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廢太子寵妾以後 第102節

作者:啟夫微安 字數:4578

“我難道不是你手把手教出來的麼?”蕭衍行仿佛看穿瞭她的未盡之言,嗓音裡含著剛醒的沙啞:“姝兒,你可別倒打一耙。我這身本事,哪一件不是你教出來的?”

“你放屁!”王姝被他一句話給羞極瞭,口不擇言,“我隻教你一回,誰讓你融會貫通、舉一反三的!”

蕭衍行已經習慣瞭她時不時蹦出點大逆不道的話。倒也沒在意王姝對他的嫌棄。她對他的嫌棄也不外乎有三:太大太長,吃進去十分吃力;時辰太長;還總是不聽話不及時停。但到瞭那個份上,他若還當真順她的心思停,那還有沒有一個男人該有的血性瞭?

“嗯。”蕭衍行不以為然地閉上瞭眼睛,腦袋又靠瞭回去,“我無師自通。”

王姝:“……”

“不過,姝兒也不錯。”蕭衍行閉著眼睛懶洋洋道,“把我榨幹瞭呢。”

“!!!!!”

王姝的臉一瞬間爆紅瞭。

她連忙轉過身捂住瞭蕭衍行的嘴,死死的捂著,生怕他再從嘴裡蹦出什麼虎狼之詞。蕭衍行卻也不阻攔她,就任由她捂著自己的嘴,悶聲笑起來。

越笑越暢快,他笑得身體發顫。

王姝臉上熱的能煎雞蛋,悻悻地結束瞭這個不應該開始的話題。

……特麼她果然幹不過蕭衍行!

“狗東西!”

王姝很小聲很小聲地罵瞭一句。

以為某人聽不見,一抬頭,卻見某人睜開瞭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罵我?”

“沒有。”

王姝默默地低下頭,將他攬在自己腰上的手給扯開。

蕭衍行也沒有再摟回去,確實很熱。兩人貼著的這一塊佈料都已經被汗水給汗濕瞭。他不知打哪兒摸出瞭一把折扇,嘩啦一下展開。緩緩地煽動起來。

才一動,剛準備離開他坐到另一邊的王姝,又坐瞭回來。

蕭衍行忍不住又是笑,倒也慷慨地給她扇起瞭風。

兩人馬車到瞭蕭宅,王姝是被蕭衍行給抱下去的。事實上,這點高度,她完全可以自己跳下去。但蕭衍行動作比她快,她也順理成章地順瞭他的動作下來。

天兒還沒有完全黑下去,西邊兒還有一片細微的光。烏鵲貼著那道光向南飛,袁嬤嬤帶著人已經在門口等著瞭。見到主子爺回來,連忙就上前來迎接。

王姝在北郊那邊待瞭好幾日,主子爺也跟過去瞭。瞧著兩人這臉色,估摸著這幾日沒少成事兒。

袁嬤嬤喜滋滋地迎著兩位主子進屋。

王姝頭也不回地回瞭自己屋子。她這兩天累壞瞭,又是忙試驗田的測交實驗,又是要徹查莊子上經手過良種的人。鏢局那邊還在跟溫傢傢主接洽,估摸著明後天要去溫傢走一趟。她隻來得及叫袁嬤嬤記得囑咐後廚留一份吃食給她,徑自回瞭屋便去睡瞭。

蕭衍行在王傢宅子待瞭兩日,手頭也有些事情要處置。當下也沒有攔著王姝,瞥著她的背影走遠。帶著一批人先去瞭書房。

程明思狀告太子一事,引起瞭軒然大波。

程明思畢竟不是寂寂無名的小官,他身上可是有著實打實的功績,造福過百姓的三品要員。不論是品級上註定瞭這件事不能善瞭,百姓心中極高的威望也迫使朝廷務必給他一個交代。兼之程明思是難得不拉幫結派的實幹派,朝中不少人十分敬佩他。自然紛紛幫著上奏彈劾太子。

雪花似的奏折和沸騰的民怨,鬧得朝堂上下都不得安寧。皇帝哪怕有心保蕭承煥,也沒辦法太輕拿輕放。這可不是關禁閉罰半年俸祿就能輕易糊弄過去的,得實打實的有對太子的懲戒手段才可。

蕭衍行看著京城的來信,心裡盤算著何時恢復‘正常’。

他‘瘋瞭’也有六年瞭。也是時候病好……

“殿下,朝廷的送親隊伍約莫在月底抵達涼州府。那花氏確實身子骨十分孱弱,舟車勞頓走上這大半個月,她如今已經起不來身瞭。”衛長風單膝跪地,臉色極為難看地道,“花傢那邊請求爺憐惜,求爺移駕涼州府,與花氏拜堂成親。”

衛長風自己說這個話都覺得不可思議,一張臉扭曲到變形:“若不然,花氏的身子骨適應不瞭關外的氣候,怕是會死在原地。”

“哦?”

書房中為之一靜,似乎都沒料到這個五品小官有這個膽子。對蕭衍行提出這麼沒有分寸的請求。主子爺即便是被廢,被貶為庶人,那也是根正苗紅的中宮嫡子。莫不是以為主子爺如今落魄瞭,他一個阿貓阿狗都幹沖上來吠兩聲?!

“……她好大的口氣!”許久之後,是脾氣最暴的歐陽將軍先拍瞭桌子,“誰給她的膽子如此放肆!”

誰給的膽子還不清楚麼?除瞭宮裡那位給的,誰敢?

蕭衍行端坐在書桌後,半張臉隱匿在黑暗中。許是這兩日吃的太好,血氣旺盛,他嘴唇紅得似塗瞭一層鮮血。微微勾瞭勾嘴角,蕭衍行倒也沒有因此而惱怒失態。

“若是沒死,那就讓她在涼州府耗著吧。”

清淡的嗓音輕飄飄的響起,落地激得一陣森然的寂靜。

程明思的案子沒那麼好解決,不耗上半年,是不可能會有一個結果的。蕭衍行心裡早就有底,轉頭問起瞭江南的事。

事實上,王姝在江南收容的那一批孤兒,雖不乏王姝本身的好心,但也是蕭衍行暗中推動的結果。如今那批孩子已經漸漸被穆先生和嚴先生以別的名頭分散轉移瞭。蕭衍行的意思,自然是好好的教養,以私兵或暗衛的方式來訓練,以備不時之需。

如何教導,自然有穆先生去安排。武藝方面,秦先生負責便已足以。

話到此處,蕭衍行倒是想起王姝的那個寶貝弟弟:“王傢小子在江南還沒回麼?”

“啊?”幾個人沒想到蕭衍行突然提起王玄之,愣瞭下。他們對王玄之的瞭解並不多,雖知曉這小子是王小君的弟弟,但畢竟不是爺的正經小舅子。

好半天,隻有莫遂關註瞭王玄之:“……爺,王傢小爺在收容所裡幫兩位先生做事,還沒回。”

蕭衍行聽到這,沒有再說話。垂下眼簾,回憶瞭起來。他其實隻見過王玄之兩面,對這個跟王姝長得半點不像的弟弟沒有太深的印象。依稀記得似乎性子有些優柔,整體來說不算一個壞孩子。王姝對這個弟弟還是很重視的,為瞭教好這個弟弟特意求到他跟前來。

思索片刻,他擺瞭擺手:“讓他繼續跟著吧。”

“爺要不要屬下找人聊一聊?”莫遂擔心王玄之年紀小,擔不住事兒。

“不必。”

蕭衍行放下瞭筆,說起瞭收回賑災款的事。

這一夜,倒也不是很忙。忙到瞭亥時便散瞭。蕭衍行讓所有人退下去,站起瞭身。剛準備去王姝的屋子,驀地想起回來的路上王姝的話。想著那丫頭一雙眼睛下面青黑,這幾日確實是累瞭。不過他才嘗到滋味兒有失分寸在所難免,隻能稍稍克制一番。

這麼想著,他又坐回去。揚聲讓袁嬤嬤備水,送進來。

袁嬤嬤這會兒已經聽在北郊王宅那邊的人說瞭,自傢主子這兩日就沒怎麼讓王小君歇息過。想著再是著急要子嗣,今夜也該讓人歇息一番,倒是很妥帖地沒再提起王姝。

熱水送進屋子,蕭衍行自己沐浴更衣。

他剛沐浴更衣完,就聽見去而復返的袁嬤嬤在門外輕聲地詢問他是否睡下瞭。

蕭衍行系好瞭腋下的帶子,輕輕問瞭一句‘何事’。袁嬤嬤便語氣古怪地將外頭有人來尋的事情給說瞭。

“誰?”

“楊侍妾。聽楊侍妾的意思,有要緊事。”

袁嬤嬤無論如何也沒料到,楊侍妾會來尋主子爺。畢竟這位楊傢姑娘進府已經有六年,比當初的主母梁氏還久。這麼多年都老老實實地在自己院子裡待著,從來沒有越線的時候。今兒破天荒的大半夜來尋爺,到底是遇上什麼事兒?

蕭衍行一聽也有些詫異,思索瞭一瞬,開瞭口:“讓她進來吧。”

袁嬤嬤低聲應瞭諾,轉頭去請人。

片刻後,楊氏提著一個食盒踏入蕭衍行的屋子。今兒估摸著是精心打扮過,面上點著精致的妝。楊氏算得上貌美,那種杏眼櫻桃小嘴的美。此時一身鵝黃的衣裳,更襯得肌膚如玉。不過比起王姝自然是差上一截。她提著食盒小碎步走過來,撲通一聲跪在瞭地上。

“聽說爺從廟裡誦經回來又清減瞭不少,妾特意學瞭一道滋補的湯水。”楊氏嗓音偏低沉,有種如井水一般冰涼的清冷,“今兒頭一回做,想請爺嘗嘗。”

蕭衍行俯視著地上跪著的女子,眼睫蓋住瞭眸中森然的光,神情冷淡而疏離。

屋中仿佛陷入瞭死寂,靜得一根針掉地上都能聽得見。

楊氏的呼吸放輕瞭。她以額頭碰著手背的姿勢伏跪在地上。感受到屋子裡迫人的壓抑和寂靜,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瞭起來。她一動不敢動,眼珠子也仿佛凍住瞭。

許久,她感受到銳利的目光仿佛利刃一般刺在她的背上,她後知後覺地顫抖瞭起來:“求爺,求爺憐惜……”

第八十七章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瞭雨。

沙沙的雨點子拍打著紗窗,莫名讓書房裡的靜謐蒙上一層森然的戾氣。楊氏瑟縮地跪在地上,雖然沒有看到主君此時的神色,卻已然感覺到瞭主君攝人的冷漠與蔑視。她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瞭,抖得仿佛被猛獸逼到角落的幼貓。

似乎隻要蕭衍行再呵斥一句,她都能嚇得奪門而出。

楊氏骨子裡對男子是極為畏懼的。許是幼年時的不好遭遇,讓她對所有的男人都心懷警惕。平心而論,遇到蕭衍行這樣不愛入後宅的主君,楊氏是驚喜非常的。她從意識到蕭衍行不會碰她們這件事,心中便對於自己能被皇後選中這件事感到由衷的慶幸。

她不喜歡男人,厭惡男人。主君不喜歡女子,厭惡女子靠近,她覺得是天作之合。

可是明明他們相安無事的六年都待下來,為何主君的病癥要突然被治愈?就不能永遠別治愈麼?

主君治愈瞭,還寵幸瞭後院出身不顯的侍妾。

楊氏一直都知道,但想當個縮頭烏龜。她想閉上眼睛塞上耳朵不去管這些煩心事。隻要假裝不知道這件事,她就可以心安理得的繼續縮在自己的小天地裡,跟自己愛的人長相廝守。但是她可以閉目塞聽,別人卻不允許她閉目塞聽。非逼得她站出來,祈求主君的垂憐。

“……看在傢父的份上,”楊氏已經抖得語不成調,卻堅持要將話說完,“請爺賜妾一個孩子。”

蕭衍行冷冷地註視著地上仿佛獻祭一般跪著祈求的楊氏,不由的覺得十分諷刺。便是跌落谷底,也容不得這樣的羞辱。到底誰給這些人的膽子認為隻要是個女子他都願意碰?

看在楊茳的面子上給她一個孩子?

“你以為楊茳有多少體面值得本殿委曲求全?”蕭衍行冷冽的嗓音仿佛一把尖刀,刺進瞭楊氏的心裡。

這一句話,差點沒把楊氏本就緊繃的神經一瞬間給扯斷。

她驟然抬起頭,錯愕地看向上首的主君。

事實上,要論起相貌氣度,主君在男子中幾乎沒人能望其項背。楊氏哪怕昧著良心去遷怒咒罵所有男子,也不能否認這件事。好的皮相總給人一種通情達理的錯覺,兼之蕭衍行甚少去苛責她們。雖不管,對後宅女子的態度卻都十分寬宥。楊氏從未料想過,這樣刻薄的話會出自主君的嘴裡。

大顆的眼淚啪嗒一下掉下來,楊氏臉瞬間慘白,驚慌失措地僵持在原地:“可是爺,爺總得有子嗣……”

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出來,因為就算是楊氏再自視甚高也清楚地知道。蕭衍行若是想要子嗣,多的是人願意給他生。他根本不需要為瞭迎合臣子,去跟她這個心不甘情不願的妾室虛與委蛇。

身體抖得如篩糠,楊氏再也跪不住,一屁股坐下來:“爺,求爺看在傢父效忠的份上,賜妾……”

“袁嬤嬤!”

她話沒說完,蕭衍行已經沒有瞭耐心。厭惡道:“把人拖出去。”

袁嬤嬤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屋中。她原本對後宅這些女人沒抱多少希望。畢竟若是真有本事,主子爺也不會六年都不碰她們一根手指頭。但不抱希望不代表著厭惡。楊氏平日裡看著最老實本分,竟然膽敢對主子說出這樣輕蔑的話。袁嬤嬤第一次打心底厭惡瞭楊氏。

此時伸手來扯楊氏,自然就沒有留情。以往輕聲細語的態度也沒瞭,隻剩下冷硬的厭惡。

“楊侍妾,隨奴婢來吧。”

楊氏還不懂發生瞭什麼,不懂自己哪一句話就觸怒瞭主君。她跪在地上祈求子嗣,即便此舉有些冒失和不矜持,也算不上逾矩。為何突然之間態度大變?

袁嬤嬤看她還一副自己很委屈的樣子,頓時意識到瞭楊氏的愚鈍。

顯然,這個人往後不可能再得爺的青眼。心中默默將楊氏的名字劃掉,驅趕人出外院的態度便有些強硬。話也說得不客氣:“往後前院重地,楊侍妾非要事,還是莫要再來。”

一句話,說的楊氏臉漲紅如豬肝。

她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憤憤地推開企圖攙扶她的姚敏,提著食盒回瞭住處便開始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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