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坐在瞭臺中央的椅子上,拿起話筒,一曲開始:
你有一張好陌生的臉/到今天才看見/有點心酸在我們之間/如此短暫的情緣/看著天空不讓淚流下/不說一句埋怨/隻是心中的感概萬千/當作前世來生相欠······你說是我們相見恨晚/我說為愛你不夠勇敢/我不奢求永遠/永遠太遙遠/卻陷在愛的深淵······
這一首歌結束時,張揚已經醉瞭,甚至不知道美女什麼時候下的臺。目光在酒吧裡逡巡瞭一圈,也沒有發現美女的身影,想必是唱完就走瞭。
這個美女冷艷,成熟,還帶著一些知性,一些霸氣,完全和丁薇薇聰明伶俐不同,也和褚若溪的清純活潑不同,吸引力確實很強。
張揚和侯龍走出“安靜的心事”,張揚說道:“又該我請你瞭,去做個足療?”
“還有完沒完瞭,做完瞭足療,我再請你宵夜?回去洗洗睡吧。”侯龍似乎有些疲憊,確實,從早上上班到晚上,他一直沒有休息過,“男人一過25,精力就不行瞭。”
“是精不行瞭,還是力不行瞭?”
“都不行瞭,我現在是基本是午後的小溪,緩緩流淌,哪像你這樣早上八九點鐘的太陽,噴薄而出啊。”
兩人嘻嘻哈哈地分開,侯龍打輛車走瞭,張揚想走走,沿著人行道溜達瞭起來。
走到第一個路口,路燈下,一個人影正在靜靜站立。
“宗翎翰?”張揚有些吃驚。
“我等你很久瞭。”宗翎翰笑笑,“不介意一起走走聊聊吧。”
張揚點瞭點頭。兩人並肩而行。
“你真是若溪的男朋友嗎?”
“你這話我沒法接,我和若溪要比和你熟。”
“呵呵,你這話的意思,就是不是瞭?那你喜歡她嗎?”
“說實話,有點兒。”張揚扭頭看向宗翎翰:“這姑娘不錯,你這樣的公子哥不適合她。”
宗翎翰有些驚訝,“愛一個人,有什麼適合不適合的?”
“你剛才和那個美女······”張揚說瞭半截便不再說。
“剛才?哦!你誤會瞭哥們,其實······”宗翎翰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這是你的事兒,跟我沒什麼關系。”張揚打斷瞭宗翎翰的話,“如果你真的喜歡褚若溪,即便他是我的女朋友,你也可以追,愛情面前人人平等,不過,恕我直言,就算沒有我,你好像也沒戲。”
“你的態度很不友好啊。”宗翎翰並不氣惱。
“我很平靜,句句實話。”張揚心想,這個太子爺並沒有飛揚跋扈的惡習,溫文爾雅,很有風度,看來世紀集團董事長的傢風很不錯。
兩人走著走著,就走到瞭一個僻靜的巷口,這時,已經是凌晨,“打車回學校吧?”張揚說瞭一聲。
正在此時,突然從巷子裡沖出四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手裡都拿著鋼管,直沖張揚和宗翎翰而來。
張揚以為是小混混們械鬥,急忙用手拉住宗翎翰,一下子向後閃出瞭兩三米,騰出瞭巷口。不料,這幫少年一愣,扭頭又向張揚和宗翎翰沖來,為首的一個黃瘦少年揮起鋼管,就朝張揚肩膀上襲來。
張揚本來想先閃開,看看這幫小屁孩兒到底想幹啥,可是身後是宗翎翰,沒辦法,張揚伸手搭上瞭鋼管,一粘一帶一抓,已把鋼管抓在手中,順勢輕描淡寫地飛起一腳,將黃瘦少年踹翻瞭。
其中一個少年撞上瞭黃瘦少年,倆人一起倒地,另外兩個少年被這倒地的勢頭一阻,也沒沖上來。為免多生事端,張揚急速上前,旋風般又奪下瞭兩根鋼管,腳下順勢一勾,兩名少年也摔倒在地。
“搶劫?”張揚對躺在地上的四名少年說道。第一個黃瘦少年沒有襲向張揚的頭部而是肩膀,張揚就知道,這幾個人的重點,不是傷人。
剛才還氣勢洶洶的少年,齊齊被張揚震住瞭,黃瘦少年胳膊撐地坐瞭起來,點頭嗯瞭一聲。
“搶劫就搶劫,為什麼先打人?”張揚一邊問,一邊拿著鋼管輕輕敲打瞭幾下地面。
“我們都是小孩,力氣都不行,遇到大人怕他們反抗,所以搶的時候先打一頓。”黃瘦少年囁嚅著。
“你是老大?叫什麼?都多大瞭?”
“是,我叫何烈,15,他們三個16。”
“行啊你,年紀最小,還當瞭帶頭大哥,搶瞭多少人瞭?”
“昨天搶瞭一起,沒搶成,剛開始動手,有輛巡邏警車過來瞭。今天是第二次。”
“你知不知道,即便你們不滿18歲,搶劫也是可以判刑的?”
“大哥,行行好,放瞭我們吧,第一次我們真的沒搶成。”阿烈抬起頭,似乎要哭出來。
張揚扭頭看看宗翎翰,問道:“你說,該不該放瞭他們?”
宗翎翰第一次見到張揚的身手,正在驚訝中沒緩過神兒來,見張揚問他,匆忙應瞭一聲:“放瞭?”
“那就放瞭吧。”張揚笑瞭笑,對何烈說道:“別幹這種傻B事兒瞭,回學校好好上學。”
“嗯。”何烈低低應瞭一聲。張揚擺擺手,示意讓他們離去,站在路邊和宗翎翰準備打車。左右看車的時候,張揚看到,何烈身邊的三個少年已先行離去,而何烈仍站在路邊,定定地看著張揚。
“你先走吧,我和他聊聊。”張揚對宗翎翰說道。
宗翎翰輕輕搖搖頭,上瞭出租車,眼神中透出一絲不解。對於他來說,自然不會理解,張揚為什麼會和這樣的街頭小混混去交流?
張揚捕捉到瞭這種眼神,心裡輕輕嘆瞭口氣:誰一生下來就會搶劫呢?
在路邊找瞭處臺階坐下,張揚掏出煙,遞給何烈一棵,何烈接過來,掏出打火機,先給張揚點上,接著才自己點上,有模有樣地抽瞭起來。
何烈本是中原省人,多年前父母到山州做服裝生意,將他帶來瞭。原先,何烈在中學讀書,就在一年多以前,何烈輟學。何烈的父母忙於生意,很少和何烈見面,一年多來,何烈拿著父母給的錢,就在外面住,要麼住旅館,要麼住網吧、浴池。父母每天也能打上一兩個電話,但基本沒有深入交流。
一年多來,何烈既不上學也沒有工作,就在社會上混著,在原先中學同學的基礎上,何烈結識瞭不少“兄弟”。實際上,何烈要是一個人,父母給的錢是夠花的,但是帶著“兄弟們”下館子、泡網吧,錢自然就不夠用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