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急迫,手腳動作便更加利索。
我速度快得連平時身體好的時候都望塵莫及。
一路下遊。
我很快遊瞭很遠一段距離,有心再跑遠點,可是我的身體卻漸漸力不從心。
主要這河水晚上太冷瞭,讓我本就受傷的身子越發難受。
知道這樣遊下去不是辦法,我連忙往河對岸遊去。
大概過瞭十來分鐘,我上瞭岸。
癱坐在河邊,我重重的喘息著。
這裡距離我落下來的地點應該至少有個一兩裡路遠,而且還在河對岸。刀疤他們三人要來找我,肯定沒那麼快。
我抹瞭把臉,一個人神經質的笑瞭笑。
沒想到,竟然真的被我逃出來瞭!
雖然心中欣喜,但我深知此時還不是高興的時候。
我強撐著站瞭起來,往這片大山裡走去。
夜晚的風吹著我濕透的衣服,那刺骨的冷讓我始終保持著清醒。
我不知疲倦的一路走著。
因為隻有走得越深,刀疤他們找不到我,我活下來的機會才會越大。
今天遭遇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噩夢。
一想到自己差點就那麼死瞭,連個全屍都沒有,我身上的勁兒就越足。哪怕身體明明早就已經疲憊極瞭,可我還是不停的往前走著。
我也不知道究竟走瞭多久。
隻感覺一雙腿都已經沒有知覺瞭,眼前突然出現瞭一點微光。
我心中驚喜,連忙加快速度走瞭過去。
誰料我剛剛放松下來,走出這片樹林達到平地,一雙腿就不爭氣的軟瞭,摔倒在地。
可能身體早就已經到達瞭極限,一旦心裡那根緊繃的弦松瞭,就沒瞭支撐的動力。
我不甘的看著不遠處的燈火。
這天氣太冷,我一身濕透的睡在外邊,加上我的身體狀況,我不排除自己會不會就這樣凍死。
還沒來得急再想其他,我的意識陷入瞭一片黑暗,徹底暈瞭過去。
就像是靈魂離體,我不停的在做夢。
一下子夢到自己躺在那個地下室的手術臺被人開膛破肚,夢到自己的器官一樣一樣被拿瞭出來。
夢到那動手的中年男人邪笑著,刀疤等人也在旁邊冷笑。
眼前一片血淋淋的場景,令我害怕又憤怒。
我死命的想要阻止,卻依舊是徒勞。
正當我絕望的時候,夢境一轉。
眼前是我爸媽在老傢的房子裡辛勤打掃,說著我馬上要帶著浩浩一起過去玩,要弄得整潔一點,省得浩浩不喜歡。
兩個人說說笑笑,溫馨平淡的氛圍讓我剛剛絕望的情緒回溫。
這就是我生活瞭那麼多年的地方,這就是我樸素的爸媽。
我落下瞭淚,想要喊他們卻喊不出口。
我極力的想要沖破那層束縛,想要跟他們說上一句話。
“爸,媽!”
我終於大喊出聲。
眼前卻沒瞭那個熟悉的小院。
我不停的喘氣,意識到剛才都是夢以後,盯著頭頂上斑駁的天花板發呆。
嗯?
天花板?
我半天才反應過來,轉動瞭下眼珠看向自己身上蓋的被子。
真好。
看來我徹底撿回瞭一條命。
因為這次我如果被刀疤他們找到帶回去,他們是不可能給我這麼好的待遇的。
我欣喜的擦瞭擦自己眼角殘餘的淚。
欣喜過後,我後知後覺的感覺到全身都猶如被鬼壓床一般無法動彈,想要自己起床根本做不到。
應該是昨天的過度勞累,讓身子受損,暫時還沒恢復過來。
我無奈的停止瞭動作。
起不來,我隻好轉動腦袋打量著這間房子。
這是一間特別樸素的農村民房,裡面就簡單的有我睡著的這張床,然後旁邊放瞭一張木頭做成的椅子,還有一個小桌子,以及一個小衣櫃就沒瞭。
地還算平整,卻也看的出來都是土壓實的。
雖然從小生活在農村,但是我傢那邊並沒有像這麼赤貧。
由此可以看出,救我的人傢裡條件確實一般。
我暗自想著。
心裡默默打算以後如果逃過這一劫,掙到錢瞭,一定要記得過來報答人傢。
“吱呀~”
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門被打開,一個穿著過時的那種喇叭牛仔褲以及棉佈衣服的女生打開門走瞭進來。
見我醒瞭,她瓷白的小臉驚喜的笑瞭。
“你醒瞭?”她關心的問我。
我點瞭點頭。
發現這姑娘雖然是個貧窮農村的姑娘,但是生的真的不差。
這瓷白的膚色,打扮打扮跟城市裡的富傢女都差不多,更別提她上好的五官,怕是許多人都比不上。
她手上端著一盆熱水,此時放到瞭一邊,笑著道:“我本來還打算給你擦擦臉,你醒瞭,我就去先給你弄點吃的吧。”
“謝謝你。”我艱難的開口。
昨天上吊被折磨的嗓子,此時應該是腫瞭,說話都疼。
而且我的頭裡面還隱隱作疼,看來後遺癥不少。
此時的我,簡直是就是個老弱病殘。
姑娘很快就從外邊端瞭個瓷碗進來。
她將碗跟湯勺一起放到一旁,然後費力的將我的頭抬起,在我的後背跟頭部墊上枕頭。
“來。先喝點粥吧。”
她回過身,將瓷碗端起,朝我笑道。
我感謝的點點頭,張嘴。
很快一碗粥見底,我滿足的嘆口氣。
姑娘將碗勺放到一邊,看著我有些紅的眼眶,遲疑著問:“你怎麼暈在外邊,是不是被人追殺呀?”
說著,她有點緊張:“我看到你脖子上的痕跡瞭,一圈都是紅的。是不是人傢想殺你,勒的?”
我沒有回答。
要是說起來,其實也差不多性質。
但是人傢雖然救瞭我,卻還是少知道點好。
我岔開話題:“請問,我昏迷瞭多久?”
聽到我的問話,姑娘同情的看我:“沒事,你不想說就不說。”
“你這次昏迷瞭整整一天一夜,還發燒瞭。
幸虧我給你灌瞭點村上大叔之前開給我的草藥,你就退燒瞭。
”她慶幸說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以後肯定福氣大。”
灌瞭點草藥?
我訝然。
沒想到這邊連治病都這麼落後,還是這邊崇尚中醫?
我扯瞭扯嘴角:“麻煩你瞭。”
姑娘聽到我虛弱的聲音,皺瞭皺眉:“行瞭,粥吃完瞭,你也別坐著瞭。我給你弄下去躺著,你再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