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川……”她叫。
李文川半轉瞭身子,略微有些惱的望著她:“田小蕊,你沒長腦子是吧?跟你說過瞭,你現在得改口叫老公……”
“呃……好吧,老公……我不想玩瞭,我們結束好不好……這假扮夫妻的事,想想我都有些心驚膽跳,害怕一個不小心,就被人當面拆穿……”田小蕊後怕。
“現在才想起不玩瞭?”李文川眉頭輕蹙,隨手抬瞭田小蕊的下巴,就這麼用一種冰冷的,帶瞭幾許審視的意味打量著她,如打量自己爪下的獵物:“戲已經開演,我這麼隆重的將你推到瞭前臺,你來說一句不演瞭?”
“可是,你也看到瞭剛才的情況……”
“對,你也看到瞭剛才的情況,不是什麼事都沒有?”李文川重復著反問瞭一句。
“可是,他們問我的來歷……問我的身世……”田小蕊結結巴巴,若說隻是跟李文川假扮夫妻,在人間親密的挽著手,裝作很幸福的小女人,她現在慢慢適應瞭,可要提及身世這些,她還是沒法解釋。
“來歷身世都沒有任何問題,我已經叫人替你偽造瞭一個身份……”他松開瞭手,掩瞭自己咄咄逼人的氣息。
關於捏造田小蕊的身份和來歷這個問題,他也考慮過瞭,肯定不能坦誠公佈田小蕊的真實身份和來歷,但也不能將田小蕊的來頭編造得太大,省得別人去調查。
“以後你的身份,就是澳籍華人,父母是經營農場的,而你過來留學,認識瞭我。”他淡定的拋瞭這個身份出來,並不顯赫,也不太落魄。
華僑……留學……這似乎是好遙遠的距離,對於田小蕊這個隻有初中文化的人,簡直是不能想象的。
“我沒有這麼高大上的……”田小蕊嚅咧著,並不能接受。
果真人生就是這樣,撒瞭一個謊,就得用另外的謊來圓。她跟李文川先撒瞭一個假結婚的謊,就得假扮夫妻來圓,現在又得編造另一個身份,來掩飾這一切的合理性。
李文川瞪著她,最終,他還是敗瞭,且不論田小蕊是否能一下就高大上起來,就以她的個性,隻怕幾下就穿幫。
李文川微微閉上瞭眼,好吧,就估計讓田小蕊以本來的身份存在著吧,反正隻是秀恩愛,以掩飾當初準新娘跑瞭的事。也許過不瞭兩三個月,沒有人再談論這事。
他開車,將田小蕊帶到瞭一處復式公寓樓中,這是他狡兔三窟計策中的一處窟,平時極少有外人來。
“以後你就住在這兒,沒我的允許,不要見任何外人。”他低聲交待。
他擔心,將如此單純無知的田小蕊留在別墅中,讓李傢的人能隨時找到她,並不是好事。
那全是一群笑面狐貍啊。李文川似乎已經看到,田白兔被他們笑嘻嘻的吃得骨頭都不留一個。
“我一人住這兒?”田小蕊的嘴巴張圓瞭。
“難道需要我留下來陪你?”他斜睨瞭她一眼,那好看的桃花眼帶瞭些許的笑意。
“不不不……”田小蕊趕緊反對,她說這話的意思,根本不是這個意思好吧。
他從包中掏瞭疊現金給她:“這些錢拿著,旁邊就有一傢大型超市,需要什麼東西,自己去買。”
看著他駕車揚長而去,田小蕊再看看手中的錢,自己明明是嫁給瞭他當太太,怎麼這感覺,自己倒象小三,被他金屋藏嬌養在瞭此處。
此後的幾天,田小蕊都沒有見著李文川,想來沒有地方需要她跟在身邊秀恩愛。
如此一想,田小蕊就輕松多瞭,但願以後一直沒有用得著自己的地方,自己在這兒安心的當一個米蟲,等滿瞭一年的期限,就閃身走人。
可是,沒輕松兩天,李文川給她請的禮儀老師就到達,開始教她一些身為上層人士,最基本的禮儀。
這是一個苛刻而古板的老師,她戴著黑框眼鏡,一絲不茍的講解著規矩,一遍一遍的糾正田小蕊的站姿、坐姿、走姿……吃飯的姿勢、端酒的姿勢連帶面對外人微笑的姿勢,都在一遍一遍的訓練。
原來外人眼中光鮮的豪門生活,是從小在這樣的教導下給培訓出來的……田小蕊整天累得象條狗,倒在床上就恨不得不起來。
這天,在課程結束後,田小蕊信手打開電視,想挑一個輕松一點的綜藝節目瞧瞧。
無意中,在換臺的時候,聽見電視中的兩個時事評論人都在評論什麼。
在一跳而過的那一剎那,似乎聽見瞭“李文川”這個名。
條件反射的,田小蕊倒瞭回去。
這是一檔時事評論,兩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坐在節目錄播室中,正在分析關於李氏集團的這一次的股價波動情況。
田小蕊聽得不大明白,她不懂股票,也不知道股價異常的波動,往往意味著高層之間,有什麼世大的變動。
她看瞭半響,仍是暈頭暈腦,隻有最關鍵的一句話記住瞭——李文川從現在起,正式成為李氏集團董事會中最年輕的董事成員。
還以為李氏集團就是李傢的呢,沒料得,還有什麼董事會,還有成員。
隨後的畫面切換,是李文川穿瞭一身隆重的黑色正裝,剛從李氏集團的大樓走出來,無數的電視媒體擠瞭上去,要采訪他。
“各位,有什麼問題,稍後李氏集團董事會發會公告,有什麼事,可以聯系董秘,我還有別的事,先走一步。”他微笑著,一路前行,無視周圍那些圍著他臊動的人們。
旁邊的保鏢護著他,推開瞭那些長短鏡頭,護送到他的座駛前。
在優雅轉身的那一剎那,他對著所有的大小鏡頭,意味深長的一瞥,隨即勝利的笑容,綻放在他的唇際。
那一刻,田小蕊竟似生瞭幻覺,她總感覺,似乎為瞭這一刻,李文川已經演習瞭千遍萬遍。就如自己被禮儀老師一遍一遍的要求重來,就是為瞭亮相在眾人面前時,光彩奪目。
此刻的他,鮮花和掌聲已經在他的腳下,他無需再向世人解釋什麼掩飾什麼。他已經完成瞭一個漂亮的翻身仗,成功的大門,就在眼前。
田小蕊給自己做瞭一個培根雞菇炒飯,權當今晚的晚飯,剛吃瞭幾口,便聽著瞭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不可能是李文川吧,他有鑰匙,而且他舉止一慣是優雅有禮,哪會這麼急促的敲門。
田小蕊站在貓眼前望瞭一眼,外面站著的,居然是李文川的二哥李文波。
上次吃飯時曾經見過,田小蕊對他並不眼生,而且當時的情景,似乎這二哥,跟李文川的關系還挺好。
雖然李文川曾交待過,不要跟外人往來,可是,這是他的二哥,不是外人吧?
如此想著,田小蕊傻呼呼的開瞭門。
“李文川,給我出來。”李文波進門,瞧也不瞧田小蕊一眼,直接就嚷瞭出來。
“他不在……”田小蕊答。
“別以為躲起來,我就找不著。”李文波猶自不相信,徑直闖瞭過去,一間房一間房的挨著查找。
瞧他黑著一張臉,怒氣沖沖的模樣,田小蕊有些害怕,她捏瞭小拳頭,站在瞭客廳,似乎今天的李文波,跟那天談笑風生的模樣判若兩人。
李文波將洗手間的門推開,確認李文川真的不在傢中,他眼神疑惑著,一扭頭,看見依舊在客廳呆站著的田小蕊。
“說,李文川究竟躲在哪兒去瞭?”他抑制不住怒氣,一下就沖瞭過來,氣勢洶洶的問田小蕊。
“我不知道……”田小蕊嚇得退後瞭一步。
“你不知道?你是他的老婆,你居然不知道她上哪兒瞭?”李文波咬瞭牙,對這個結果顯然是不滿意。
田小蕊窘瞭窘,自己雖然是他的老婆不假,可確實不知道他在哪兒。
見她不說話,李文波怒上心頭,抓瞭田小蕊的手腕,狠狠的瞪著她:“給我說實話。”
他的力道很大,田小蕊一慣白白嫩嫩的手腕,瞬間就被勒出瞭紅印。
田小蕊痛得眼中泛起瞭淚花,她對李文波又踢又打,試圖令他松開她,可這舉止,顯然是無效的。
嗚嗚,李文川,我該聽你的話,不該見外面的人……這是田小蕊痛到後知後覺想到的事。
“放開她。”門邊傳來一聲懶洋洋的話語,聲音不大,卻是氣定神閑。
田小蕊聽著這聲音,無端的松瞭一口氣,真好,李文川來瞭。
見得李文川現身,李文波將田小蕊狠狠一推,田小蕊站立不穩,嬌俏的身軀跌跌撞撞向後倒去。
好在李文川眼疾手快,已經搶先一步,扶住瞭田小蕊,避免瞭她的摔倒。
“有什麼事,直接沖我來,跟一個女人動手算什麼?”李文川上前兩步,擋在瞭田小蕊的身前,直接迎向瞭李文波。
“呵,我都忘記瞭,我這三弟一慣最會憐香惜玉。”李文波冷笑,語氣中,滿滿的全是嘲諷。
他如此說著,卻是一記勾拳,向李文川襲來。
這一拳,夾雜著無限的怒氣,田小蕊嚇得失聲驚叫瞭起來,要是李文川挨瞭這一拳,怕是要倒地不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