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爬起來一看,我驚訝的發現創可貼掉瞭一床。再一看,自己身上那些被劃傷的傷口竟然全部結痂瞭。
“這麼會?”
我不解,這種速度明顯不對勁,劃傷的傷口第二天多少會有一點紅腫,一晚上就結痂,這復原速度太快瞭。
我試著去揭痂,發現下面雖然還帶著血絲,但確實是硬殼瞭。
“難道是紅衣女幫我恢復的?”
我猜想道,上次她受瞭重傷來找我,把我吸的滿臉發黑、腳步虛浮,昨晚看到我受傷,所以也幫瞭我一下?
想到這種可能,我頓時感覺怪怪的,自己一開始被她嚇的魂不附體,現在好像已經慢慢習慣瞭她的存在。
……
搖瞭搖頭,我立刻起床,此時已經是日上三竿瞭,那隻山魈兩天三夜沒喂,估計快要餓死瞭。
我用礦泉水瓶裝瞭一點井水,騎摩托車去瞭廢磚窯,把埋在土裡的死泥鰍爛黃鱔挖出來一些,捏著鼻子走進去。
結果令我大吃一驚的是,山魈的雞籠子旁邊散落瞭一堆碎骨頭,旁邊還有一個青色的瓜瓢,瓢裡面有水。
赫然是被人喂過瞭!
骨頭上的咬痕非常新鮮,裝水的瓜瓢也不是自己的,自己平常喂水用的是一個爛瓷碗。
銀眼山魈看著我,驚恐的掙紮的起來,上竄小跳,一點都不像餓瞭兩天三夜的樣子。
我不由一陣奇怪,誰喂的?
黃毛還是曹楠?
想瞭想我先給曹楠打電話,問是不是他來喂過銀眼山魈瞭,結果他說他一直在衛生院照顧他爹,沒來過。
我又給黃毛打電話,結果他在網吧臟話連篇,壓根就沒認真聽我說話,顯然也不可能是他。
我頓時警覺起來,難道除瞭我們三人之外,還有人知道銀眼山魈的存在?
可知道歸知道,又為什麼要幫我們喂?如果是某個法事行的人盯上山魈,完全可以把它帶走歸為己有,還留在這幹嘛?
事情很吊詭,因為怎麼說都有點解釋不通。
我立刻騎車回去,把黃毛從網吧裡面拖回店子,再把事情說瞭一遍。
黃毛這才聽進去瞭,“你是說,有人給瞭銀眼山魈送吃送喝?”
我點頭,說它活蹦亂跳的,完全不像兩天三夜沒吃沒喝的樣子。
“那裝水的那個瓢你看瞭嗎,是青的還是幹的?”黃毛又問。
我不明白他問那個做什麼,但還是回憶瞭一下,說:“瓜瓢是青的。”
“這就有瞭。”黃毛打瞭個響指,道:“瓜瓢是青的,說明它是剛從瓜苗上摘下來的,結論隻有一個,吃喝是那些山魈嘍囉給送的。”
“你是說,是山上的山魈給他們的首領送的水和食物?”我大感意外,但黃毛的判斷有很有道理。
瓢是一種叫瓢瓜的東西剖開曬幹制成的,專門用來舀水,在以前沒有塑料制品的年代,所有人都是用瓢來窯水的。
而人用的瓢肯定是曬幹的,因為不曬幹的話,沾上生水兩天就爛。
可喂給銀眼山魈的瞟卻是青色的,過程完全可以想象瞭,山魈嘍囉們沒找到給山魈首領送水的工具,於是不知道從哪裡摘瞭一個瓢瓜破開,用來盛水。
由此也可見,山魈卻是一種很聰明的東西。
“可是,山魈群不是被奴役瞭麼,銀眼山魈被驅逐,為什麼還會給它送吃送喝?”我奇怪道,自己就是這點沒想通,才會誤以為送食的是人。
“這是藕斷絲連,不是什麼壞事,說明銀眼山魈在群體內還有一定的威嚴,隻是不敢回山而已。”黃毛道,又說:“其實你可以想想,銀眼山魈雖然趴在你嬸娘背上吸人氣,但總歸要吃要喝的,這些年是誰在供應它,隻能是下面的山魈嘍囉。”
我深以為然的點點頭,這就解釋通瞭。
“那我以後是不是可以不用去喂它瞭?”我希冀著問,天天和那些死泥鰍臭黃鱔打交道,惡心不說,還費錢。
“那可不行!”黃毛立刻直起身,道:“要馴服銀眼山魈,就必須讓它先熟悉你,你不去是絕對不行的,盡量不要讓那些山魈嘍囉代勞,否則它的野性不消,永遠都馴服不瞭。”
我嘴角一扯,心說你嘴巴一張吧啦吧啦的,老子費錢不說還影響食欲。
我不爽,便和黃毛拌瞭幾句嘴。
就在這時,門口進來一人,風姿綽約,手上還提著一個籃子。
我一看,頓時頗感意外,馮德亮的老婆,汪氏!
昨天自己還在山上遭遇瞭馮德亮,今天汪氏也來瞭,還真是奇妙。
汪氏沖我笑笑,看見我身邊的黃毛,有些不自然的樣子,道:“小磊,你在呢。”
“是汪嬸啊,進來坐。”我走出去給她拉瞭一張椅子,道:“您來是有什麼事嗎?”
“哦,我……就我不坐瞭,傢裡還有點事兒。”她明顯有些局促,走進來將籃子放在櫃臺上,說:“這不快七月半瞭麼,我做瞭些青團米果,有點多瞭,一個人吃不完,想著你身邊也沒個人,便帶瞭點過來給你嘗嘗。”
“這……這怎麼好意思呢。”我頓時受寵若驚,同時也感覺怪怪的。
米果算得上南方客傢特產,是用米粉做成的團,因為南方隻產米不產麥,沒有面,隻能用米粉。
米果有兩種,一種是艾米果,一種是青團米果,艾米果是用陽春三月的艾葉柔和米粉蒸制的,用在清明節前蒸制;青團米果則是七月十五。
這是一種風俗,但如果僅僅隻是這樣,還不至於讓我感覺的怪怪的。真正的原因是這兩種米果還有另外一種作用——表達心意。
以前,鄉下的女娃要是瞧上瞭誰傢男子,就會送這兩樣東西表白,示意對方如果也有意思的話,可以上門提親瞭。
千萬別笑話,鄉下女人不同於一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傢閨秀,真遇到中意的男子,往往會比那些被動等待的大傢閨秀主動不少。
而大戶人傢那些琴棋書畫高雅的東西她們也不會,展現自己賢惠的方式,就是做一手好米果。
米果是一傢人圍著桌子享用的東西,送米果的意思就是想和你成為一傢人。
當然,現在這個時代已經不興這種方式瞭,顯得很土。
但土歸土,說法和觀念卻還在!
誰傢女娃要是喜歡上哪個後生,人傢就會笑話說小妮子偷偷給那個後生送米果瞭。
所以才會我才感覺怪怪的,這東西一般不輕易送生人,要是親人長輩之間送那倒沒什麼,可我和汪氏非親非故。
“不用客氣,反正嬸子一個人也吃不完,你先忙著,嬸子先走瞭。”汪氏道,說完轉身欲走。
“汪嬸等一下。”我急忙喊住她,道:“謝謝你的心意,這籃子要不我換下來你現在帶走吧。”
盡管感覺怪怪的,但她一番好意,我也不好拒絕。
“不急,你吃完瞭再還給我。”汪氏笑笑,說完就匆匆離開,看起來像逃一樣。
……
“哎喲喲……嘖嘖嘖嘖嘖。”
汪氏剛走,黃毛湊過來沖我擠眉弄眼,一臉猥瑣道:“這情義綿綿的,小子,你桃花運不錯呀。”
我瞪瞭他一眼,道:“人傢隻是送瞭點吃的而已,瞎想什麼呀你?”
“我瞎想?”
黃毛不忿,道:“小子,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啊,她看上你瞭!”
“沒完瞭是吧?”
我怒瞭,開玩笑也得有個度,汪氏年紀比我大兩輪,哪跟哪呀?
黃毛頓時一翻白眼,沒好氣道:“你丫的反應怎麼這麼遲鈍,她是想找你借種,笨蛋!”
“什麼?!”我愣住瞭
“嘖!”黃毛一幅你傻逼的樣子,“你還不明白,馮大牛在她身上耕耘瞭一個月都沒懷上,她這是轉移目標看上你瞭!”
“我去!”
我頓時驚的目瞪口呆,這算什麼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