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帶寒霜的李震洋推門而入。
“都處理好瞭?還是有什麼問題?”程子言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可能有些麻煩。
“高崎他們幾個真TM太不像話瞭,”他臭著一張臉,有些煩躁地坐瞭下來,“那女的是個小明星的經紀人……”
他看瞭趙晗如一眼,“就是杜如松那個中天公司裡的員工。”
“咳咳咳,”剛趁曲嶽不註意偷偷喝瞭一口酒的趙晗如被嗆到瞭,沒想到這種事也能和她扯上關系,未免也太狗血瞭吧。
“你傷還沒好全,就想著喝酒?”他果然生氣地奪走她手裡的杯子,她曾經是滴酒不沾,現在卻和他一樣時不時地愛來上兩杯,說起來還是他把她帶上這條路的。
“那個經紀人想讓手裡的小明星接高崎公司裡的一個代言,所以被他們帶到這裡下瞭藥……”
“高崎不是一向喜歡玩小明星嗎?怎麼現在連經紀人也不放過?口味略重啊。”蘭信明揶揄道。
“那個小明星是個男的,高崎雖然愛玩,但從來就不喜歡男人,覺得這個經紀人有幾分姿色,就打起她的主意瞭。”
“這女人明知道高崎是個色中餓鬼,還敢跟他出來,看來她對自己手裡的那個小明星是真愛啊。”嚴南生玩味地笑瞭起來,他在娛樂圈裡多年,這種事情見得多瞭。
李震洋沒有理會他們,繼續往下說道,“那女的也算是烈性,被他們拉回包廂去之後,知道自己可能要被輪,寧死不從,一頭撞在茶幾的尖角上,滿頭都是血……”
“靠!貞潔烈女啊!”一屋子裡的人都驚呆瞭,女人被占便宜的事情並不少見,但這麼剛烈的卻不多見。
程子言的眉頭擰成瞭一個結,“會不會出人命?”
“差點就出瞭,那女人都隻剩下一口氣瞭,那幾個畜生不顧那個女人滿頭是血,竟然還要硬上,如果不是我及時踢門進去,那女的就要死在這兒瞭。”李震洋一臉憤怒。
“這高崎還是不是人啊?”沖動的蘭信明當場就摔瞭杯子,“靠,老子出去揍他!”
這幫紈絝子弟還是有做人的底線的,高崎的做法無疑是犯瞭眾怒。
“真TM晦氣,高崎是存心給我找不自在是吧!他人呢?”程子言也暴怒,他雖然也玩女人,可向來都是你情我願,高崎那些在他的地盤上搞這種事情無疑是犯瞭他的忌諱,如果真的出事瞭,他還得受到牽連,起碼被傢裡長輩狠批一頓是跑不瞭的,傢族裡競爭十分激烈,如果他失意瞭,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想要上來踩他一腳。
“我把他們幾個關在包廂裡,讓人看著呢,那女的已經被送到醫院去瞭。”
程子言臉色稍霽,竟扭頭問趙晗如,“弟妹,你看這事兒怎麼辦?”
程子言處理自己的事情,卻問她的意見,這顯然不是很合適,可是受害者和她也算有間接的關系,她如果一聲不吭,似乎也說不過去。
“報警吧。”她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程子言他們幾個都有些意外,圈子裡的這些事兒無論鬧得多大,向來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瞭,自行解決的,以他們的身份報警能有多大用處?
不過轉念一想,她剛從美國回來,性格迂腐一些也很正常,她不明白國內這些事情報警未必管用。
“既然這個女人這麼烈性,醒來之後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與其她去報警,連著把你們一塊兒給告瞭,還不如你們主動一些報警,在這件事情上,你們如果幫著她遮掩,一定會弄得很狼狽。”她篤定地說。
“何以見得?”她說得很篤定,程子言卻不信邪,這樣的事情雖然令人氣憤,但也不是沒有見過,給點錢施點壓,就能把事情壓下去,哪有她說得那麼嚴重,以他們的身份,還沒有人敢告他們,何況他們又不是施暴者。
“因為今時不同往日瞭,互聯網上的消息傳播速度這麼快,這個女人又是娛樂圈的人,認識很多記者,隻要她把這個風聲透出去,一定會有人願意為她伸張正義,也許這些人的目的沒有那麼純粹,也帶瞭一些博關註的功利色彩,但是隻要一旦傳播出去,就不是你們能夠控制的瞭。你們給瞭那個女人錢,也得給那些傳播者錢,就像蚊子一樣,看上去沒多大能耐,可是人多啊,一人上來咬你們一口,你們又不是印鈔票的,就算施壓給錢,能受得瞭他們這麼沒完沒瞭的勒索嗎?”
“我記得你堂哥趙剛以前就玩過一個小明星,不也是無聲無息地壓下去瞭?”程子言有些不虞,覺得自己被看輕瞭。
“那是個小明星,給她施加一點壓力,她也就認瞭,後來趙明偉往她身上潑臟水,人們也都相信,因為沒幾個人相信小明星是幹凈的。可是今天的女人不一樣,她是個經紀人,清清白白的良傢婦女,何況她還撞瞭桌角自殺,以死來保住清白的人,有人會相信她自己有問題嗎?她連死都不怕,難道還會怕你們施壓嗎?如果她拼瞭這條命要給自己討回公道呢?”
她笑瞭笑,“其實這些都不該是你們來煩惱考慮的問題,真正傷腦筋的應該是那幾個施暴者和他的傢人,你們又何必非要把這個和自己沒什麼關系的燙手山芋接下來?”
程子言皺眉,趙晗如的這一句話說到他的心坎裡去瞭,這件事和他並沒有什麼關系,何況李震洋也及時制止瞭高崎他們,整件事裡他擔的幹系並不大,他把高崎他們交給警方,等於就是把燙手山芋給拋瞭出去。
但是唯一的問題就是情面上卻不過,他們和高崎並沒有什麼交情,但是他們的傢族和他背後的傢族卻有千絲萬縷的聯系,相信那些世伯們不會樂見自己用這麼公事公辦的態度把他們交出去。
程子言望向曲嶽,發現他已經化身癡漢,一臉專註地看著趙晗如,就知道這個小兄弟靠不住,在他心裡他老婆永遠都是偉大光榮正確的。
關航永遠都是那副陰鬱的模樣,他這個象牙塔裡的學者向來不摻和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而蘭信明則沖動易怒,恨不得出去揍高崎一頓,顯然也不會想得太深。
能靠得住的隻有李震洋和嚴南生瞭,他們三人用眼神默契地交流著。
最後程子言權衡瞭幾秒,終於點瞭點頭,李震洋立刻起身出去處理事情的後續瞭。
“晗如,你這麼為那個女人說話,是不是因為她是杜如松的人?”嚴南生玩味地笑著,卻在不經意間改變瞭稱呼。
不再喊她“弟妹”,而是直呼其名,意味著她已經讓這幾個男人真正地開始正視她,不再是單純地欣賞她的容貌,把她當作曲嶽的附屬品,她已經具備瞭和他們平等對話的資格。
“是,也不是,照理說,她是杜如松的人,也算是和我有些關系,我要是對她的事情視而不見,就顯得太冷血瞭點兒,但是她剛才當著我的面往曲嶽身上撲,還吃瞭他的豆腐,我挺不爽的,所以她到底會怎麼樣,我並不關心……”
“噗,哈哈哈……”程子言和嚴南生都爆笑出聲,指著曲嶽一臉揶揄,“你剛才怎麼沒說這一節?是不是害羞瞭?”
蘭信明瞬間忘記瞭剛才的義憤填膺,用力地拍著沙發笑,“那女人吃你豆腐瞭?怎麼吃的?吃哪兒瞭?”
就連陰鬱寡言的關航都勾起瞭唇角。
趙晗如智商在線,對他們又沒有什麼企圖,說話還這麼有趣,是個很好的聊天對象,包廂裡的氣氛悄然改變瞭,變得輕松自然。
曲嶽被他們笑得有些難堪,瞪瞭趙晗如一眼,“我剛才要是不擋在你前面,你就要被她吃豆腐瞭,你倒來笑話我?”
“我是女的被她吃豆腐也沒什麼啊,”她也不掩飾自己的小醋意,一想到那女人在他身上蹭來蹭去,咿咿呀呀的,她的心裡就堵得慌。
“所以我根本不想幫那個素不相識的女人,我幫的是你們。”她收起那副小女兒情態,這才正面回答程子言的問題。
她在說正事的時候,總會自帶無以倫比的自信和強大的氣場,“你們是曲嶽的摯友,在外界看來你們就是一體的,如果今天那女人的事情鬧大瞭,首當其沖受到影響的恐怕就是程少瞭。而誰不知道曲嶽背後有程少和唐老的支持,如果程少沾上什麼麻煩,難免有人會趁機對我們傢曲嶽下手……”
她這一句“我們傢曲嶽”說得無比順口,曲嶽自然十分受用,他一直很清楚自己在她心裡的位置,他為她著想的同時,她也時時刻刻把他放在心尖上。
其他幾個人卻抖落一地的雞皮疙瘩,以前隻看到曲嶽死心塌地地寵著她,現在看她這麼全心全意地為他著想謀劃,再搭配上兩人那理所當然的表情,真是秀得一手好恩愛,他們這些看客被強喂進一把狗糧,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十分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