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助理試探地問瞭一句。
“嗯?”曲嶽回過神來,又恢復瞭慣常的清冷。
“我們要不要下去看看?”
“不用瞭,主人不在傢,下次吧。”他淡淡地說,“直接去酒店。”
“曲先生認識這傢的主人啊?”司機繼續熱情地攀談著。
曲嶽笑瞭笑,不置可否。
司機不以為意自顧自地嘮叨著,“其實趙總人挺好的,雖然他走瞭這麼多年,但是他們夫妻倆在我們C市的名聲很好啊,趙氏集團不僅養活瞭很多人,對員工也是出瞭名的厚道,他們每年都會捐很多錢給學校和醫院……他弟弟就不行瞭,胡來得很,這幾年趙氏賺瞭不少錢,對員工卻越來越刻薄,這個趙明偉啊,是要被人戳著脊梁骨罵的……”
“我聽說趙明宏的意外身亡是被人陷害的?”曲嶽似乎對這件事很感興趣。
“哎呀,這事兒我們全市都知道,都是那個趙明偉陷害的嘛,趙總也是倒黴,攤上個這麼個惡毒的弟弟,就為瞭奪取趙氏的控制權,心狠手辣得害瞭趙總他們夫妻倆的命,簡直是畜生啊!”
“殺瞭人可以不用償命?”曲嶽的助理也好奇起來。
“小哥,你太天真啦,他們這種人怎麼可能親自動手?趙總是突然猝死在看守所裡的,沒有趙明偉暗中指使人下手,他身體那麼好的人怎麼可能會死得那麼突然?還有宋總,說是被一個疲勞駕駛的司機撞死的,那個司機也被判瞭刑,看起來像是意外,實際上哪有這麼巧?夫妻倆在同一天都意外死瞭?鬼才信!”
“這也太慘瞭吧,為瞭權力,一下子要瞭兩條人命,還是自己親人的命……”
“這些有錢人為瞭錢什麼都做得出來,”司機越說越來勁,“可憐趙總的女兒那時候才十幾歲,一下子就沒瞭父母,後來聽說去瞭國外,估計這輩子都不會回來瞭,這裡是塊傷心地啊。”
“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是對趙氏集團感興趣瞭。”曲嶽笑瞭笑,“麻煩送我們到趙氏總部的門口看看吧,也讓我們見見世面。”
“曲先生,您這是說哪兒的話,您才是真正見過大世面的人,趙氏在我們C市是塊招牌,和你們一比那可就差得多瞭,你們集團那麼多公司都上市瞭,那可是航空母艦一樣的大集團啊,全國上下誰不知道你們集團?我還買過你們的集團鴻海證券的股票小賺瞭一筆呢。你看趙氏到現在還沒上市成功,我們都快對它絕望嘍。”
“難道你在趙氏也有股份?”助理覺得這個健談的司機挺有意思的。
“我老婆在趙氏上班啊,雖然隻是個普通的工人,可也分到瞭股份,趙總在的時候多好啊,很體恤每一位員工,給每個工人都分瞭股份,雖然不多,但每年也都還能分上不少紅利呢。我們C市,幾乎每傢每戶都有人在趙氏上班的,大傢都盼著趙氏早點上市,到時候我們可就都發瞭。”
“我倒是聽說趙明宏生前很反對上市。”曲嶽感興趣地說。
“今時不同往日啊,趙總在的時候,我們也不想上市啊,上市有什麼好的?公司效益好,年底分紅那麼多,白白把分紅給那些什麼都沒幹,就買瞭股票的人有什麼好的?現在公司的效益也不是不好,這一兩年趙氏在房地產市場也賺瞭不少錢,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分給我們的紅利卻越來越少,大傢都說趙氏要被趙明偉敗光嘍,這股份拿在手裡頂什麼用?最好能夠上市後賣掉,咱們拿錢走人!曲先生,您是行傢,您說說看,這趙氏到底有沒有可能上市啊?”
曲嶽依舊笑而不語。
“喏,這就是趙氏總部瞭。”司機指著車窗外那幾棟氣勢恢宏的建築物,“趙總當年蓋這幾棟樓的時候,它們可是C市最高的樓呢,現在看起來可比當初破敗瞭很多。”
曲嶽拿出手機對著這幾棟樓拍瞭好幾張照片。
“曲先生,要不,我把車停路邊,幫您拍幾張照片留念吧?”司機沒想到曲嶽這麼個見過世面的大老板會對這幾棟普通的高樓感興趣,莫名激起瞭他的自豪感。
“不用瞭。”曲嶽笑瞭笑,收起手機,“有個朋友是C市人,已經有好幾年沒回來瞭,給她看看C市的變化。”
“我們C市的變化可大瞭,我再帶您兜兩圈?”司機熱情地招呼道。
“下次吧,今天的行程有點趕,再不去酒店就要讓客人久等瞭。”曲嶽看瞭看表,不無遺憾地說。
“行,下次我再帶您好好逛逛。”司機覺得這位大老板看上去十分平易近人,一點都沒有高高在上的架子,給這樣的人開車心裡很舒服。
曲嶽的客人在酒店的套房裡,已經等瞭他一段時間瞭,他時而焦躁地來回走動,時而沉悶地抽煙,看上去十分緊張。
“老陳,別太緊張,照實說就是瞭。”和他同行的中年男子安慰道。
“你說他這麼個高高在上的人想要知道這些做什麼?”老陳緊張地搓著手,“我要是說瞭會不會有事啊?”
“你又沒做什麼壞事,能有什麼事,他就是想問問當年的事情,你把你知道的事情說出來就是瞭,誰會追究到你身上?再說,他是京城來的大人物,又不是嘴碎的市井婦人,不會把這件事傳出去的,我和他認識這麼多年,知道他的為人,他絕對不會出賣你的。再說,你想想你兒子,隻要你說瞭,他的治療費用就不愁瞭。”中年男子掐住瞭他的軟肋,為瞭兒子,哪怕風險再大,他也得心甘情願地冒。
“老黃,”曲嶽打開門,淡笑地招呼道。
“曲總,你可是個大忙人,我也不多耽誤你時間,介紹一下,這是老陳,C市看守所的獄警,在這個位子上幹瞭三十年,現在快要退休瞭。”老黃和曲嶽打瞭個招呼,就識趣地退瞭出去。
“陳警官,請坐。”曲嶽做瞭個手勢,暫時安撫住焦躁的老陳,“陳警官在看守所這麼多年,恐怕看守所裡的事情很少能夠瞞得過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