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晌午,雨依舊下個不停。
雨水順著瓦楞往下流,順著屋簷下的溝渠一直流出院子。再順著院子外面的小路一直流入瞭河裡。一路沖刷瞭不少泥土,將幹凈的河水攪渾瞭。
幾個釣魚的老頭提著魚簍子回瞭傢。
傢裡的老妻眉開眼笑的看著魚簍裡的魚。“這麼多條?是留著自傢吃,還是改明兒拿去縣城賣?”
老頭:“拿去給薑傢。”
老妻一時沒有想起薑傢是誰,還以為說的村口的江傢:“江傢?他們傢江老頭不也和你們一起釣魚嗎?”
老頭:“不是那個江傢,是村尾的那個薑傢。”
“村尾?”老妻愣瞭半響才想起村尾住著的是誰,“村尾那個寡婦?”
老頭說是。
老妻不滿的皺起眉:“你是被那狐媚寡婦給迷瞭眼?好端端的魚給她做什麼?我可告訴你老頭子,你一把年紀瞭可別不知羞。你要敢有那些歪歪腸子,我撕瞭你的臉!”
“你胡說什麼呢?”和妻子生活幾十年瞭,老頭深知妻子的潑辣。連忙解釋:“我是看許傢一直把魚賣給薑傢,想讓你也把魚拿過去賣。”
老妻聽是賣魚不是送魚,心底松瞭口氣。“賣魚?薑寡婦能舍得花錢買魚?”
“娘,你不知道嗎?薑寡婦一直去河道旁賣菜。生意應該很好。”傢裡的兒媳們聽到動靜湊瞭過來,“許傢的李秀娥,還有張傢的老四媳婦兒夏荷和她走得近。也跟著她去河道旁擺攤賣吃食去瞭。”
老妻當然知道薑念去河道擺攤的事兒。一說到這事兒她就氣不到一處來。她和王大娘關系走得近,她還記得當初就是因為擺攤的事兒,薑念把王傢的院子給砸瞭的事兒。
“她也就靠著那張臉賣錢瞭。”
兒媳婦忍不住說一句:“娘,我聽夏荷說那薑寡婦的手藝很好。很會做飯菜,修建河道的衙役和工匠們都說很好吃。”
另一個兒媳婦說:“那她肯定賺瞭不少錢。”
“賺再多和咱們傢也沒關系。她一個寡婦晦氣得很,你們少和她牽扯上。”老妻對薑念有偏見,更不願意將魚賣給薑念,“這些魚我寧願自己吃,也不賣給她。”
兩個兒媳婦翻瞭個白眼,都要窮死瞭還嫌人傢寡婦晦氣!
這一傢不願意賣給薑念,其餘幾傢可不這麼想,“我怎麼從來沒聽許老太說過?虧我還當她是老姐妹,她自個兒偷摸著賺錢都不和我說!”
“早知道去河道旁邊擺攤這麼賺錢,我們也該去!平白讓李秀娥和夏荷占瞭便宜。”
釣魚的老頭:“那這魚......”
傢裡的老婆子說:“我等下就送去,這麼幾條魚至少賣五十文。”
兒媳婦們看瞭眼魚簍裡巴掌大的魚,覺得賣五十文肯定不現實:“娘,薑娘子會不會不願意花買?”
“她憑什麼不買?她買瞭許傢的,就該買我們傢的。”老婆子哼瞭一聲,“薑寡婦想在村裡長久的居住下去,應該和我們打好關系。”
“你們且等著吧,我待會兒就能拿五十個銅板回來。”老婆子披著蓑衣帶著鬥笠就朝村南的薑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