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結果卻是,李文川輕描淡寫的化解瞭李文波的這一拳,右手順勢一勾,已經借助李文波的一拳之力,捎帶著李文波向前撲去。
李文波踉踉蹌蹌撲在前面的擺櫃上,受此阻力,才穩住瞭身子。
他回過頭,看著李文川,心中的怒火越發的大盛,信手提瞭擺櫃上的裝飾花瓶,向著李文川砸來。
李文川眼疾手快,拉著田小蕊一閃,花瓶擦著他的耳際飛過,落在後面授墻上。
一聲脆響後,那花瓶四分五裂摔瞭一地。
田小蕊再度驚叫,好可怕,兩個男人打架,太可怕瞭。
“閉嘴。”李文川伸手一把捂瞭她的嘴,已經如挾小雞一般,將她挾在腋下,推進瞭旁邊的屋子,甚至從外面將門給帶上。
既然李文波闖上門來刻意鬧事,有個女人在旁邊終究是礙手礙腳。
李文波沒有再度撲上來,隻是重重的喘著氣:“李文川,你果然會裝,這些年,一直裝著花天酒地的紈絝子弟模樣,沒料得,你私下,拳腳功夫還練得這麼瞭得。”
對李文波的這個話題,李文川並沒作任何的評價和解釋。
他走到酒櫃前,拿瞭兩個杯子,慢慢的向裡面倒紅酒。
而李文波,依舊在那兒咆哮:“李文川,你真的可以去拿影帝瞭,你這麼會演,這麼會裝,一直裝著一灘爛泥扶不上墻的模樣,身邊除瞭女人,還是女人,似乎什麼都不做,整日遊手好閑無所事事,原來你早就暗中動瞭那麼多的手腳……”
李文川沉默著,專註的倒紅酒,等手中的兩個杯子差不多瞭,他才遞瞭一杯給李文波:“喝杯酒,消消氣。”
李文波接過酒,看瞭看,卻是不解氣的,向著李文川潑瞭過去:“枉我這些年,一直將你當兄弟看,還處處想顧著你一點,照顧著你,你居然是這麼整我?”
兩人距離太近,李文川沒避,他坦然的站在那兒,仍由李文波將杯中的酒,潑瞭自己一頭一臉。
透明的淡紅色液體從李文川的發際滴下,順著他那張俊美到極致妖孽的臉慢慢下滑,在下巴外匯集,成線的往下流,最後,一滴液體掛在下頜處。
這潑過之後,李文波的怒氣勉強算消瞭一點,沒有剛才的激動。
他看著李文川,仍是冷聲譏諷:“你怎麼不躲開瞭?還想演什麼苦情戲我看?難道還指望我原諒你?”
“我為什麼要指望你原諒我?”李文川微抬瞭眼眸,淡聲反問。
右手食指劃出,已將那下巴處殘留的那滴紅酒勾在瞭指尖,舉止優雅中,無端的又透瞭幾許的邪魅。
“你……”李文波被他這漫不經心卻又是勝券在握的神情給氣得說不出話。
“奇怪,在你問我這話的時候,你為什麼不想想,你為什麼這麼激動這麼生氣?”
“我為什麼生氣,因為你騙瞭我,甚至騙瞭所有人……”李文波道。
騙子。這是他不恥的。
李文川輕笑瞭起來:“二哥,你在李氏集團工作也不少時間瞭,這商業戰場上,爾虞我詐的事多瞭,難道每一件事,你都去生氣發怒瞭?”
李文波怔在那兒,確實商場上,爾虞我詐的事太多,可沒有哪一件事,有李文川的這件事令他如此氣憤。
隨即他瞭然:“因為你是我弟弟,枉我平時對你不錯,什麼事都顧著你,你居然連我也騙。”
“既然我是你弟弟,你對我不錯,那我現在從一個遊手好閑的浪蕩子,變得努力向上一點,想做點正事瞭,你這當哥哥的,應該開心才對,怎麼會這麼氣憤?”李文川慢條斯理的反問,狹長的鳳眼睨瞭李文波一眼,眼中是意味深長的神情。
李文波再次的怔在那兒,從聽得李文川居然以百分之二十七的股份股額,占據瞭董事會一席之位,他就在氣憤。
他感覺,自己一直被李文川以往那種花心風流不務正事的形象給騙瞭,所以,他該氣憤。
但現在李文川拿著這話反問他,他仍是理不出思緒。
“想不明白瞭吧?以往你一直要我務點正業,現在我務瞭正業,入瞭董事會,你生氣,僅僅是因為我騙瞭你?”
他湊近瞭他,一慣帶瞭風情的桃花眼,此時的眼神,卻是清醒精明無比:“說白瞭,我的好二哥,你氣憤的,是我能坐上董事會其中的一個位置。在你們以往的意識中,根本就沒有讓我插足的打算。你對我的所謂兄弟手足情深,一直是建立在將我排除傢族事業的基礎上。”
他一字一頓的,將這殘忍的事實真相給說瞭出來。
“不是。”李文波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我一直是將你當兄弟的,並沒有因為你是一個私生子,對你有過外心……”
“好,就算你對我沒有生過外心。但你的潛意識中,還是不能接受我進入李氏董事會的事吧。連全傢中對我最好的二哥,都是潛意識中將我排斥在瞭傢族事業之外,何況其它人?”
李文川冷笑著,一口飲盡瞭杯中的紅酒,步到瞭客廳沙發中坐瞭下來:“你說得對,我隻是一個私生子,我清楚自己的地位,我清楚我根本就不能有多的想法,能讓我回李傢,能給我李傢三公子這個名份,你們對我已經很寬容瞭。”
原本,他不想說這麼多,但現在,話已經開瞭頭,他也無妨繼續說下去:“我從小根本就沒有想過要來爭什麼,我也對經商沒有很大的興趣,我隻想,好好的畫畫,努力當一個漫畫傢,讓人知道,我其實很有藝術細胞,很有這方面的天份……可結果呢?”
“全傢人,都是笑面狐貍,表面上,對著我,都是沒有二心,可實際上呢?我小時候‘意外’掉過水池多少次?‘意外’從樓梯上滾下來多少次?連‘意外’的車禍,都不止一次瞭吧?”
“那不是因為你小時候頑皮,自己造成的?”李文波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李文川。
“自己造成的?”李文川再度冷笑瞭起來:“別以為我不說,我就不清楚背後是誰推我……你們總害怕我的存在,會影響你們以後的利益,千方百計的,想以種種意外,讓我從這世上消失……”
說到這兒,他頓瞭一下,也感覺自己說得太多瞭:“所以,既然你們的利益,一再害怕我參與進來,千方百計的要除掉我,那不如,我自己主動參與進來,大傢在臺面上,一較高下。入職董事會,隻是第一步……”
這其實已經是**裸的宣戰。
便算不宣戰又如何,他已經翻牌瞭,正式入職瞭董事會,怕是今晚的李傢,所有人都會睡不著吧。
他以往那麼的與世無爭,人人都不放過他,現在入職瞭董事會,真正算是接觸核心利益,以後面對的明爭暗鬥,還會更多。
“你……”李文波看著他,說不出話,也無話可說,悻悻的看瞭一眼李文川,他返身就向外走。
在他出門時,李文川坐在沙發上,望著他輕勾瞭一下唇角,唇邊是他那一慣漫不經心的笑容:“二哥,既然你現在知道,我身邊所有的女人,不過是我弄來掩人耳目的,那麻煩你下一次,不要再這麼莽撞的跑到這兒來,為難一個女人瞭。堂堂李傢二公子,跟一顆什麼都不知道的棋子較勁,很沒意思的……”
“砰”——回答他的,是重重的摔門聲。
估摸著他遠去,李文川才打開瞭裡面的房門,將田小蕊從裡面拉瞭出來。
“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是一個私生子嗎?”田小蕊張瞭張嘴,問瞭出來。
還以為,李文川是一個被傢裡慣得無所事事的二世祖,整日流連聲色場所,卻不料,他居然是一個私生子。
剛才在裡面聽到的事情,真的讓她有些意外。
李文川聽得她的問話,沉瞭臉:“田小蕊,你該好好的去讀讀我們的婚後協議,上面可是明確的寫著,我的任何事,你不許過問。”
田小蕊張瞭張嘴,最終還是委屈的低下頭去,好吧,不問就不問。
別以為,你不回答,我就不知道。
隻是她這麼乖巧聽話,李文川還是沒有放過她,他伸手,一把拉瞭她的手腕,用力一拽,田小蕊就倒在瞭沙發上。
“田小蕊,我跟你交待的事情,你純粹是當耳邊風?”他俯身過來,冷言斥責著她。
田小蕊無端的委屈死瞭,他不許她過問,她已經沒過問瞭,他還這麼兇幹嘛。
“我跟你交待過,不要搭理外人,你怎麼不聽?”他伸手鉗瞭她的下巴,逼迫她移起視線看著他。
田小蕊這才明白,是怪她沒有聽話,隨便給別人開瞭門。
提起這事,她也後悔啊,她沒料得,李文波會這麼大的氣,是找上門來鬧事的。
“我看是你的二哥,想著你們是一傢人嘛,不算外人……”她訕訕的解釋著。
李文川的眸子帶瞭幾許的冷意:“一傢人?不算外人?我要你最該防的,就是我的這些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