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兒天氣那麼涼,洗什麼澡?”
“剛出生的孩子身上有血,當然要洗澡的。”
“我說是方傢的孩子,方傢的孩子比咱們傢早一天,想來她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洗過瞭,怎麼會在大冷天的又洗?”
聽到這兒,鄭夫人心裡咯噔一聲。
這確實不合理啊。
若是夏天,你說講究一點兒的人傢天天給孩子洗澡還說得過去。
但是鄭錦繡和鄭瑾瑜生在剛過瞭年,天氣正冷著,即便是講究的人傢也不能天天給孩子洗澡。
兩人對視著,兩人的臉色都十分難看。
“老爺,你說會不會……”
“哎,這事兒若沒有證據可不能亂說。回頭花些銀子找幾個人去方傢村打聽一下,你再找個機會去試探試探他們。”
方傢人當年到底收留瞭他們,算是救瞭他們的命。貿然說出來,萬一是誤會,豈不是恩將仇報?
兩人商議一番,這事兒先裝著不知道,暗地裡查清楚再說。
……
秋闈結束,鄭宏琦和鄭宏旭兩人陰氣沉沉的,估計是受鄭錦繡的事影響,兩人考得不太好。
不光是他們受瞭影響,全傢為瞭鄭錦繡的事都弄得氣氛陰沉,吃個早餐下來,沒有人說一句話。
正當鄭瑾瑜打算放筷子時,坐在她對面的鄭錦繡突然嘔瞭一口。
在安靜沉悶的環境裡,她嘔的一聲顯得格外突兀,大傢都向她看去。
鄭夫人:“錦繡,怎麼瞭?”
“沒事,就是這個有些油膩,我……嘔……”又是一口。
鄭瑾瑜瞧著就笑瞭。
作為過來人的鄭夫人面色大變,與站在她身後的羅姨娘對視一眼。
羅姨娘忙說:“怕不是最近天冷,大小姐受瞭涼。夫人,一會兒請個大夫給大小姐看看吧。”
“好。”此時鄭夫人那臉色難看得嚇人。
早飯後,鄭夫人親自送瞭鄭錦繡回錦繡居,不一會兒就有大夫也去瞭錦繡居。
春梅沒能打聽到什麼,說是夫人清瞭場,把下人都支走瞭。
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猜都能猜到發生瞭什麼大事,無非是鄭錦繡有瞭,盧慎的孩子。
鄭瑾瑜掰著手指頭算瞭算日子,咦,差不多瞭,距離鄭錦繡和盧慎在寺廟鼓掌差不多快兩個月。
好傢夥。
“你去打聽打聽,她是不是好久沒來月事瞭。”
春梅一怔,“沒來月事?莫非……”
“噓,這種事少談論,要是知道瞭可不是打你一頓賣出去那麼簡單。”
春梅縮瞭縮脖子,道:“奴婢知道瞭。”
她不傻,知道怎麼樣才能委婉的打聽到。
此時的錦繡居正雞飛狗跳,大夫確實把脈把出喜脈瞭,這讓鄭夫人與鄭老爺先前的計劃全盤推翻。
有瞭身孕,還怎麼去鄉下找老實人做女婿?那不是害瞭老實人嗎?人傢老實人又沒得罪他們。
也就是說,眼下鄭錦繡就能給盧慎做妾瞭。
鄭夫人哭死瞭。
“這是作瞭什麼孽啊,我從崔傢到鄭傢,都從來沒出過這樣的醜事。”
不管是崔傢還是鄭傢,那都是傳承瞭幾百年的大傢族。
傢族底蘊深厚,世傢貴女教養極好,就算是庶女,也不能在婚前與人發生關系,而且還弄出孩子來。
鄭錦繡是鄭夫人一手養大的,現在她出瞭這樣的事,感覺對她算是極大的侮辱。
這要傳瞭出去,別人隻會說她不會教養女兒。
鄭夫人不顧形象的大哭大罵瞭一通。
床上的鄭錦繡面色蒼白,委屈的道:“娘,我也是被人害瞭。我也是清清白白的姑娘,那盧傢,那盧慎……嗚嗚,我給傢裡丟臉瞭,我不活瞭……”
說完,她就要下床去撞墻。
她的奶娘周氏緊緊的攔著她,哭著道:“大小姐,這是別人做錯瞭事,怎麼能怪你?你別這樣。”
說著又看向鄭夫人道:“夫人,你快說說話啊。大小姐就算不是你生的,也是你親手養大的。她被人欺負成這樣,你可不能不管啊。”
鄭夫人欲言又止。
她這些日子對鄭錦繡越發失望,但細想起來,她被臟瞭身子,再懷孕,也確實不怪她。
都怪盧慎這個畜生,當初就不該為瞭遮醜將這事兒忍瞭,可現在再去告也無濟於事,除非他們鄭傢不顧顏面和盧傢撕破臉,最終落個兩敗俱傷的下場。
他們現在懷疑當年孩子抱錯,並不是意外。
可是,就算不是意外,那也是方傢兩口子的錯,和鄭錦繡無關。
鄭夫人腦子裡亂得不行,搞成如今這樣,她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過瞭好久,她才將羅姨娘叫來,讓她去一趟盧傢,告訴盧夫人鄭錦繡懷孕的事。
並且威脅她,他們盧傢若是欺人太甚,她就和他們魚死網破。
鄭傢毀一個養女,你們盧傢遭殃的可是嫡長孫。
盧夫人還真被她嚇到瞭,趕緊跑來鄭傢看看虛實。
鄭夫人看到盧夫人身後還跟著大夫,嘲諷一笑,“怎麼?還信不過?”
盧夫人說:“這麼大的事,我當然要謹慎些,畢竟咱們兩傢剛退瞭親。”
盧夫人示意那大夫去把脈。
鄭夫人也沒說什麼。
把脈過後,大夫向盧夫人點點頭。
鄭夫人冷笑道:“怎麼樣?你們打算怎麼辦?”
盧夫人有些坐不住瞭,這還真有瞭?
他們這樣的傢族是非常重視子嗣的,別說鄭錦繡肚子裡的孩子,就她身邊那個丫鬟跟她兒子好一場,有瞭後,傢裡都沒讓她打掉,而是安排去城外的莊子上平安生下來。
“這孩子我們肯定是要的。”
“好啊,那就談談,你們的打算怎麼要。”
兩人單獨去瞭一個房間,下人都支走瞭。
盧夫人說:“就像我們之前說的,錦繡給慎兒做貴妾。你放心,就算她是妾,也不比正妻差,畢竟她肚子裡懷的可是我們盧傢第一個孩子,若是個兒子,那就是我的長孫呢。慎兒那麼喜歡她,又有長子傍身,將來日子會好過的。”
“哈哈哈……”鄭夫人突然大笑起來,笑聲讓盧夫人很是不安,她臉上的表情有些僵。
鄭夫人冷冷道:“你忽悠誰呢?當我不知道,你的長孫已經養在城外的莊子上瞭,他的生母是以前伺候在你身邊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