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5章餘孽

結賬。上官秀對這套衣裙很是滿意，向店夥計揚頭說道。

客官，總共是一百兩。店夥計躬著身子，滿臉堆笑地說道。

古靈兒揚起眉毛，質問道：隻一套衣服，要一百兩銀子？她還沒修煉到不食人間煙火的地步，對銀子自然是有概念的。一百兩銀子，足夠一戶人傢好幾年的花銷瞭。

店夥計怔瞭一下，賠笑道：夫人真會說笑，百豐佈莊的精品，從不是以銀子來算的。

古靈兒難以置信地問道：這套衣服是一百兩黃金？

店夥計連連點頭，笑道：一百兩黃金，也隻是賣給有緣之人而已。

一百兩黃金，折合成銀子，那是一萬兩。古靈兒低頭看瞭看自己身上的這身霓裳羽衣，她穿的哪是衣服，簡直是一層金箔。

不等她再說話，上官秀已抽出一打銀票，從中抽出一張，放到桌子上，向古靈兒說道：我們該走瞭。

正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銀子被百豐佈莊賺去，上官秀不會心疼。

有上官秀領著，古靈兒未受任何的攔阻和盤查，直接進到皇宮。

得知唐凌正在寢宮休息，上官秀帶著古靈兒又去到寢宮。

到瞭寢宮，上官秀讓古靈兒在大殿內稍等，他進到內室。

此時，唐凌正側臥在床榻上，吳雨霏和兩名女官守在一旁。看到上官秀領著一名陌生又美艷的女子進入寢殿，兩名女官都露出詫異之色，一時間搞不明白是什麼狀況。

唐凌也看到瞭古靈兒，她不動聲色地向旁揮揮手。兩名女官福身施禮，退出寢殿。看眼站在一旁未動的吳雨霏，唐凌也未執意讓她退下。

她看向上官秀，氣呼呼地說道：阿秀，我允許你可以養外室，但未允許你把她帶進宮裡，還有……

她的聲音不大，又是在寢殿的內室，不過站於大殿裡的古靈兒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古靈兒的嘴角抽動瞭一下，自己的到來，似乎引起瞭小皇帝的誤會。以她的年紀，唐凌在她眼中，也的確和個小孩子差不多。

不等唐凌把話說完，上官秀介紹道：香兒，這位是神池大長老，古靈兒古長老。

什麼？唐凌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瞭，這個打扮妖嬈又美艷動人的女子，是神池大長老古靈兒？她以前有見過古靈兒，是一位非常素雅的女人，和眼前的這個女子一點都不像。

上官秀笑瞭笑，回頭說道：古長老請近前說話！

古靈兒從大殿裡走進內室。唐凌細看她的模樣許久，才算把她辨認出來。古長老，你這身……旁人這麼打扮，倒也無可厚非，但大長老這麼打扮，未免也太駭世驚俗瞭！

上官秀解釋道：神池大長老之一的張崇，圖謀不軌，現敗露在逃，古長老擔心張崇會對香兒有不軌之舉，故喬裝改扮，混入宮中，貼身保護香兒，這段時間，古長老都會住在宮裡，直至將張崇繩之於法為止。

他的話，即是說給唐凌聽的，也是說給古靈兒聽的，如果張崇的事情不解決，古靈兒就得一直留在皇宮裡，即回不瞭神池，也別想和黃尊去比翼雙飛。

古靈兒現在是帶罪之身，對於上官秀的話，她沒有反駁的餘地和立場。

唐凌聽後，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不過神池的大長老竟然會圖謀不軌，這事也太驚人瞭，難怪能讓古靈兒如此打扮，屈身混入皇宮。

想到自己剛才的誤會，唐凌對上官秀心生歉意，她向古靈兒歉然一笑，說道：剛才朕又失言無禮之處，還請古長老莫要見怪。

古靈兒躬瞭躬身子，說道：陛下客氣，折煞老身。她話鋒一轉，問道：不知陛下懷胎幾月？

唐凌笑道：已有九個多月。

老身能否為陛下診脈？

求之不得！五位大長老中，古靈兒是以醫術見長的，能得到她的診脈，唐凌也很高興。

古靈兒探出手指，輕放在唐凌的腕脈上，過瞭片刻，她收回手指，笑道：皇子康健，萬民之幸！

許多禦醫都為唐凌診過脈，說她懷的是皇子，現在連古靈兒也這麼說，唐凌心情大好，從床榻上慢慢坐起，向一旁的床沿揮揮手，笑道：古長老快請坐。

上官秀提醒道：在宮中，香兒對古長老還是以靈兒相稱為好。

唐凌征求地看向古靈兒，見她點瞭頭，她笑道：好，以後朕就以靈兒相稱。她好奇地問道：不知古長老……靈兒今年已有多大？

老身早已不記得自己的年紀，應該在七十開外！

七十開外？唐凌驚訝地張大嘴巴，呆呆地看著古靈兒的臉龐，搖頭說道：真的是一點也看不出來。說著話，她扭頭看向上官秀，目光復雜，幽怨地問道：阿秀，你說以後你會不會還是像現在這個樣子，而我已經變成老太婆瞭？

以前，唐凌對靈武即不感興趣，也沒有追求，但現在看到返老還童的古靈兒，她突然間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修煉靈武和不修煉靈武之間的差距。

她的擔心並不是杞人憂天，靠著補品藥物的保持青春，終究是不長久的，隨著年齡的增長，她和上官秀的差距隻會越來越大，越來越明顯，以後兩人站在一起，弄不好會讓人以為是個老太婆領個小孫子，隻是想一想，唐凌都覺得不寒而栗。

可她的體質又偏偏不能修煉靈武，想到這裡，她的神情隨之黯然下來。

上官秀不以為然地笑瞭笑，安撫道：香兒不必擔心，世間有種藥物，可以讓人脫胎換骨，改變體質，不能修煉靈武的人，也可以修煉靈武。

當真？

當然。上官秀笑道：若香兒不信，可以問古長老。

唐凌又驚又喜地看向古靈兒。後者暗自苦笑，不願打擊唐凌，她點頭附和道：殿下說得沒錯，世間的確存在這種靈藥，名叫血靈丹。

關鍵是，血靈丹和天香豆蔻一樣，乃世間至寶，隻存在於傳說當中，真正見過的又是幾人，即便是皇帝，想要弄到一顆血靈丹也難如登天。

血靈丹，我記下瞭。

上官秀笑道：我會幫香兒弄到的。見古靈兒向自己看過來，他聳聳肩，說道：香兒，我出去辦些事情，古長老留在這裡陪你。

好，阿秀你去忙吧！哦，對瞭，順便幫我把禦書房裡的奏疏批一下。

以前唐凌看到有未批完的奏疏，哪怕身體再不舒服，也會堅持批完，但現在，她看一眼都覺得頭疼。習慣真是可怕的東西。

上官秀點瞭點頭，邁步向外走去，吳雨霏跟著他的身後，一並走出寢宮。

到瞭寢宮的外面，上官秀還能聽到唐凌咯咯咯的嬌笑聲：靈兒，你的皮膚太好瞭，一點皺紋都沒有，看上去比我的皮膚還水嫩光滑……

他搖瞭搖頭，女人間的這些話題，他是一點也參與不進去。

秀哥，張崇之事……吳雨霏滿臉的憂心忡忡。

張崇竟然是神池的內奸，這太出人意料瞭，昨天晚上，張崇還和秀哥在鎮國公府見過面，如果當時他心存不軌的話……現在想想都讓人覺得後怕。

上官秀淡然說道：不用擔心我，我即便打不過張崇，要跑還是沒問題的。

在速度上，上官秀現在是越來越有信心瞭，尤其是在他全力施展風影決的時候，瞬間爆發出來的速度，迄今為止，他還沒見過誰能比得上，包括占湷和張崇在內。

聽他這麼說，吳雨霏總算是安心瞭一些。上官秀去到禦書房，把今日呈交上來的奏疏全部批完，天已至中午。他正要去吃午飯，有憲兵進來稟報，尤靈求見。

請尤大人到禦書房來見我。

是！殿下！憲兵答應一聲，快步走瞭出去。

現在皇宮裡的守衛有三個系統，一個是禁衛軍，一個是憲兵，另一個是通天門。憲兵在皇宮隻是暫駐，等到上京的局勢徹底穩定之後，憲兵都是要撤走的。

時間不長，尤靈從外面走瞭進來。

尤大人，希望你這次帶來的是個好消息。等尤靈見過禮後，上官秀開門見山地說道。

尤靈正色說道：回稟殿下，與王品聯絡的叛黨，已在昨晚被都衛府擒拿歸案。

哦？可有審過？上官秀眼睛一亮。

這是叛黨的供詞！尤靈拿出一打供詞，呈交給上官秀。後者接過來，定睛細看。

被擒拿的叛黨，名叫魏舉，他在叛黨內的身份顯然不低，供出瞭好幾處的叛黨據點，甚至還列舉出數名的朝中大臣，在西京期間，曾與上京有秘密的書信往來。

另外，他還交代叛黨的最高頭領，名叫宋岑，乃前任內史大臣宋晟的二公子。

宋晟投靠叛軍之後，被上官秀擒殺，宋傢也就此落敗。唐鈺上京稱帝期間，宋傢可是傾全力擁護，宋岑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脫穎而出。

後來唐鈺敗逃，宋傢未來得及逃走，被王貴率軍擒拿，後被都衛府治罪，滿門抄斬，唯獨跑瞭一個宋岑。

現在，總算是找到瞭宋岑的下落，原來他已經成為叛黨在上京的頭領。

上官秀快速看完供詞，向桌案上一拍，說道：宋傢餘孽，斷不可留。

尤靈躬瞭躬身子，表示明白。上滾秀又問道：可知宋岑的具體下落？

此賊狡猾，居無定所，即便是叛黨的核心之人，也找不到他，從來都是他派人傳令，暗中指揮叛黨做事。

張擇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張大人機敏，又有經驗，現已順利打入叛黨的內部，未引起叛黨的懷疑。

上官秀點瞭點頭，說道：盡快抓捕宋岑，此賊不除，上京難有寧日。

宋傢的滿門都已經殺光瞭，隻剩下一個宋岑，他對朝廷自然是恨之入骨。叛黨在上京的瘋狂，又何嘗不是宋岑對朝廷報復的表現。

而且，宋傢在風國的實力不容小覷，尤其是開元銀號，讓宋傢手裡掌握瞭大量的金銀，隻要宋傢還有餘孽存在，便可以利用宋傢遺留下的巨額財富，招兵買馬，組建叛黨。

這當真是心腹之患，必須得盡快鏟除。

上官秀問道：宋傢的開元銀號都已經查封幹凈瞭嗎？

殿下，開元銀號的各地分店，現已全部查封。

我問的不是明面上的店鋪，而是藏於暗中的地下金庫銀庫。

這……微臣正著手去查！

開元銀號賬面上的窟窿有多大？

據查，共有兩千萬兩的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