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斐這邊已經罵上瞭。
鐘離淵的下屬沉著臉,上來就抓住瞭他的衣領:“你嘴巴放幹凈點!誰允許你在這裡評頭論足的!”
謝斐嘴角抽瞭抽:“我罵你老板,關你什麼事?你有時間在這裡無理取鬧不如找找你傢老板。”
謝斐的話剛落下。
已經出去找瞭一個多小時的夏時安,急步回來瞭,他眼睛通紅地盯著走廊內的兩名保鏢:“先生回來瞭嗎?”
保鏢放在謝斐衣領上的手收回,低頭:“夏助理,總裁還沒回來。”
夏時安表情變得沉重。
他已經把能找的地方都找過瞭。
都沒找到先生的身影,現在怎麼辦......
謝斐盯著他:“喂,你是鐘離淵的助理?”
聽到聲音,夏時安回過神,他抬頭,看向謝斐。
對夏時安來說,謝斐是陌生的,至少以前,他沒見過這號人物。
察覺到夏時安眼底的疑慮,謝斐抱著手臂,懶洋洋靠在墻上回答他:“是蔣驚語的侄子讓我過來的,我是醫生,不過,你們病人都找不到,我看我今天是不用工作瞭。”
蔣驚語這幾個字一出。
夏時安愣瞭一下:“是蔣少讓您過來的?”
“對。”謝斐聳聳肩:“看你的表情,很意外?”
“......先生,您有沒有辦法聯系上驚語小姐?”夏時安已經激動瞭起來,他上前握住謝斐的手腕:“隻有驚語小姐能救我們先生!”
謝斐腦子裡一片問號。
到底誰是醫生。
他怎麼沒聽說過蔣行舟的大姑姑也是醫生?
不過,反正這會兒病人也沒在,謝斐倒是還挺有閑情逸致跟對方嘮嗑他,他回答:“你們先生自己沒辦法聯系她嗎?幹嘛要讓我一個外人聯系,他們不是兩口子麼?”
謝斐吃瓜吃得很認真。
眼睛緊緊盯著對方,生怕錯過蔣傢的瓜。
當然,這一刻,他還是在心裡對自己的小師妹蔣翩枝道瞭個歉的,他真不是故意這麼八卦的,他保證不外傳!
夏時安猩紅的眼睛沉瞭沉:“抱歉,我沒辦法跟您解釋,您隻說,能不能幫我聯系驚語小姐,拜托瞭。”
謝斐覺得有些無趣:“好吧,那我試試,先說好瞭,蔣行舟要是不給我聯系方式,那我可沒轍。”
畢竟,蔣傢的人,他就認識蔣行舟跟蔣翩枝。
其餘人,他可不熟。
夏時安通紅著眼睛,沒出聲,隻是認真點瞭點頭。
推開夏時安的手,謝斐摸出手機,直接給蔣行舟撥瞭個電話。
電話響瞭幾秒鐘,才接。
謝斐:“蔣行舟,問你個事兒,你這次讓我來夏國救的人,是你大姑父?”
電話那頭:“......有什麼問題?”
“沒有,那個,你能不能把你大姑姑的電話給我?”謝斐有點尷尬,跟自己兄弟,要對方大姑姑的電話,聽著總覺得別扭。
電話那頭,蔣行舟的聲音已經冷瞭:“是鐘離淵讓你要的電話?”
謝斐幹咳瞭一聲:“那倒不是,你大姑父這會兒都找不到人影瞭,先說好,今天我就算沒幹活,也得算工錢的。”
蔣行舟:“......”
電話沉默瞭很久。
蔣行舟才再次出聲,聲音依舊冷冰冰的:“你有什麼話要找我大姑姑,直接告訴我,我會轉告,她老人傢的聯系方式,就算瞭。”
自討沒趣的謝斐沖著夏時安聳聳肩:“聽見沒,我可是愛莫能助瞭。”
說完,謝斐就對著電話那頭的蔣行舟開口瞭:“得得得,我跟她也沒什麼說的,掛瞭。”
手指還沒碰到掛斷按鍵。
蔣行舟就再次出聲瞭:“我會想辦法安排人找他,你在醫院等著。”
掛斷電話。
謝斐盯著夏時安通紅的眼睛,壞壞出聲:“你一大男人怎麼還哭鼻子,丟不丟人?”
夏時安沉著臉,沒理謝斐,他扭頭看向身後的下屬:“走,我們繼續找!”
夏時安扭頭就走。
謝斐站在醫院裡反而覺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他是來給人瞧病的,在這裡坐著發呆算哪門子事兒?
何況,那份病例他都看煩瞭。
於是,謝斐叫嚷著:“哎,我跟你一起去!”
一小時後。
一架私人飛機,已經落地京城的國際機場瞭。
第一個下瞭飛機的,是腫著眼睛的蔣驚語。
她下飛機後,立刻就將目光落在瞭身後跟著的男人身上:“他在哪?”
男人掛斷剛剛接聽瞭電話的手機,心情復雜:“蔣小姐抱歉,我現在沒辦法帶你去見我們先生瞭......一個多小時前,他失蹤瞭。”
蔣驚語愣愣盯著對方,垂在兩側的手,指尖已經幾乎嵌進掌心:“失蹤,是,什麼意思?”
男人:“我們先生昨天昏迷住院,下午才剛醒過來,我隻知道前不久,我們先生就不在醫院瞭,現在還沒找到人。”
蔣驚語單薄的身體仿佛隨時都會倒下,她的聲音逐漸變輕:“報警瞭嗎?”
男人搖搖頭:“這個,我就不太清楚瞭。”
話音落下。
男人的手機又響瞭。
他迅速摸起手機,在聽到裡面的聲音後,他臉色大變:“怎麼回事?現在找到人瞭嗎?”
蔣驚語驚慌之下已經顧不得體面瞭,她搶過對方的手機,聲音顫抖:“他怎麼瞭?鐘離淵怎麼瞭?”
電話那頭的人愣瞭一下:“我們在郊外的護城河邊發現瞭先生的衣服,暫時還沒找到人......”
這句話,幾乎要讓蔣驚語當場昏厥瞭。
她面前站穩,再次開口:“具體位置在哪?馬上發給我!”
鐘離淵的衣物發現地,距離蔣驚語所在的機場不遠。
大概十幾分鐘後。
她就已經抵達現場瞭。
盯著面前出現的眾人,甚至還有法醫到場,蔣驚語隻覺得頭暈目眩,她踩著高跟鞋的腳,勉強還能保持平衡,隻是她也不知道,她會不會隨時癱軟在地上。
她用力掐住掌心,勉強恢復一絲清醒。
越接近圍在護城河邊救援的人群,她的腳步就越慢。
她不敢過去。
她承認,她真的害怕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