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白微微愣瞭一下，很快就明白萬歸元什麼意思。
他微微點瞭點頭道：“我明白瞭。”
話音剛一落，他眉宇中的悲涼和不甘瞬間消失不見，他伸手推開萬歸元搭在他肩膀上手。
轉身面向隱娘，大聲喊瞭一聲。
“隱娘！”
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瞭東方白身上。
“我沒變，我還是那個老白。”
東方白沖著隱娘微微笑瞭笑，然後伸手扯開自己的長衫。
然而就在長衫被扯開的瞬間，所有的人都愣住瞭，因為東方白的胸口是空的。
他居然沒有心。
東方白指瞭指自己空洞的胸口，然後又指瞭指隱娘。
緊接著無數道白光從空洞崩出，瞬間吞沒東方白。
白光轉瞬即逝。
而等白光完全消失的之後，東方白面如枯槁的倒瞭下去。
而那控制著全鎮人的靈線也在這一刻全部斷裂。
萬歸元伸手扶住瞭東方白，看著他說道：“東方白，有句話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告訴你。我不能讓你死的不明不白。”
“什麼？”東方白語氣虛弱的說道。
盡管殘忍，萬歸元還是把自己誆騙的真相說瞭出來。
其實夕像之所以脆弱不堪，正是因為它沒有實體，無限輕。
即便是隻有十分之三兩重的三魂七魄，都可以承載夕像。
所以東方白不僅僅獻祭瞭自己的身體，還有他的靈魂。
萬歸元隻能在一瞬間毀瞭東方白的身體，但是卻毀不瞭他的魂魄。
三魂七魄，隻有一息尚存，就可以驅動夕像之力，讓寧小嬋三人瞬間老去枯萎。
萬歸元怎麼也不可能會冒這個風險，所以他一直都沒有說話，一直就那麼靜靜的看著。
後來他發現東方白雖然看著殘暴，但是其實並非如此。
所以就用瞭談判的方式。
事實證明，萬歸元的方式有瞭相當不錯的效果。
知道瞭事情真相之後，東方白非但沒有憤怒，反而面帶微笑的看著萬歸元說道：“老祖你說，以後隱娘會笑著回憶我嗎？”
“我……”
沒等萬歸元說什麼，東方白雙眸精光開始迅速暗淡瞭下去，眼看著就不行瞭。
“隱娘，東方白有話跟你說。”
說著萬歸元就給東方白續瞭些靈氣。
本來他想多續點，奈何東方白依然是風中殘燭，再多靈氣也無濟於事，最多隻能續半刻鐘而已。
隱娘一躍而來，剛一落地，萬歸元就對隱娘說道：“我進去看看。”
說著萬歸元就轉身，大步朝著祠堂走去。
“老白……”看著東方白油盡燈枯的樣子，隱娘禁不住哭瞭起來。
盡管她不清楚之前萬歸元到底跟東方白說瞭什麼，但是可以確定的是東方白為她而舍命。
東方白很是無力的笑瞭笑道：“隱娘，不要哭。我解脫瞭，從此不會再痛苦瞭。但是……但是你不一樣，你還會繼續痛苦下去。那種錐心的疼，我瞭解。”
“老白，你……別……別說瞭……”
隱娘眼淚再一次奔湧而出，這可以她哭的不止是老白，更是哭自己。
這大概就是報應吧。
是上天的對她的懲罰。
看著隱娘哭的如此淒慘，東方白臉上的悲涼突然一掃而光，他強擠出瞭一絲笑容道：“隱娘，你知道愛的最高境界是什麼嗎？”
說著他的目光就從隱娘身上轉移瞭出來，他遙望天空，眼神空洞。
“愛的最高境界，是我的愛，與她無關。”
隱娘一聽頓時就愣住瞭，然而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東方白目光已經徹底沒瞭精光。
“老白……”
隱娘大叫著東方白的名字，這時他看到東方白的嘴還在動，她連忙湊過去聽。
“老祖……老祖說，你以後就可以笑著想……想起我……對吧……快……快去找他……我不……不值得你……浪費……浪費時間……裡面……裡面有……”
話沒說完，東方白最後一口氣就咽瞭下去。
隱娘瞬間就淚如雨下……
聽到隱娘的喊聲，萬歸元下意識的回頭看瞭一眼，低低的說瞭一句。
“走好。”
然後轉身進瞭祠堂。
就在萬歸元的前腳踏入祠堂的瞬間，頓時就愣住瞭。
因為他發現祠堂裡面根本就沒有夕像，不僅乜有夕像，就連萬靈珠碎片也沒有。
這怎麼回事？
萬歸元眉頭頓時就擰成瞭一團。
剛才還能感覺它在，怎麼一轉身的功夫就沒瞭？
進來之前，還能明顯感覺到夕像就在這祠堂中，怎麼一進來就什麼都沒瞭。
要說逃，完全不可能。
宿主非正藏死亡，夕像最起碼要虛弱十天以上。
三萬年前，殺夕像就是用的這種方式。
想讓找個人餌，然後在把人餌殺瞭。
趁著夕像最虛弱的時候，再殺瞭它。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隱娘突然闖瞭進來。
“你怎麼來瞭？怎麼不……”
隱娘直接打斷瞭萬歸元的話，反問道：“大傢都擔心您的安全，所以就讓我來瞭。怎麼瞭？有什麼不對勁嗎？”
萬歸元緊皺著眉頭說道：“明明就在這，但是我進來的時候，卻什麼都沒有。”
“什麼都沒有？”隱娘同樣皺起瞭眉頭，“怎麼可能？我進來的時候，還能感覺到那個東西的氣息，怎麼可能在你進來的時候就沒瞭呢？會不會躲起來瞭？”
隱娘冷哼瞭一聲道：“居然敢在本姑娘面前玩捉迷藏，也不打聽打聽本姑娘是幹什麼的。”
話音未落，隱娘便弓指驅咒，緊接著十指桃花，她攤開雙臂，在空中劃瞭一個優雅的半圓。
無數花粉變四散開來。
而在花粉散開的瞬間，隱娘的眉頭就擰成瞭一團。
“老祖，好像真的什麼都沒有。那外面怎麼回事？我明明感覺就在這祠……”
話說一半，隱娘突然閉上瞭嘴。
萬歸元見狀連忙問瞭一句。
“怎麼瞭，發現什麼瞭？”
隱娘輕輕指瞭指祠堂排位後面說道：“老祖，這後面好像不太對勁。”
說著隱娘就大步走瞭上去，但是她剛出去一步，就被萬歸元給拽瞭回來。
“回來，在這等著。”
說罷不等隱娘有什麼反應，萬歸元就大步走瞭上去，然而剛到祠堂後方，他瞬間就愣住瞭。
這……
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