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打斷瞭思緒。
“按照你的要求,我們投資的休閑吧明天開業瞭,剪彩時間在早上十點,你過來嗎?”吳楚楚的話言簡意賅。
“這麼正式嗎?”
“當然。”
“我準時出席!”
許信本來是打算前往迷龍谷,瞭解礦山建設的進度,順便跟白衣非商量一下金剛石項目投資。
第二天一早,他提前半個小時來到瞭控股公司所在的寫字樓。
剛在廣場上停好車子,抬頭就看到寫字樓二樓掛著一張嶄新的燈牌:無信休閑吧。
什麼玩意兒?
紅地毯從大門開始,一路鋪到瞭二樓的無信休閑吧門口。
紅地毯上,為什麼又鋪瞭一層玫瑰花瓣?
這說明什麼?
許信踩在紅地毯上,小心的避讓開腳下的玫瑰花瓣。
休閑吧門口圍著一個氣球拱門,穿過拱門,入眼看到一個吧臺,以及一個小舞臺。
一個年輕女子抱著一把木吉他,並沒有彈唱,而是一臉吃瓜群眾的表情,側頭看向一側。
順著她的目光,許信看到瞭控股公司的所有員工,以及很多陌生的面孔。
似乎……
看起來……
這不是一場剪彩儀式啊。
是表白儀式,還是求婚儀式?
一個看起來有點面熟的男青年,捧著玫瑰花,單膝跪在瞭地上。
玫瑰花團很大,大概是九百九十九朵。
在玫瑰花的前面,吳楚楚穿著淡藍色襯衫黑色西服,小臉上仿佛結瞭一層冰霜,藍色的眼眸就是冰川的顏色。
她不說話,但是看著面前男青年的眼神,就像在說你是神經病嗎?
氣氛很是尷尬,圍觀的人都安安靜靜的。
就連跟隨男青年過來的其他人,也都不在聒噪。
從地上散落的彩帶以及玫瑰花瓣來看,剛才肯定經歷過一段躁動的過程。
看起來現在是陷入瞭僵持,或者是一場戰爭中的持久戰。
許信朝抱著木吉他的女孩點瞭點頭,然後拉過來一張高腳凳,坐在吧臺旁邊,遠遠地看著。
吧臺後面有位女服務員,他好奇的問道:“什麼情況?”
“表白失敗唄。”女服務員露出輕松地笑容。
“大早上表白啊?能不失敗嗎?”許信笑著搖瞭搖頭,“我個人認為表白這種事情得晚上,而且越晚成功率越高,你覺得呢?”
“流氓。”女服務員朝許信翻瞭個白眼,可是看著那一大團玫瑰花,眼中還是流露出一絲羨慕。
“你認識他們?”許信指的是表白那一方。
“認識,那個女的是我們店的老板,那個男的是個富二代,剛才來的時候,我從窗口看到他開著一輛跑車!”
“長得醜,開跑車也不頂用啊。”
“你懂個屁啊。”女服務員又朝許信翻瞭個白眼。
“是的,我懂個屁。”許信樂呵的笑著。
他知道女孩就是隨口跟他抬杠而已,倒不是在罵人。
聊幾句話的功夫,那邊的人似乎註意到瞭許信的到來。
吳楚楚完全不理會捧著鮮花的男青年,穿過人群,來到瞭許信的旁邊,“本來想辦個隆重的剪彩儀式,不過發生瞭一點意外,儀式取消瞭。”
“嗯。”許信點頭。
“我回辦公室瞭,你有事跟我商量嗎?”
“沒有。”
“行。”
吳楚楚踩著高跟鞋,嘚嘚作響,走向瞭電梯。
“小許老板好!”
“小許老板早!”
“小許老板,來一首歌提提神,振奮一天的工作。”
什麼鬼?
從面前經過的公司員工,紛紛朝許信打招呼,然後跟在吳楚楚的後面,回去樓上的辦公區。
除瞭個別開業酬賓活動吸引而來,坐在各自位置上喝咖啡或者品酒的顧客外,隻剩下表白男青年及其同夥。
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摔在瞭地上,花瓣散落出來。
男青年朝吧臺走過來,拉瞭一個高腳凳坐到瞭許信的旁邊,朝女服務員招呼道:“給我來一杯檸檬水。”
女服務員手腳麻利的端上來一杯水。
“許信?”男青年喝瞭一口水,大概是酸到瞭,皺著眉頭。
他微胖,長著一個冬瓜臉,給人白白凈凈的感覺,看起來沒有經歷過風霜日霜,在溫室裡長大的。
“我們好像見過面,不好意思,我這人記性不好,貴姓?”許信看著面前這個男青年,很眼熟。
“見過,我叫周潤蟄。”男青年表情平靜,似乎並沒有因為剛才當眾表白失敗而惱羞成怒。
但是,誰也不知道他內心真實的情緒。
“我叫盧琴溪。”
旁邊一個女孩主動自我介紹。
許信想起來瞭。
在吳楚楚從傢裡逃出來那天,開著幾輛超跑來接吳楚楚的幾個富二代,就是他們。
難怪看著眼熟。
“你們好。”許信笑著跟每個人點頭致意。
“你很厲害!”盧琴溪朝許信豎起瞭一根纖細的拇指。
“哪裡厲害?”許信詫異。
“我以為你進入礦產行業,就是玩票性質,最多支撐一兩個月就完蛋瞭。畢竟這一行水很深,很多企業都活不下來。”
盧琴溪顯然對許信的身份有一定的瞭解,“我從楚楚那裡聽說瞭你的事跡,你簡直是我們幸福市礦產行業的火箭,正在冉冉升空啊!”
“過獎!”許信謙虛的拱瞭拱手。
“有沒有興趣合作?”周潤蟄忽然說瞭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許信想瞭想,實在不知道對方指的是什麼合作,“你有什麼地方需要我提供幫助?”
“那倒沒有。”
周潤蟄搖瞭搖頭,然後端起水杯喝瞭一口,“我倒認為你需要我的幫助。”
是個樂於助人的好人啊!
“哦?”許信頓時就來興趣瞭。
“他是紅辰集團副總經理。”盧琴溪幫忙提醒。
“紅辰集團副總經理?”
許信是真被驚到瞭。
對方看起來不超過三十歲,年紀輕輕身居高位,不得瞭!
“失敬瞭。”他連忙端正態度,“實在是我眼拙,沒認出來。”
周潤蟄點瞭點頭,接受瞭許信的恭維,“我在集團,主要負責財務這一塊的工作。礦產行業,可以說想要產生利潤,財務這一塊絕對是重中之重!
尤其是稅務這一塊,很大程度上決定瞭礦山的利潤。”
“是的。”許信認同,“前些年很多礦企紛紛倒閉,就是因為礦產行業稅率高,而且市場行情也不好。”
“我能幫你提高你們礦業公司的利潤率!”
周潤蟄說完,雙眸仿佛綻放精光。
他的身上洋溢著自信的氣息。
許信不知道對方能夠通過什麼方法提高利潤率。
礦產行業涉及到很多政策以及限制規定,說白瞭就是水很深,他初入行業,如同小白,確實不瞭解水底深處的模樣。
但是,他知道天上不會平白無故掉餡餅,訕笑道:“我也不能平白接受周總的恩惠啊。”
“這不是恩惠。”
周潤蟄搖瞭搖頭,“我剛才說過,我們在談合作。”
合作?
如果是關於迷龍谷金礦山的相關合作,許信沒有任何興趣,因為前期的資金困難,已經基本解決瞭。
“怎麼合作?”他還是想聽聽對方的說法。
“看起來你和吳楚楚關系不錯。”
周潤蟄剛才看到吳楚楚離開之前,專門跟許信聊瞭幾句。
“嗯?”許信有種想笑的沖動。
“我認為我這樣身份的人,隻有吳楚楚才是我的理想良配,共度一生。”周潤蟄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是如此的自信,“不瞞你說,我父親最近已經在催我結婚瞭。”
不臉紅嗎?
你是什麼樣身份的人?
可是仔細一想,如果周潤蟄和吳楚楚在一起,真的是因為良配嗎?
所謂門當戶對,其中更多的是經濟利益的瓜葛吧。
許信若有所思,“男婚女嫁,我不是誰的爹媽,我可管不瞭這些事情。”
“你不用做太多,我找個時間安排個飯局,你到時候把吳楚楚帶過來就行。”
“你為什麼不自己發出邀請,現在信息如此發達,打個電話就好瞭。”
“今天我唐突瞭,把關系搞得很僵,她未必給我面子。”
許信想瞭想,點頭道:“我試試。”
“謝謝,你是我好兄弟!”
周潤蟄拍瞭拍許信的肩膀,朝身後的人招呼瞭一聲,走出瞭休閑吧的大門。
樓下超跑發動機的聲音轟鳴,逐漸遠去。
許信一隻手搭在吧臺上,不知什麼時候面前放置瞭一杯全新的檸檬水,隨手抓起來抿瞭一口,淡淡的酸甜中帶著清新的香氣。
抬眼看到女服務員瞪著雙眼看著自己,他指瞭指檸檬水,“多少錢?”
“檸檬水不要錢。”
女服務員雙手卷著身上的圍兜,語氣忐忑道:“你是誰?”
“你覺得我是誰?”
許信感覺檸檬水挺好喝,仰頭一口喝光。
“你是老板。”
女服務員剛才聽到樓上的員工都喊他“小許老板”,但她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我是靈魂歌手。”
許信笑著揮瞭揮手,走出瞭休閑吧。
吉他響起,叮咚如流水,一曲舒緩的民謠,在休閑吧內回蕩
工作累瞭,坐下來喝杯咖啡,聽聽音樂,心情就變得舒暢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