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廢太子寵妾以後 第194節

作者:啟夫微安 字數:2784

蕭衍行嘖瞭一聲,彎腰握著她的後腦勺,低頭便吻瞭上來。

屋子裡的下人早已退出去,不知何時,屋裡就剩下他們夫妻兩人。哪怕三年未見,王姝身邊的這些丫頭們還牢牢記著男主子不喜其他女子近身的毛病。人都在外頭候著,輕易不進來打攪。

安靜的盥洗室中,一男子將女子抵在浴桶邊,放肆的親吻。

輕微的水澤聲與略有幾分凌亂的呼吸,仿佛要點燃整個酷暑。王姝是死死按住瞭這人,才不至於鬧得過瞭火。蕭衍行親瞭許久才舍得松口,咬牙切齒地警告她:“你欠我的,欠我的!欠瞭我三年。”

“嗯嗯。”王姝死死壓住他,不讓他動,“別鬧,別鬧,一會兒跟孩子們用午膳。”

蕭衍行長長地籲出一口氣,最終還是一臉憋屈地退出去瞭。

王姝瞇著眼睛笑。

一傢人吃瞭個難得喧鬧的午膳。蕭衍行雖說並未嚴格要求孩子的規矩,但生在皇傢之人,從小便要耳濡目染地接受教導。哪怕蕭衍行並未要求食不言寢不語,平常用飯都是十分安靜的。但王姝沒這規矩,她在鄉野長大,被自己父親寵愛瞭兩輩子,從來都自由自在。

她就愛說話,兩個孩子見父親不阻止,也高興地嘰嘰喳喳起來。

不過午膳剛一用完,蕭衍行便借口午歇,將孩子趕出去瞭。有句話叫逃得過初一,逃不過十五。餓瞭太久的人是不可能舍棄嘴裡這塊肉的。冠冕堂皇地將孩子趕走,門一關,直到深夜都沒開過。三更半夜才開瞭一會兒。裡頭要瞭水和吃食,才在斷斷續續的啜泣聲中安靜下來……

這三年,看似時光飛逝,卻也發生瞭不少事。

王玄之兩年前下場,結果還不錯。雖未進甲榜,卻也中瞭進士。這小子是有點本事在身上的,畢竟是嚴先生的徒弟,穆老先生的半個徒弟。兩位老師同時教,能力自然遠勝一般。他中進士之後便被外放瞭,去瞭西北。如今在涼州做官。

蕭衍行並未給他特殊待遇,讓他從基層開始,腳踏實地一步一步走。

那小子親自看著西北,這兩年還真做出瞭不少成績。巧瞭的是,綾人羽也在西北,如今在龜茲當縣令。他不知怎麼地跟王玄之變成瞭好友,兩人聯手管著西北的幾個重要轄區,還真為西北百姓做瞭不少好事。百姓稱贊兩人是西北雙傑,似乎還挺有名堂的。

綾人羽至今未成婚,王玄之倒是有不少媒人上門暗示。

不過這小子雖知事瞭但卻沒開竅,一心就想快點做出成績來。無心婚事。王姝骨子裡還有後世人的觀念,覺得他年紀還小不著急。倒是急壞瞭不少想要聯姻的人傢。畢竟明面上,王玄之是王姝唯一的弟弟。且王姝的背後,就隻有他這一個親人瞭。能跟王傢結親,有多少好處,無法估量。

這些事王姝甚少關註,倒是沒去細想。王玄之別看不開竅,心裡門兒清。他打定瞭主意這輩子妻子要娶一個背景幹凈的,傢中人少的,不會給王姝帶來太多爭端的,這幾項要求提出來,備選的人自然就少瞭。所幸他年紀也不大,自然是慢慢挑。

此事且不提,就說王姝在江南一呆就是五年。

這五年,她幾乎沒有休息的時候。傢族的生意早已交給瞭手下的人去打理,隻有核心的線路和聯系人掌握在王姝的手中。王姝本人帶著宴安和新的團隊,在地裡埋頭苦幹瞭五年。配合農科屬的良種推廣,產生的效用是巨大的。

短短五年,大慶在蕭衍行的治理下,國庫前所未有的充盈。百姓安居樂業,人口一年比一年激增。有瞭充足的糧食喂養,大慶開啟瞭大慶國力第二個極高程度的攀升。

除瞭蕭衍行每年氣得咒罵王姝不守信用以外,大慶進入瞭盛世時代。

顧斐時常看著比上輩子記憶中更強盛的國傢,有一種自毀式的愧疚。每每看到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和百姓臉上屬於豐衣足食的幸福,他不可遏制地想起瞭上輩子。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私心將王姝藏在後院,讓她在二十四歲的年紀,被柳如妍一碗毒藥灌死的結局。

是不是如果他沒有私心,意識到姝兒的價值,上輩子也會迎來一個這樣的盛世?

或許是因為與姝兒的成長離得太近瞭,同處於一個時代一個國傢甚至一個小鎮一個從小一起長大的記憶,他輕慢地不能理解姝兒的價值。不明白她異於常人的思維和學識對於這個世界的價值,不明白她專註埋頭在一畝三分地理的堅持,高高在上地扼殺瞭可能挽救一個國傢饑餓的人。他私心將姝兒鎖在荒宅,對大慶子民乃至後世的子民是多麼大的損失。

讓姝兒的生命終結在瞭二十四歲,像煙花一樣短暫地消失在人世間。

顧斐的後悔讓他沒日沒夜寢食難安,無法安寧。哪怕這輩子姝兒平安地度過瞭二十四歲,有瞭三個聰慧的孩子和一個堅定不移隻愛她一個人的丈夫。也無法撫平。

他常常會疑惑,為什麼他一個普通人都做不到對姝兒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陛下那樣被多方挾制陷入谷底的情況下做到瞭呢?他甚至懷疑姝兒沒有要求陛下這樣……

想不通這一點的顧斐,再也沒有出現在王姝的跟前。

或許,他不配吧。

顧斐在自請南下嶺南,做抵制海寇的守關官員前幾日,去柳傢提親。

柳如妍是真真切切的瘋瞭,瘋的徹底。她不認的改頭換面出嫁的長姐,不認得身邊照顧她多年的婢女,不認得哪怕她瘋癲也一直疼愛她的父母。整日的活在夢中,與她心心念念的相公以及一雙可愛靈秀的孩子活在一起。分不清現實與未來。

直到顧斐上門提親的這一日,她忽然將包在懷裡的枕頭扔瞭。讓身邊的婢女替她梳妝打扮。又變回瞭那個優雅得體落落大方的柳傢二姑娘。

父母的老邁她視而不見,隻是歡喜,終於,她等來瞭顧斐回心轉意的這一天。

兩人大婚的這天夜裡,顧斐拿起稱桿挑開柳如妍蓋頭的這一刻。顧斐問出瞭藏在心裡近十年的問題:“柳如妍,你究竟為何鐘情於我?”

柳如妍不知是清醒還是瘋癲,神情與上輩子重合:“因為我們是命中註定,顧斐,你命中屬於我。”

顧斐心口大震,稱桿掉在地上,咣當一聲響。

他什麼也沒說,放下東西,吩咐下人伺候柳如妍休息,轉身離開。

這之後,顧斐帶著柳如妍南下嶺南鎮守海關。柳如妍在南下的途中便去世。死時大口的吐血,吐出褐色的血。她一邊痛哭一邊笑,執拗地看著親手灌她毒藥的男人。眼中有愛戀也有痛恨,就是沒有不解:“你也回來瞭是不是?!你早就回來瞭是不是!”

顧斐不說話,冷漠地註視著她。

“顧斐!”柳如妍滿口鮮血的狠毒地看著他,許久,她慢慢地開瞭口問他:“你娶我,就是為瞭這一刻是不是!是與不是?!”

“是。”顧斐冷眼看著地上的人,“我早該為她報仇的。”

柳如妍的眼睛有一瞬間瞪大,緩緩地越瞪越大,直至目眥盡裂。

“報仇?報仇?報仇!哈哈哈哈哈哈……”

柳如妍瞪著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發瘋似的大笑著:“你現在才想起來為她報仇?上輩子她死的時候你不報仇,她的屍體被我扔出去的時候你也不報仇,這輩子重逢的時候你還是不報仇,你現在為她報仇?笑死人瞭!笑死人瞭?!顧斐,你就是個懦夫!你就是個自私自利的懦夫!遲瞭四十年的報復,你現在才敢對我下手!笑死人瞭……哈哈哈哈哈……”

她詛咒他:“你這樣的懦夫不配,你不配你知道嗎?!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你都不可能與她再見!因為你不配啊顧斐!”

顧斐的臉色慘白,卻一言不發。

兩人僵持瞭兩輩子,終究成瞭一堆怨偶。

柳如妍死瞭,顧斐之後的這一輩子守在海關,直到死之前也沒有回過涼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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