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緣起,青燈緣盡。
一面之緣,青燈為伴。
誰也不知道那位艷冠天下的聖女到底看到瞭什麼,也不知道到底那個白衣有多麼驚艷,才會讓她一面誤終身。
往事悠悠,已不堪回首。
或許這些謎底隻有見到當年那個苦情的聖女才能知道瞭。
連那個白衣少年都怕是不曾知道,因為他的一面之緣,有一位少女因他悔婚,更是苦苦追尋瞭一生的歲月。
怕是他即便是到瞭現在,也不會知道那個聖女為他付出瞭多少。
一個女人,一見鐘情,獻出瞭自己的一生。
世間真情,也不過如此吧。
而且這真情背後更是付出瞭血的代價,聖女一怒為真情,青燈古佛伴一生。
而那位世傢子弟亦是一怒轉投枉死城,將自己練成瞭非人非鬼的怪物。
深淵憎惡便是因此而生,無盡歲月過去,除瞭那爭鬥中付出嗎一條條鮮活的生命,什麼都沒有改變。
老巫女苦苦一笑,話說到這裡,已經沒有必要說下去瞭,那第二點眾人心中也已經明瞭。
綠奕從地上爬瞭起來,她不在悲傷,相反臉上掛著一絲幸福的笑容。
花漸離能夠走到今天,與深淵憎惡高度融合,說明他的心裡是真的愛她的。
為瞭這樣的人,付出瞭自己的全部,也不算白白付出瞭。
她這一生,註定要愧對自己的族人瞭。
愛一個人,愧對一族人。
她凝望長空,清澈的眸光直達天際,似乎也在尋找著與她命運相似的那位聖女的影子。
不過話說回來,她比那位無數年前的聖女要幸運的多。
至少她與花漸離之間,確實曾經愛過。
而那個匆匆一面的白衣少年,可不曾知道聖女為他所做的一切。
那位聖女愛瞭一個不該愛的人,愧對瞭族人千萬年。
茫茫天宇,無盡長空。
無終無止!
“族老,那位少年一直都沒有出現嗎?”
一名花季少女臉上掛著傷心的淚滴,她一臉神傷的看著老巫女,似乎在她的心裡,想要得到一個完美的結局。
善男信女的愛情,歷來過程悲劇,結局完美。
可是這一次不同,老巫女輕輕一笑,並沒有刻意去編排一個完美的結局。
她看著幾位花季少女,若有所思的長嘆道:“我們的那位聖女到死都沒能在見到那個人一眼,她亦是追尋無數年,可終究是一點音訊都沒有。”
“在她臨終的時候,很多人都在質疑那個人到底存在不存在,也許是她心中的臆想罷瞭。”
老巫女說道這裡,稍稍頓瞭頓,她瞥瞭眼綠奕,又是長嘆道:“可是那位聖女一直堅信,她絕對沒有看錯,那個少年曾出現在她的面前。”
“這件事啊,沒法考證瞭,至於是臆想還是真實的,我們這些後輩中人,也不過是當一處風景欣賞而已,其中的辛酸苦辣,我們終究是無法體會太多。”
老巫女擺瞭擺手,強行收回嘴角的苦意,她看著一臉神傷的綠奕,勸說道:“孩子,回頭吧。”
“族老,你說,綠奕還能回頭嗎?”
綠奕眸光深邃,她迎著老巫女的眼眸望去,心已如死灰。
“他如今這個模樣,不人不鬼,連我都認不出來瞭,我便是回頭又能如何?”
“活著嗎?”
“沒有他,我活著還有什麼用?”
綠奕轉過身,看著已經上氣不接下氣的那個深淵憎惡,她一點也的嫌棄他的長相,依舊含情脈脈的看著他。
她不過幾十年的壽元瞭,放到尋常百姓眼中,人生才剛剛開始,而在綠奕這裡,早已經期待著結束瞭。
這無情的歲月,一個人活下來,有什麼意義呢?
“綠奕姐,日子還長呢。”
巫女族中,很多人都已經接受瞭這個事實,更是從心底裡原諒瞭綠奕。
畢竟她也是個苦命人。
顏丹晨一襲白衣輕輕飄動,她站在女媧始祖的雕像前,沉默不語。
她的話將會代表著最後的定奪,這個時候他還不想過早的表態。
上官驚鴻亦是沒有說話,如今的局面,綠奕雖然可憐,可終究犯下瞭滔天的罪行。
她們即便念及舊情,可是一切都是萬歸元力挽狂瀾得到的結果,她和顏丹晨沒有權利替萬歸元原諒綠奕。
“無他無未來阿。”
綠奕靠在深淵憎惡的身旁,緩緩的閉上瞭雙眼,心生死念,已經不願意獨活瞭。
她知道深淵憎惡自然是沒有辦法活下來,便是萬歸元高抬貴手,她的族人也不會放過深淵憎惡。
原諒她已經是超越瞭底線,絕對不會有任何憐憫花漸離。
“你能聽懂我的話,我有幾件事想問你。”
萬歸元走到瞭深淵憎惡面前,他始終皺著眉頭,輕聲嘆道。
“你在哪見過我?”
萬歸元頭一次這麼震驚,她與深淵憎惡頭一次正面接觸,而這個深淵憎惡說對他有印象,這樣一來,少說也是三萬年前的事情瞭。
可是三萬年前,他依舊沒有與深淵憎惡有過任何的交集。
如此說來,這件事或許要追溯很久遠瞭。
“我記不清瞭。”
花漸離融合後的深淵憎惡搖瞭搖頭,張著如鱷魚般的血盆大嘴,低聲吼道。
“我隻是一絲本源化成,本無靈智,奈何我在你的身上感受到瞭一抹熟悉的氣息,故此才會生出一抹靈智。”
深淵憎惡的狀態極度的虛弱,他靈智也是時好時壞,兩隻銅鈴般的大眼睛內有神輝閃爍,似乎真的對萬歸元很熟悉一樣。
“熟悉?”
“是敵是友?”
萬歸元瞇著眼,繼續求問道。
“恨!”
“無邊無際的恨,是這股恨意喚醒瞭我的靈智。”
恨?
萬歸元輕輕一笑,依舊沒有當回事,不過他眸光一閃,打量瞭深淵憎惡半天後,笑道:“你是深淵憎惡,但也是花漸離對吧?”
“老祖所料不錯,我也能偶爾掌控一下這具軀體的靈智。”
說話的是花漸離,他的聲音透著疲憊與病態,但是聽起來很儒雅,似乎是深秋的落葉在寒風中搖曳一般。
“隻是我的時間不多瞭。”
花漸離長呼瞭一口氣,他眸光深邃,清冷孤寂,似乎準備交代後事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