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冬聽見聲音,進瞭屋子,拿過楚月遞來的信便出門去瞭。
望著凝冬離開的背影,楚月的面上閃過緬懷。
去年過年相公尚且在身邊,今年過年都未回來,不知道下次相見會是什麼時候?
不會得等他中瞭舉人之後吧?
也不知道這信他何時能收到?這個年過的是否冷清?
分別半年,思念卻增長的越發厲害。
……
京城某處小院中,阿吉從外提瞭個食盒進瞭院子,來到陸星河面前說道,“主子,袁夫人說您沒去袁府團年,便讓下人送瞭點吃食過來。”
陸星河淡漠的眸瞥瞭眼阿吉手中的食盒,神情中帶著不明的情緒。
“我不餓,你吃吧。”
阿吉愣瞭愣。
“主子可是想傢瞭?”
聽到這裡,陸星河收回思緒。
回想起傢裡的那個小丫頭,原本身處異鄉冰冷的內心,終於湧出瞭一絲暖意。
“之前讓你送去驛站的信,傢裡該收到瞭吧?”
“月初便送去驛站瞭,依著京城到傢裡的路程,如今該是早就收到瞭。”阿吉忙回答。
陸星河嗯瞭一聲,將情緒隱壓在心底。
“接下來一段時間,都不必往傢裡寄信瞭。”
阿吉眉頭微揚。
“為何?可是因為……”
陸星河抬瞭抬手,“如今月月的生意有京城幾個大人物保駕護航,假以時日,若牽扯利益巨大,別人就算想動她,都得三思而後行。”
“可既然我爹的事情查出瞭些眉目……”陸星河的眸子裡帶著些許無奈,“如今我自己都需要裝傻充愣,蟄伏在京城暗中調查籌謀,我和她的關系,越遲暴露越好,以免生出事端,被仇傢拿捏瞭我的軟肋。”
陸星河抬眸望向阿吉。
“阿吉,我知你是個穩妥的人,如今你我二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往後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可明白?”
阿吉的面露謹慎,滿臉認真的朝著陸星河作揖行禮。
“阿吉明白!”
……
南坪鎮。
初八醫館、鋪子和作坊同時開張,楚月給每人都準備瞭一個紅喜袋,算是開年福利。
眾人得瞭紅喜袋,一個個笑的合不攏嘴。
作坊那邊因為擴張瞭的緣故,人員也增加瞭不少,陸姍姍竟也在人群中。
之前楚月倒是沒發現。
陸大貴見楚月發現瞭陸姍姍,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瞭摸腦袋。
“星河媳婦,陸姍姍來之前跟我保證過瞭,她往後會本本分分做事的,要不咱先將她留著試試如何?要是不行,我再讓她回去。”
他過年是在半坡村過的,雖然很早便被分出來,那邊畢竟還有父母在。
過完年之後陸姍姍便上門來求他,讓他給她在鎮上謀一份差事,也好賺點銀錢養活她們母女兩。
陸大貴尋思著作坊正好缺人,便將她帶來瞭作坊,還與她約法三章,要是還與從前一般眼高手低的沒個譜,便將她送回去。
陸姍姍當時便同意瞭。
楚月微微點頭。
“那就先做著吧。”
聽說裡正花瞭點代價,將陸姍姍的女兒從姚傢抱來半坡村瞭,從此女兒和姚傢沒有任何關系,改母姓,與陸姍姍一般姓陸。
她一個被休的女人帶著個孩子在傢,沒有來源,日子想必也不好過。
畢竟是知根知底的人,若是能踏踏實實在她這裡做事,倒也還好,有陸大貴看著,想來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實在不行,送走就是瞭。
這次來,楚月還發現瞭一個現象。
江徊和方嬸子兩個人有些不大對勁,江徊居然將自己得的紅喜袋給瞭方嬸子!
這一發現,勾起瞭楚月強烈的好奇心。
細問張秋英才知道,兩人年紀相仿,在作坊中相處的日子多瞭,便也相互有瞭好感,就在前兩天,兩人邀請方嬸子的兒子兒媳吃瞭一頓飯之後,便住一起去瞭。
得知這個消息,楚月面上帶笑,很是為他們開心。
方嬸子往後有男人撐腰,她那個大兒媳便也不會再隨意欺負到她頭上來瞭。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瞭男人的滋潤,方嬸子的面容如今倒是越發的年輕瞭。
“秋英姐,今年恐怕還得加大生產量,你這邊可以提前安排起來,包括原料,人工和地方都需要上點心。”
張秋英不自覺的撫向自己仍舊平坦的小腹。
“楚大夫放心,我會將這事放在心上的,地方咱們這裡暫且還夠用,隻要多招些工進來就行瞭。”
楚月望瞭眼她的小腹,三個來月的身孕,再加上冬裡穿的厚實,倒是也不顯懷。
“前些日子可還吃得消?”
張秋英面上帶著溫柔的笑意,她低頭望向自己的小腹。
“這孩子乖,不鬧騰人,目前感覺還好,楚大夫放心,作坊這邊我也根據楚大夫的意思培養瞭幫手,要是身體吃不消,會將手頭上的事情先安排出去讓專門的人負責的。”
楚月點頭。
“成,你看著來,作坊和貨物配送的事情,就勞煩你和大貴哥瞭。”
張秋英笑道,“說什麼勞煩不勞煩的,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好歹身邊有瞭這麼一幫子可靠的人,否則楚月還真是忙不過來。
從這邊出來之後,楚月便去瞭醫館。
醫館中病人一直多,哪怕前些天休假,也是她和朱大夫、陸玉芳輪流在這裡值守。
今兒初八,得知醫館開張,病人就越加多瞭。
不僅朱大夫和陸玉芳忙的連抬頭的時間都沒有,小廝來來往往照顧病人煎藥端藥的,也是忙的不可開交。
幸好醫館地方夠大,否則這麼多人,都要站不住腳瞭。
休瞭幾日的假,王順再次站在櫃臺後收錢抓藥,顯得有些謹慎,生怕一個疏忽便弄錯瞭。
抬頭望見站在門口的楚月,忙與她打招呼。
“楚大夫,您可算是回來瞭?”
楚月笑瞭笑,便進瞭醫館。
“大傢都辛苦瞭。”
聽說來的人是楚月,一堆人趕忙圍瞭過來。
“楚大夫,你快幫我瞧瞧,我這到底是什麼毛病?”
“楚大夫,還有我,我也不舒服。”
“你們都別搶,楚大夫,先給我瞧吧,我真的快不行瞭。”
“胡說,就你擠的最兇,怎麼可能不行。”
結果,剛才說不行的那人就真的倒在瞭人群中,惹的眾人一陣惶恐,趕忙與他拉開距離。
“這人好不要臉,竟想裝暈訛我們,楚大夫,你可得給我們作證,我們什麼都沒做。”
“是啊楚大夫,我們啥也沒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