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珍這張嘴說出的話屬實得罪人,段洪民恨不得把她嘴給捂上。
甭管人傢的目的是什麼,為你出頭也好,看戲也好,總歸人傢去瞭,給他們壯大聲勢。
可段玉珍這話一出,佟方眼裡的光都沒瞭,甚至後悔自己多管閑事。
好在段洪民把段玉珍推到瞭身後,朝著大傢鞠躬致謝。
“大傢都把玉珍當自己人,願意為她出頭,我老段感激不盡,回頭一定請大傢來傢裡吃飯!”
佟方這才高興起來,笑著推辭:“段叔,別說這種生分的話,都是一個大院的,互幫互助是應該的。”
其他人紛紛附和。
薑榆和賀飛燕倆人濫竽充數,跟在人群後面嗑松子。
一邊走一邊討論,大院這些人有多少是來看戲的。
賀庭嶽抬頭望天,難道愛看熱鬧是天性?
到瞭嚴傢這邊,其餘兩戶鄰居瞧見這麼多人打上門,門窗緊閉,不敢出來。
他們就算想幫,也是有心無力。
嚴文軒原本還覺得自己占理,想好好和他們說道說道。
沒想到還沒開口,就被段傢父子倆一頓胖揍。
誰對誰錯先不論,打瞭再說。
嚴傢人倒是呼天搶地,隻是段傢這邊人多勢眾,他們除瞭呼喊,隻能幹看著。
嚴文軒心裡喊冤,打段玉珍的也不是他啊,怎麼凈逮著他揍。
好在段玉珍很公平,指著他那姐姐說道:“爸,不是嚴文軒打我的,他頂多冷眼旁觀,打我的是他們。”
段洪民和段建仁齊齊停手,沒好氣看著她。
怎麼不早說。
打人要一鼓作氣,中間喊停,還叫他們怎麼對嚴文軒他姐動手。
就在這時,嚴文軒的老娘鐘艷梅把自己兩個外孫推瞭出來。
“我女兒打人是有原因的,你們看看這兩個孩子,都被玉珍打成什麼樣瞭。”
鐘艷梅一把鼻涕一把淚,掀起兩個孩子的衣裳,露出瞭青紫交接的傷痕,叫人觸目驚心。
賀飛燕驚呼:“段玉珍下手也太狠瞭。”
薑榆睨著她:“下手是有些狠瞭,孩子怎麼經得起這樣打,但想來肯定是事出有因。”
她們的聲音不小,讓最前面的段傢人聽見。
段建仁立馬反應過來:“玉珍,你來說說,為什麼要對他們動手!”
段玉珍便開始細數這兩個搗蛋鬼這段時間做的壞事。
好在段玉珍是個記仇的性子,一樁一件,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大傢一聽,原本倒戈的天平,又開始回歸原位。
段玉珍確實下手太狠,但這兩個孩子屬實人嫌狗憎。
“新婚夜躲在床底聽墻角,沒有大人教,能做出這種事?”
“還偷新媳婦兒壓箱底的錢,這麼多錢,總不能都去買糖吃瞭吧?還不是進瞭大人的口袋。”
“得是多糟心的傢長,才能教出這種孩子。”
“我們大院兒的虎子和佟元,都是頂頂好的孩子,可從沒做過偷雞摸狗的事。”
“……”
這些人一言一語,差點把嚴傢人的臉皮都給扒下來。
最後雙方到底沒有打起來,嚴傢人爽快認瞭錯。
但段玉珍卻沒有原諒,而是跟著段傢回瞭大院。
賀飛燕不解:“現在算怎麼回事,她要和嚴文軒離婚嗎?”
薑榆搖搖頭,“估計不會。”
段玉珍腦子進瞭水,哪裡會輕易離婚。
不過這些事,薑榆也就看個熱鬧,沒太在意,因為很快就是招工考試瞭。
薑榆準備充足,並不緊張。
試卷總共三道題,都是論述題,考驗的是筆力,對她沒多大難度。
倒是同一個考場的張菊香抓耳撓腮,頭都大瞭。
也沒人告訴她,考試竟然這麼難。
張菊香隻讀過小學三年級,會寫名字,除此之外,竟然一句都寫不出來。
她伸長脖子,想偷看薑榆的答案,可惜距離太遠,根本看不清。
她隻能眼睜睜看著薑榆刷刷刷,速度飛快寫完瞭試卷,而後第一個上交試卷。
張菊香嘟囔:“寫得這麼快,不會是提前知道答案吧。”
她可不信薑榆有多能耐,之前就打聽過,薑榆都沒讀過高中。
能被推薦上來,肯定是走瞭關系。
這一場筆試下來,有人歡喜有人愁,大多數人都跟霜打茄子似的,蔫瞭。
到瞭下午,公佈筆試結果。
薑榆的名字赫然排在第一,滿分的試卷,她得瞭九十分的高分!
張菊香急忙去找自己的名字,結果發現她竟然墊底。
她臉頰發熱,恨不得把眼前這紙瞪穿。
實在是她那“0分”的字眼太刺眼瞭。
第一輪筆試,會篩掉三分之一的人
而她張菊香,就是被篩掉的那一撥人。
她氣呼呼離開,推薦名額要瞭也是白要。
而此刻,薑榆得知筆試自己拿瞭第一,一傢人別提有多高興,恨不得當場把薑榆供起來。
“嫂子,你可真厲害!滿分100分,你考瞭90分!”賀正東一個學渣都覺得厲害。
薑榆抿唇一笑,“還是得低調,畢竟還有面試呢,最後結果,得看總分。”
賀飛燕拍拍她的肩膀,“進瞭二廠當然最好,要是沒進,就當重在參與,積累經驗。別的不說,光是筆試第一名,就應該好好慶祝一番!”
正巧賀庭嶽拎著一塊肉走瞭進來,臉上帶著喜意。
“飛燕說的對,是該好好慶祝!”
賀正東和賀莉蘭兄妹倆對視,異口同聲驚喜搞瞭出來:“肉!”
前幾天才把傢裡最後一隻鴨子給吃瞭,沒想到今天又能吃肉。
這日子也太幸福瞭。
薑榆有些不好意思,覺得不必太隆重。
她嗔道:“隻是筆試,又不是被二廠聘用瞭,哪裡用得著慶祝。”
賀庭嶽笑道:“我特地找李師傅換瞭一塊肉,就當是給孩子們改善夥食,你做嫂子的別掃興。”
他這樣一說,薑榆也沒話講瞭。
當然是要更努力獲得這份工作,回報他們的期望。
外頭的徐麗華嗤瞭聲,白眼差點翻上天。
“瞧把他們高興的,不知道還以為薑榆被錄用瞭呢!”
段玉珍坐在門口,手心幾乎要戳得稀巴爛,眼底盡是不甘和憤懣。
如果她也得到瞭推薦名額,今天出風頭的就是她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