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夫人怔住，表情那叫一個尷尬。
這事兒怎麼被她知道瞭？
“這……那就是個丫鬟生的，我們都沒認，連族譜都沒上呢，所以才養在城外。”
“呵，你們若是不想認，早一碗打胎藥給那丫鬟灌下去瞭，用得著養在城外？”
“喲，鄭夫人，不可興這麼做的。我信佛，那種害命的事我哪裡能幹啊。”
鄭夫人：“……”該死的，她還裝上瞭。
“行瞭，你心裡怎麼想的，你心知肚明，犯不著在我面前演戲。這事兒你們若是不處理妥當瞭，我就和你們盧傢魚死網破，玉石俱焚，明白嗎？”
盧夫人看她半晌，隨即呵呵笑瞭，“鄭夫人，為一個養女玩魚死網破，至於嗎？”
“誰叫你們欺人太甚呢？這不是為一個養女的事，這叫不爭饅頭爭口氣。”
“哈，你爭得贏嗎？他們兩的事，說破瞭天也說不到我兒的錯，頂多算他們兩情相悅，情難自持。我兒是男人，頂多得一句風流。他為你這養女被我關瞭這麼些日子，外人還得評價他一句情種。
可你傢養女就慘瞭，想想吧，未婚先孕，外頭會怎麼說她，又會怎麼說你這教導無方的養母。還有你傢小女兒，別被牽連瞭，氣得長公主來退親，那可就得不償失瞭。為個養女，值嗎？”
鄭夫人早知道她會這麼說，不慌不忙的道：“是，鬧起來對盧傢影響不大，但對盧慎……呵，私藏庶子，奸淫未婚妻，又在得到其身後幹出悔婚之事。你不要臉盧太師要臉，為瞭保住盧傢的顏面，你說，他會不會換個人來培養呢？”
盧夫人得意的笑容僵住。
“盧夫人，我記得你就這一個兒子吧？猜猜看，盧太師那邊，會不會像你一樣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力挺盧慎呢？”
他們大房就這一個嫡長子，但二房三房……四五房可是都有嫡子的，而且不止一個。
一旦老爺子放棄他們大房，或者對他們大房產生厭煩的情緒，後面那群小的不得緊攀往上爬嗎？
盧夫人糾結瞭。
她的兒子，不能鬧出這等醜事。
“你們想怎麼樣？”
鄭夫人淡淡道：“把婚書送回來，全當退親的事沒發生過。”
“這麼大的事，不是我能做主的。”
鄭夫人說：“這是你的事，反正我傢錦繡不能被王拂珍欺負，她肚子裡的這個孩子，一定要是嫡出。”
盧夫人說：“我能盡量多照顧錦繡，讓她不被欺負，但是嫡出……”
不等她說完，鄭夫人就打斷她，直接放下狠話，“這是我們的底線。”
盧夫人被噎瞭回去，道：“這麼大的事，我做不得主，得回去跟傢裡人商量一下。”
“好，給你三天時間。我倒是不急，但是那孩子可不會等你。”
……
盧夫人將鄭錦繡懷孕的事告訴盧慎，盧慎還挺高興，道：“那就趕緊接回來呀，這下不怕她跑瞭，太好瞭。”
“哼。”盧夫人冷哼一聲說：“她是不會跑瞭，但是她想做正妻，不然崔青青就要魚死網破，讓你強暴鄭錦繡，你看怎麼辦？”
盧慎說：“這怎麼能算強暴呢？分明是我和錦繡兩情相悅。”
“我知道，但她們一口咬定你強暴人傢，這要鬧起來也會對你帶來很大影響。
你祖父原本就對你有意見，要是再因這事鬧得滿城皆知，搞得你祖父被人彈劾個治傢不嚴可就糟糕瞭。
要知道，咱們大房雖然隻有你一個嫡子，你幾個叔叔可不是吃素的，他們定會盯著你這個錯處咬到底。”
盧慎皺著眉頭，捏著下巴。
“王傢那邊可盯著呢，莫非我們又要反悔？”
“反悔什麼？我可不認乞丐做親傢，會被人笑話死。”
“那你又怕瞭們鬧？況且錦繡有瞭我的孩子，我也不想委屈瞭這孩子做庶子。”
“那你說怎麼辦嘛？”
“我去找祖父吧，看看他怎麼說。”
“還找你祖父？你搞出這些破事，你祖父得打你。”
“哎呀不會的，我這不是去找他商量嘛。”
他轉頭就去找瞭盧太師。
盧太師雖然子孫眾多，但他是個註重嫡出長子長孫的人，他們盧傢一直秉承著這個傳統，才免去瞭許多爭鬥。
所以，若不是長子嫡孫出現重大事故，他是不會換人的。
可是這個龜孫子，最近給他惹來不少麻煩。
“看你幹的好事，現在騎虎難下，來找我，我有什麼辦法？”
“祖父，我這都是為瞭傢裡著想啊。那王拂珍什麼背景不用我說瞭吧，我必須要的。”
“要王拂珍我沒意見，但那鄭錦繡一個乞丐的女兒，也值得你大費周章？”
“不不，祖父，你可不能這麼想啊。鄭傢肯為瞭她和我們盧傢結仇，要玉石俱焚，你想想她在鄭傢的地位。”
盧太師黑著臉。
盧慎又說：“鄭傢的幾位公子，對她的寵愛是出瞭名，向來對她有求必應。我娶瞭她，她想要穩住她的孩子的地位，要不要找她哥哥們幫忙？要的吧。這麼一來，鄭傢的幾個兒子都得捧我的兒子，給咱們盧傢的子孫鋪路，多好的事啊。”
“那你不怕被人笑話瞭？”
“怕啊，可鄭夫人是個瘋子，鄭傢這群人為瞭鄭錦繡什麼瘋狂的事都幹得出來，連親生女兒都顧不上的，你忘瞭？回頭鄭夫人鬧起來，還是一樣被人笑話。反正都要被人笑話，還不如搞點實實在在的好處。”
盧太師捋著胡須看他，心道這龜孫子腦子還是有的，也夠混夠恨。
“你是想讓她們拖著娘傢競爭？”
“是啊，不管誰贏，反正都是咱們盧傢的子孫得利。”
“那你的意思……？”
盧慎說：“不能讓她們這麼快就分出勝負來，所以我打算兩個一起娶，做平妻。”
盧太師眉頭一跳，“可沒這樣的先例。”
“那就從我開始吧，誰叫我重情重義呢。即便知道瞭她是乞丐的女兒，也堅持要娶她為妻。”
“哈哈哈……”盧太師摸著胡子大笑起來，“你小子，好，心眼子比我老頭子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