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威脅

作者:笑容還在 字數:3344

“一百萬?”左靖笑瞭。

對於他這個蔚藍礦業董事長來說,隨時能夠調動的資金,都是數千萬上億,完全不把一百萬元錢放在眼裡。

“這就是我跟蔚藍礦業合作的最終條件。”許信翹起瞭二郎腿,看到吳卓也坐在對面,這個姿勢不太妥當,才訕訕然端正坐姿。

“我認為許信很有誠意啊,這樣的合同,拿出去給別人,誰敢簽?”

吳卓也仔細一琢磨,完全站在瞭許信這一邊,為他說話,“勘查技術方,都是收錢幹活,不管找沒找到礦,收錢那是一分不少。

許信很不錯瞭,如果找不到礦,不收錢就算瞭,還倒貼一百萬。我工作十年,工資差不多才是這個數。”

“可……”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左靖卻心裡很不舒服。

“如果不請許信一起做老滃江金礦項目,你有多大把握能夠找到礦?”吳卓也凝視著左靖,身上自有一股威嚴。

左靖想瞭想,最終點頭,“好,我同意瞭。”

“你吃啥虧瞭?”

許信看這傢夥仿佛虧得要破產的糾結樣子,忍不住就揶揄幾句,“你請我去幹活,結果自己一分錢不花,還想從我這裡掏錢,你有什麼可糾結的!”

“萬一……”

左靖話到嘴邊,硬生生咽瞭回去。

他就覺得許信去做這件事情,會是十拿九穩能夠找到礦,而且能夠找到大礦。

可轉念一想,若是不請許信,單純以目前的人馬繼續找礦工作,花錢如流水,卻看不到一丁點希望。

“好瞭,既然談妥瞭,我希望你們精誠合作,找到大礦,特大礦,預祝你們成功!”

吳卓也哈哈大笑,不知為何,也是覺得有許信出馬,會給人很大的信心。

他把左靖等人送出門,不忘提醒道:“盡快跟許信簽合同,宜早不宜遲。”

許信正要往外走,卻被吳卓也喊住瞭。

他重新坐下來,詢問道:“吳市長,還有事?”

“我會跟組織部那邊打聲招呼,畢竟常佳茂濫用職權這件事情,你們是受害者,理應受到公正的待遇。”

吳卓也說著,直接撥通瞭電話,“劉部長,跟你說件事。”

“傢有礦控股公司重新提交資料,你看你們那邊能不能給他們公司提供一個綠色通道,重新審閱一下他們的資料,對對對,實事求是,絕不偏袒!”

“好好,麻煩你瞭!”

掛瞭電話,他朝許信鄭重道:“老滃江金礦勘查項目那邊,你一定要多費心,有什麼困難,及時匯報!”

“好的。”許信滿懷感激。

從辦公樓出來,在門口忽然碰到瞭一個熟人。

閆局長不知是不是有意在這裡等著,看到許信出來,招呼道:“許信,常佳茂的案件,你是受到影響的人,有空聊一聊案件嗎?”

“嗯?”許信很詫異。

對方神情放松,看起來不像是要調查他。

“邊走邊聊。”

他們並肩走向停車場,閆局長不茍言笑,聲音渾厚,“吳市長跟你挺近親。”

“是啊,吳市長是一個清正的好官。”許信由衷誇贊道。

閆局長深以為然的點頭,“案件目前已經調查差不多瞭,相關取證工作也很快結束,近期移交法院。

說說看,你跟周潤蟄有矛盾?”

“也許吧。”許信自認為自己周潤蟄沒太深矛盾,可很多事情上,雙方有所交集,也出現瞭不愉快的場景。

沒想到的是,這件事情背後,居然是周潤蟄在搞鬼。

“確定是周潤蟄隻是常佳茂所為,沒有其他人牽扯其中瞭?”他問道。

“目前掌握的情況,也就是這樣瞭,沒有證據指向其他人。”

閆局長扭頭,一臉嚴肅的問道:“你這裡有其他線索嗎?”

“沒有。”許信搖頭。

第一次聽到周潤蟄是這件事情的主使之後,他不太相信,因為對於周潤蟄來說,做這件事情沒有任何利益,反而充滿瞭危險。

就像現在這樣,他被逮捕瞭。

也許他認為這件事情能夠瞞天過海,最終不瞭瞭之,然後讓許信吃一個大虧。

但他顯然低估瞭許信的能量。

許信也沒想到,自己會有這樣的能量。

“金福礦業……”

許信嘀咕瞭一句,晃瞭晃腦袋,最終沒有直接詢問金福礦業是否牽扯在內。

“閆局長,我能見見周潤蟄和常佳茂嗎?”他忽然問道。

“案件還在偵查階段,你跟他們見面,按規定是不允許的,我也不能給你特殊對待。”

閆局長想瞭想,“周潤蟄的罪名是行賄罪,犯罪較輕,他的傢人正在辦理取保候審,你明天過來,能夠見到。”

“好的。”

閑聊間,他們走到瞭停車場。

閆局長揮瞭揮手,鉆進瞭一輛警車,很快離去。

許信剛摁下車子解鎖鍵,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許信!”

回頭一看,是嚴鵬。

“一起吃個午飯,很久沒跟你聊瞭。”他高興的招手。

“我一直想找個機會好好跟學長聊聊!”

許信求之不得的機會,連忙把車子鎖上,快步走過去。

他們在附近找瞭一傢小飯館,點瞭三菜一湯。

一會兒都要開車,也就不喝酒瞭,以茶代酒,杯子碰在一起。

“很高興,你能夠參與進來。”嚴鵬笑道。

“我是打著跟學長偷師學藝的目的,才答應左靖參與金礦項目的。”

“回頭咱倆坐下來,好好聊聊資料,你得給我分析一下,我們最近工作屢屢碰壁的原因,我相信以你的眼光,能夠給我們答疑解惑。”

“不敢不敢。”許信哪敢在學術方面跟嚴鵬班門弄斧。

他很清醒,自己也就是能夠看穿地下,要不然根本沒機會跟嚴鵬合作。

“剛才跟你聊天的是閆局長?”嚴鵬隨口問道,“你現在是幸福市的紅人瞭,如果走仕途,那將是政治資源豐富。”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閆局長看起來是有意在辦公樓門口等我,也僅僅是走到停車場這段路上聊瞭幾句而已。”

“你別看這小小的不經意的舉動,足以看出閆局長靈活的心思。”嚴鵬呵呵一笑,顯然看明白其中的門道。

“閆局長並不是吳市長分管的下屬大將,不過為瞭解決你這邊的案件,吳副市長找到瞭另外一個副市長,借調瞭閆局長過來幫忙。

這麼說,你聽懂瞭嗎?”

“聽懂什麼?”

“吳市長很重視你這個人才!”

“也許吧。”

“吳市長是市委常委,這麼一說,你應該知道閆局長為何故意等你瞭吧。”

“不太懂。”許信從來不關心這方面的問題,完全搞不清其中的門門道道。

嚴鵬覺得自己在對牛彈琴,擺瞭擺手,“你對這方面不感興趣,不瞭解也正常。”

一頓便飯,時間不長。

兩人相約瞭時間,下次碰面探討老滃江金礦勘查項目。

……

周潤蟄從看守所出來的時候,不但看到瞭周樹山,也看到瞭許信。

周樹山一看是看到許信站在旁邊,很是氣憤,但並沒有理會,心想大概是巧合。

沒想到的是,許信居然迎著周潤蟄走瞭過來。

“你小子過分瞭啊,不要得寸進尺!”周樹山大腹便便的肚子,頂在瞭許信的面前,攔住瞭他的腳步。

“我想跟周潤蟄聊幾句。”許信平淡道。

周樹山已經知道瞭周潤蟄所犯行賄罪的前因後果。

周潤蟄本意是惡心一下許信,結果沒想到事情鬧到瞭這個地步,還被批捕。

好在僅僅是行賄罪,數額也不是非常巨大,多花點錢,不用坐牢。

看到許信在這裡,他首先想到的是,對方是來這裡幸災樂禍的。

對方就是在品嘗勝利的滋味,順便狠狠地踩踏他們的臉面。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想見!”周樹山滿臉橫肉,兇神惡煞。

他一直是個粗鄙的人。

許信早已見識到周樹山的為人之道,對於對方的反應,並不意外,“真的隻是簡單聊幾句。”

“有什麼話,你跟我聊。”周樹山把兒子保護在身後,絲毫沒有退步的意思。

許信隻是想跟周潤蟄確認一下,對常佳茂行賄,刪除傢有礦控股公司的資料,是不是他個人的主意。

他始終不認為周潤蟄會做這種沒有任何好處的事情,準確的說,這件事情就算成功瞭,僅僅能夠給他片刻的惡心人的惡趣味而已。

周潤蟄年近而立,不應該如此頭腦簡單,意氣用事。

“周樹山,你在怕什麼?”許信冷冷道。

周樹山比他年長一輩,但他對這種人沒有太多尊敬,直呼其名。

“我怕?”

周樹山表情兇惡的瞪著許信,大肚皮幾乎頂在瞭許信的身上,“你小子不要太張揚,以為自己有點本事,有點關系,就可以為所欲為!

你最好給我放聰明點,這個世界上有光明,還有黑暗!

走夜路,過馬路的時候,最好小心點!”

跟在周樹山身後的兩個魁梧青年,也湊過來,怒目而視。

那種威脅的意味,如此濃烈。

如果這裡不是看守所的門口,而是深夜小巷,他們恐怕已經動手瞭吧。

“你在威脅我?”許信熱血上湧。

“我沒威脅你,我剛才是好心提醒你,註意點!”

周樹山揮瞭揮手,喊退瞭身後的兩個人,“你爸媽小時候沒教育過你嗎,不要走夜路,過馬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人口稠密,意外每天都在發生,有些意外會有蹊蹺,這很正常。

他說這話,未必就真的一定去實施。

就是心理上的一種威懾作用。

不管有沒有用,嘴巴上說出來很過癮,也能惡心對方。

對於許信來說,卻不得不防,就像是腳底下紮瞭一根刺,每走一步,都在提醒著自己千萬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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