
明濯懶得理他,起身拿著辦公桌上的東西,朝實驗室走去。
陳言舟連忙放下喜糖跟瞭上去:“哎,明老師你也別不高興,我剛剛開玩笑的,估計他們就是發到我這裡沒有瞭,回去拿瞭。”
陳言舟嗓門大,腦子又始終轉不過這個彎來,為瞭防止他跑到研究所去到處問。
進瞭實驗室後,明濯戴上手套和護目鏡,不緊不慢的開口:“我放的。”
“你放的,你幫誰放的?”
明濯翻開之前的實驗數據,面無表情道:“都讓你多吃點核桃。”
陳言舟終於反應過來,不可思議的指瞭指他,放低瞭聲音,像是生怕別人聽見:“你……你和聞檀嗎?”
明濯把數據給他:“不然是我和趙教授?”
陳言舟:“……”
他還想問什麼,但是顯然明濯已經進入工作狀態瞭。
陳言舟憋瞭一上午,好不容易等到中午吃飯的時間,才跟在明濯後面,跟連珠炮似得問道:“明老師你是求婚瞭嗎?聞檀答應瞭?那你們什麼時候結婚?結婚的時候能邀請我嗎?我想帶著我女朋友去……”
明濯道:“還早。”
陳言舟“喔”瞭聲,眼裡的光都沒瞭。
明濯側眸道:“你和施雅結婚的時候不打算請我?”
“當然要瞭,我……”陳言舟話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什麼,猛地睜大瞭眼睛,“你要帶聞檀來嗎?”
“她有時間的話就來。”明濯單手揣在兜裡,“別告訴其他人。”
陳言舟立即做瞭個把嘴拉上拉鏈的動作:“我保證不會說漏嘴的。”
他頓瞭頓,又道,“明老師,那個喜糖是不是隻有我有啊?”
明濯道:“你猜。”
這個陳言舟倒是不用費什麼腦子,整個研究所裡,除瞭他以外,大概就隻有許玲月知道明老師跟聞檀的事兒瞭。
明老師不可能給她喜糖。
所以用排除法,就隻剩下他一個。
晚上,陳言舟把喜糖原封不動的交到瞭施雅手裡,還神秘兮兮的說:“拆開看看。”
施雅警惕道:“你不會在這裡面藏瞭什麼嚇人的東西吧?”
“怎麼可能,我是那種人嗎?”
施雅這才放心打開,把裡面的糖都拿瞭出來:“誒,這巧克力我在網上看到過,挺貴的,還有這個……”
陳言舟道:“誰讓你看這個瞭。”
施雅莫名:“那你讓我看什麼。”
陳言舟賣瞭個關子:“等到我們結婚那天你就知道瞭。”
“你要把這個當我們結婚的喜糖?那一塊巧克力就要好幾百,不劃算。”
陳言舟跟她牛頭不對馬嘴,不說瞭。
……
聞檀被求婚的事,除瞭陳言舟以外,就隻有林初瑤知道。
她當晚就拍下戒指戴在手上的照片,發瞭過去。
林初瑤回瞭六十秒的語音:“表嫂表嫂表嫂……”
差點把自己叫斷氣。
當然,聞檀也沒比她好到哪裡去。
她被明濯磨著,叫瞭一晚上的“老公”。
聞檀今天拍的雜志是五大中的一個,特意給她留的六月正刊單人封面。
另外一個品牌的金九,也談得差不多瞭。
聞檀剛換完衣服出來,就看到林初瑤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瞭。
林初瑤抱著她的胳膊,小聲且激動:“快給我看看戒指長什麼樣。”
聞檀笑:“我工作呢,哪能隨時戴在身上。”
她話音剛落,就聽到不遠處文文一聲:“周總。”
周繼光點瞭點頭:“我剛好在這附近有點事,把這些東西拿去分瞭吧。”
他助理提著買來的咖啡給瞭文文。
周繼光來找聞檀,其實是為瞭季思思這次的事。
他剛一抬頭,就看到瞭站在聞檀旁邊的林初瑤。
林初瑤神色還算鎮定,照常打著招呼:“繼光哥。”
周繼光面不改色的應瞭聲:“你畢業答辯忙完瞭?”
“沒有……”
周繼光剛要再說什麼,聞檀便咳瞭聲:“周總找我有事嗎?”
周繼光掃瞭一眼林初瑤,倒也沒讓她離開,隻是道:“你給季思思下那麼大一套子,等她反應過來,你覺得她會善罷甘休?”
林初瑤不明所以,看瞭看他,又看瞭看聞檀:“什麼套子?”
聞檀對她說瞭句:“一會兒跟你解釋。”
又才看向周繼光,“我就算不給她下套,她也沒打算要跟我和平相處。”
周繼光輕哼瞭聲:“懶得管你。”
放在之前,他可能還要罵罵聞檀自作主張,擅自行動,可現在她捅再大的簍子都有人善後,他操那個心幹嘛。
聞檀順坡下驢:“謝謝周總。”
“謝我做什麼,我又沒幫你。”
“你不管我,就很值得讓人感謝瞭。”
周繼光:“……”
聞檀這事做的確實挺冒險,坦白講,如果沒有徐秋幫她牽線和鐘傢祥吃飯,又找瞭香港那邊關系好的媒體盯著後續的一舉一動。
她就算是有這個心,也做不到這一步。
按照周繼光的性格,他根本不會在乎,季思思曾經或者現在都做瞭什麼,他隻會讓聞檀好好演戲,拿瞭獎才是最實在的,其他都是空話。
周繼光懶懶道:“你前男友讓我給你帶句話,想不想聽。”
“……謝謝,不想。”
周繼光是在前天的一個酒會上遇到的孟陳安,他雖然沒有搭上明應章,但已經找上瞭別的資本,正在準備卷土重來。
孟陳安主動找瞭周繼光,態度謙和,低頭道歉,總之都是在給自己找苦衷和不得已。
周繼光已經看破瞭他虛偽的一面,無動於衷。
孟陳安大概是想給他賣個人情,也想在明濯那邊給自己留一線生機,對他道,
“我上個星期跟蔣總一起吃飯,他說他手裡掌握著能讓聞檀身敗名裂的東西。麻煩周總幫我轉告聞檀,讓她務必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