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太緊,采月非常快速地沖洗瞭一下重點部位,又把臉上的殘妝匆匆地洗去。
當她穿戴整齊地從浴室走出來時,裘巖也剛解決完問題,地上扔著團團的紙團,一股熟悉的激情過後的味道飄蕩在空氣中。
她很尷尬地輕咳瞭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麼。
裘巖倒沒有任何尷尬的樣子,站起來直接走到她的面前,抬起她的下巴,抱住她,再次在她的唇上又重又狠地吻瞭一下。
“去吧,晚上我會給你電話。”
采月很是猶豫和驚惶地看著他,沒動。赤足的她站在裘巖的面前,顯得那麼的玲瓏弱小而慌亂無措。
因為身高差的緣故,裘巖再次挑起她的下巴,觀察著她臉上的神色:“怎麼,你怕面對他?”
剛剛才和裘巖在床上滾過,采月的確是不敢面對蕭天。
雖然她和裘巖的關系其實一直是有些不清不楚,但在心底她一直覺得她是拒絕裘巖的,哪怕是自欺欺人,她也還是可以拍著胸脯說,自己沒有背叛過蕭天。但這一次,她做不到像以前一樣理直氣壯瞭。
“我…我覺得自己好臟。”她的眼圈紅瞭,傷心與歉疚讓她好想大哭。
她現在不僅是不敢見蕭天,她覺得她連走出這個休息室的勇氣都沒有瞭。
在此之前,多少人在背地裡說她和總裁有一腿,她都可以淡然處之,抬頭挺胸,因為她覺得自己和裘巖是真的沒什麼。但現在不同瞭。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以什麼樣的面目,去面對那些議論。
裘巖將她擁入瞭懷中,難過地吻著她頭頂的發絲。
他早就預想過,如果這一天來到,她一定會有劇烈的心理波動,隻是,他還是沒想到她會有這麼重的負疚感。他剛剛連她的身體都還沒有真的進入,她就已經如此受不瞭瞭,要是他們真的全都做完瞭,她又會如何?
“你不必如此!你早就和蕭天結束瞭,我和你都是自由身,我們沒有背叛誰,沒有對不起誰!明白嗎?相比那些為瞭錢、為瞭交易而滾在一起的人,我們要高尚和純潔得多。”
采月使勁地搖著頭,裘巖的這些話並不能讓她釋懷,眼淚在她的眼中打著轉閃著光。
“如果你真的做不到坦然面對他,那我陪你一起下去。”
“不要。”采月脫口而出,同時,她立刻地從裘巖的懷中掙脫而出。
如果讓她現在同時面對裘巖和蕭天兩個人,她想她瞬間會崩潰掉。
做瞭個深呼吸後,她還是對裘巖輕聲道:“我走瞭。”
裘巖點點頭,“去吧,如果需要我,隨時給我電話。”
采月沒再說什麼,再次整理瞭一下衣服和頭發後,打開休息室的門,離開瞭。
回到隔壁自己的辦公室,采月隻覺得自己像是從鬼門關重新跨回瞭人世一般。
時間不多瞭,她迅速地從包裡取出瞭備用的絲襪,在門背後隱蔽的位置小心而快速地穿上瞭。然後關上電腦,取出化妝包匆忙地上瞭點妝,拿著包就匆匆地下瞭樓。
現在的她,因為經常需要陪裘巖一起見商務客戶,所以她不再像以前一樣每天素顏,基本上每天她都會化瞭淡妝才出門。
蕭天的車沒像以前一樣停在不顯眼的拐角處,而是直接停在正對著大廈大門不遠處的停車位上。
采月見到那車時,隻覺得自己的腿又有些發軟發顫瞭。她一邊向車走去,一邊再次做瞭兩個深呼吸。還未走到車前時,蕭天戴著墨鏡就下瞭車,特意繞過車頭為她打開瞭副駕駛的門。
看采月臉上是很明顯的疲憊的樣子,蕭天溫柔地攬瞭一下她的肩,“今天忙壞瞭吧?”
她有些不自然地笑瞭一下,“啊,是有些忙。”通常上班族的周一都會比較忙的。
上瞭車,她不像以往坐蕭天的車時那樣雙眼平視前窗,卻是上車就垂著頭。
蕭天繞過車頭重新坐進駕駛室,看瞭她一眼,“是先去蘭絲坊,還是先去吃飯。”
“啊,什麼?”采月想著自己的心事,沒聽清蕭天的話。
蕭天重復瞭一遍問題。
“先去蘭絲坊吧,我想回傢吃飯。”讓她現在和蕭天單獨地面對面吃飯,她根本淡定不瞭。
蕭天熟練地一擺方向盤,倒完車就直朝蘭絲坊的方向而去。
“我在誠敬齋訂瞭位,你不是很喜歡吃那裡的一品珍釀豆腐嗎?”一邊開著車,蕭天一邊說著話,還扭頭看瞭采月一眼。
采月的目光一直集中在車右側的窗,明顯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我有些累,想早點回傢休息。”采月推脫瞭。
蕭天沒有堅持,“那我把座位取消。”
打完取消訂座的電話,蕭天又看瞭她一眼,“你今天出門時,穿的是黑色絲襪的。”
據說黑絲襪容易引發男人的不良企圖,所以采月大多數時候都會選穿肉色或淡紫色絲襪。因此,今天早上她罕見地穿著黑色絲襪出門時,蕭天特別地註意到瞭。
“哦,不小心勾破瞭,所以換瞭這雙備用的。”采月表面上回答得倒是平靜,但心裡卻緊張得差點叫出來。
絲襪被勾破,這種情況的確很普遍很常見。
停瞭一下,蕭天提醒瞭一句:“以後你手機記得隨身帶,找不到你,我很擔心。剛剛我差一點,就要上樓找你瞭。”
采月的心再次猛地跳瞭一下:“哦,平常我都是隨身帶的,今天是因為手機正好沒電瞭,另一塊備用電池之前也忘瞭充電。所以就把手機留辦公室充電瞭。”
這種意外普通人很常見,但采月很少犯。
隻是,蕭天也沒再繼續就此說什麼,而是轉瞭另一個話題,“事情談得順利嗎?”
蕭天的問題跨度好像有點大,采月一時沒反應過來,“啊?什麼事情?”
蕭天提醒瞭一遍,“你不是說剛剛和客戶在會議室談事嗎?”
“哦,挺順利的。”連續幾個問題問下來,采月突然覺得,蕭天這仿佛有在盤問她的意思,不禁抗拒地道:“你問這些是什麼意思?”
問完,采月又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做賊心虛、反應過度的味道,就後悔瞭。以蕭天這種心思深不見底的段數,她剛剛的話恐怕是已經露怯瞭。
蕭天突然把車停在瞭路邊,還拉上瞭手剎。
“我沒什麼意思。”他扭頭看向采月,慢慢地靠近瞭她,“我隻是剛剛很擔心你,擔心你出事。”
蕭天把車停住的瞬間,采月緊張得差一點就要叫“你幹嘛停車”。雖然沒叫出來,但她的緊張也已經是顯而易見瞭。
她有些痛恨自己,這算什麼事,你有必要這麼怕他嗎?
一時之間,她居然很是羨慕和佩服起那些,可以周旋於幾個男人之間的女人來。她們是怎麼做到的?我怎麼就做不到呢?
她努力地讓自己恢復成以前和蕭天說話時的語氣和神態。
“我會出什麼事?綁匪再怎麼樣,也不敢跑到辦公室裡來劫人吧?”
“那可難說。說不定你們辦公室裡就有一個大綁匪,隨時想著把你從我身邊劫走。”蕭天一邊說,一邊把一支胳膊放在瞭她的椅背上方。
她白瞭他一眼,“你把車停在這裡,就是為瞭和我說這個?”
“不是。”蕭天的聲音微微低沉瞭些,“我是想告訴你,剛剛我有多想見到你。”一邊說著,他的臉一邊朝她壓瞭下來。
她立即把臉,朝蕭天相反的方向扭過去瞭。
即便她和蕭天現在的關系不是僵冷難解的,她也做不到剛剛才和裘巖滾在一起,現在又和蕭天親熱。這樣,她實在是切換不過來。何況,她現在和蕭天的關系是真的很僵。
“這是在大馬路上。你快開車吧。”
蕭天沒有吻到她的臉,卻將唇慢慢朝她的脖子貼上去。如此近的距離,他清楚地聞到瞭她身上殘留的香水味道。
采月本人除瞭參加正式的宴會,平時是很少會使用香水的。
但裘巖不同。他喜歡使用香水,這或許與他的成長背景有關。
他很喜歡海,他最喜歡用的一款香水就是KENZO2002年份的一款海洋藍調男士香水,很清新的雪松融合瞭海洋松樹的味道。夏天時,裘巖通常會使用這款香水。
剛剛和裘巖糾纏瞭那麼久,又不是有備而去,休息室裡連空調都沒來得及開,所以兩人都流瞭不少的汗粘在對方身上。下樓前,采月為瞭搶時間,隻沖洗瞭重點部位和臉上的殘妝,其它地方自然是顧不上的。這麼短的時間,又是在車裡空間這麼狹小之地,這股明顯的味道很難逃過蕭天的鼻子。
蕭天的身體頓住瞭。他的懷疑果然不是他多心,而是真的。
采月也在幾秒之間反應過來,蕭天如此突然的舉動是為瞭什麼。緊張讓她雙手緊緊地揪住瞭身下的車座墊。
“我們說好的,給彼此兩個月的時間的。”
蕭天的姿勢未變,臉依舊是幾乎緊貼著她的脖子,說這話時的聲音也是平靜的。
采月對此的理解是,這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