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感覺自己成瞭一隻大熊貓,被王蓮華、盛明豐輪番帶出去“炫耀”。
一整個年節,盛夏幾乎每天都在飯局上度過,她已經好多年沒有見過王蓮華的那些朋友,也許久沒見過盛傢那一傢子親戚。
飯局總是以“我看這是誰,是河清大學的高材生呀”開始,以“我傢孩子要是這麼有出息我做夢都要笑醒瞭,XX呀,要向盛夏姐姐多學習知道嗎”結束。
其餘時間,盛夏都泡在駕校,暑假考過瞭科目一,科目二掛瞭,盛明豐找瞭人單獨教她,可補考還是沒過,所以隻能寒假繼續死磕。
侯駿岐好不容易回國,拉瞭個小群,說一定要聚一聚。大傢都興奮不已,聚是肯定要聚,就是時間統一不下來,討論瞭好幾天,盛夏也沒看具體是怎麼討論的,隻看見侯駿岐最終發在群公告的時間,她確實有空,於是想都沒想,就在群裡回復:“我都可以啊!”
隻見張澍接:“你確定嗎?”
侯駿岐:“韓笑陪他媽出國旅遊初八才回來,我初十得回加拿大瞭,就初九這天行,大傢克服克服。”
吳鵬程:“看你挑的好日子,情人節,可以帶傢屬的話我就參加。”
劉會安:“你女朋友不是你們學校的?她要來南理?”
吳鵬程:“誰說我要帶女朋友的?”
韓笑:“程哥,學校一個傢裡一個?”
劉會安:“別吧。”
張澍:“@吳鵬程那你別參加,惡心。”
吳鵬程:“靠,開個玩笑。”
侯駿岐:“不好笑啊老吳。”
辛筱禾:“這不是你們兄弟小群好吧,再這種畫風把你踢出去@吳鵬程。”
吳鵬程:“錯瞭錯瞭,我錯瞭辛姐。”
楊臨宇:“@辛筱禾,寶,不要群體攻擊。”
吳鵬程:“你們看你們看,小情侶已經開始發功瞭,到時候還不紮心死。”
侯駿岐:“這還有一對@張澍@盛夏。”
盛夏:“老實人.jpg"
張澍:“@盛夏,寶,不要群體攻擊。”
吳鵬程:我刀呢?”
侯駿岐:“血淋淋jpg,給。”
辛筱禾:“@盛夏,寶,帶上桃子啊!猴哥別著急啊,你有官配啊忘瞭嗎?”
小麥:“對啊啊聽說@盛夏閨蜜好可愛,要ruarua!"
嵐嵐:“帶上吧帶上吧!他們男生人數比我們多呢嗚嗚!”
給兄弟牽線搭橋的事,男生總是格外積極,對桃子自然無比歡迎,開始七嘴八舌給侯駿岐出主意,怎麼在女生面前好好表現。
盛夏:“那我問問她吧。”
桃之芝矜持不過三分鐘,就點頭同意瞭。
小分隊組隊成功,侯駿岐又叫嚷著好不容易聚齊人,不能吃頓飯就完,以後可就一年不如一年齊瞭。
這倒是實話。上瞭大學,各自為前程奔波,這樣的聚會見一次少一次。
於是行程就變成兩天一夜,初八早上一塊回趟附中,剛好學弟學妹們開始補課瞭,老師們也都在,拜訪一下老師,下午等韓笑回來,出發去蓮裡。
上個暑假約的蓮裡燒烤,總算可以吃上瞭。
王蓮華一聽要去的地方就挑瞭挑眉,問道:“你說和誰去?”
“桃子,筱禾,還有筱禾的室友,還有我們班的幾個男生”盛夏越說越小聲。
王蓮華:“幾個男生?”
盛夏當真掰手指頭數:"6個。"
“女生呢?”
“5個。"
“5個人你們怎麼住?”
“之前出去玩也有三個住一屋的”
王蓮華思忖良久,手指在膝蓋上輕叩,最後提要求:“那把你妹妹帶去吧,你和她住一屋。”
這雖然阿璇十分自來熟,但是不好吧?
正為難,王蓮華補充:“要是覺得不好意思,就讓你爸安排一輛車,配個司機,就當是你多帶傢屬的補償。這樣你們也方便。”
“媽”
“要麼就別去,這麼一大群人出去,夜不歸宿,還不得玩瘋瞭。"
“”
盛夏想不通,帶著阿璇不是更瘋?
吳秋璇是舉手舉腳同意,她就喜歡和比她大的人玩。
盛夏在房間裡發愁,不好意思在群裡說,感覺整個群隻有她諸事繁瑣。
吳秋璇鉆進盛夏屋裡,抱著盛夏手臂撒嬌,“姐,你就讓我去吧,我保證不搗亂!你們愛幹嘛幹嘛我覺得不參合!然後會給媽媽一個完美的匯報,怎麼樣?”
“什麼匯報?”
“要不然你以為媽叫我去幹嘛?當然是怕你們,那什麼,不規矩咯?”
“放心,我是張澍哥哥這邊的。”
“”
盛夏隻好先和辛筱禾說瞭這件事,再和張澍也說瞭一嘴,辛筱禾在群裡一吆喝,事情就這麼定瞭,大傢都很開心交通問題得到瞭解決。
初八一大早,六班一行人在學校北門碰頭,王濰親自出來接,老遠就吆喝:“我看著是誰來瞭,我看看上瞭大學有沒有什麼變化!”
走近瞭,他和男生們擁抱,“張澍你小子,上瞭海晏都沒長糙,看來日子很滋潤沒好好學習啊!”
“侯駿岐啊,出國瞭怎麼還瘦瞭呢?國外沒有好吃的?”
“齊修磊!鏡片怎麼又厚瞭,上大學隨便熬夜看小說瞭吧?”
“楊臨宇!你說你怎麼就找上辛姐瞭呢,你看你曬得黑的”
“老王!好好說話!”辛筱禾怒呵,“什麼叫做怎麼就找我瞭,找我怎麼瞭?"
楊臨宇笑呵呵:“我賺瞭我賺瞭。"
王維看向女生們的時候笑瞇瞇,像看自傢閨女,怎麼看怎麼順眼,贊嘆道:“一個個的都越來越漂亮瞭,這要是在街上真不敢認瞭!”
嵐嵐:“我們認您就行啊!”
王濰帶他們去看看他現在帶的班。
王濰今年還帶畢業班,還是個實驗班。
這班級之前的班主任休產假,正好也是教化學的,王濰因為教學成果突出被校領導寄予厚望,算是臨危受命。
六班確實是王濰的驕傲。
一個平行班裡出瞭個狀元,還有一個考上河清的,一個賓夕法尼亞大學,考取211院校的人數過半,不得不說成績斐然。
這會兒班裡正在上數學課,王濰同任課老師交流瞭會兒,讓張澍上去講兩句。
毫無準備的張澍無奈又嫌棄地看著王濰,“你不如讓人傢好好聽課。”
“你們不知道榜樣的力量,精神指導有多重要,當初要不是我一次次找你們談話”王濰語重心長起來,大夥你看我我看你,低頭偷笑。
又來瞭,老王當真一點沒變。
@“同學們,站在我身邊的就是咱們省去年的高考狀元,大傢可能也都認識,我的學生,你們的張澍學長,站在門邊的,也都是你們的學長學姐,有河清大學的,有河宴科技大學的,還有東洲大學的,
今天他們回來看我…"
說到這些閃亮亮的大學名字,王濰臉上的笑肌都快把顴骨頂穿瞭。
“張澍,你來做個代表,說兩句,講點學習方法,或者鼓勵鼓勵學弟學妹們吧!”
掌聲雷動,張澍在王濰期待的眼神中,笑瞭笑,問臺下:“老王是不是挺煩人的?”
王濰臉一沉,臺下一陣竊笑聲。
“我們當時也覺得,挺煩人的。”張澍說這,看一眼盛夏他們站的位置,盛夏他們也微笑著抿嘴點頭同意,王濰臉更黑瞭。
“別著急,上瞭大學就沒有這樣一個煩人的角色在你身邊轉悠瞭,”張澍還是那副調侃的表情,語氣卻稍斂,“上瞭大學,老師上完課就走瞭,佈置作業都是在網上,交作業也在網上,不用和老師碰面的,有問題的話發郵件問,也不用急,過兩三天再查收,因為老師最快也得兩三天回復,作業寫不完也沒關系,沒人催你交,考試沒考好也沒有人批評你,更不會有知心哥哥時間,挺舒服的"
看臺下學弟學妹們漸漸收瞭笑意露出悵然的神情,張澍停頓稍許,反問:“是不是聽著也沒那麼好?現在雖然辛苦,但是你有一群同路人,無論路多難走都不孤獨。”
“王老師讓我給你們打雞血,我沒有資格和身份啊,最希望你考取好成績的,是你的傢人,是你的知心哥哥王老師,是你自己。”
“左右還有一個學期,光陰如梭還是歲月如歌,全看你自己。”
張澍說完,大夥沒什麼反應,因為他沒有激昂的結尾,或者是祝福,就這麼結束瞭。
@他看著王濰,“講完瞭。"
臺下才傳來慢半拍的掌聲。
“多說兩句啊?”王濰鼓勵。
張澍:“數學課每一分鐘都很重要。”
臺下哄笑,站在一旁的數學老師也莞爾,“隨便聊,多聊會兒。”
王濰道:“機會難得,大傢有沒有什麼話要問張澍的,還有幾位學長學姐,也都很優秀。”
好幾個舉手的,有問沖刺階段心態的,也有具體的學習技巧的,張澍言簡意賅,一一解答。
盛夏站在門邊位置,看著他的側臉,那種“他好像有點變瞭,又不知道哪裡變瞭”的感覺又冒瞭出來。
正出神,聽見一位男生問:學長,你說現在有同路人不孤獨,難道大學很孤獨嗎?”
張澍:“我還好,我不孤獨。”
“為什麼?”
就在大傢以為這位狀元學長會說出什麼有哲理的話,隻見他笑瞭笑:“因為我有女朋友。”
臺下哄笑,有女生大著膽子喊:學長這麼優秀剛上大學就談戀愛嗎?”
“因為她也很優秀。”
盛夏聽到問題時就猜到他會這麼答,真聽到瞭也還是臉熱。一旁,辛筱禾和小麥眼神揶揄她,還用肩膀碰她。
學弟學妹們很快就註意到她們的動靜,紛紛看過來,眼神在張澍和盛夏之間好奇地打量,開始切切私語。
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的氣場就是這樣,即便站得很遠,看著也像是關聯人物。
臺上,王濰說:“對,不用猜瞭,你們盛夏學姐,河清大學文學系的大才女,張澍學長的女朋友,
也是我的學生。”
八卦使人興奮,臺下竊竊私語聲更甚,無論男生女生,眼裡都有羨艷,有男生問:學長是怎麼又考狀元又追上學姐的!”
張澍想瞭想:“那要謝謝老王,矜矜業業帶瞭我兩年,還給瞭我寶貴的五分鐘。”
臺下的學弟學妹沒聽懂,辛筱禾他們也沒聽懂,隻能聽出這話是把考狀元歸功於王濰,無疑是給瞭王濰巨大的面子。
五分鐘。
生日那晚的五分鐘。
寶貴的五分鐘。
盛夏聽懂瞭。
王濰也聽懂瞭,佯裝抹眼淚。
張澍很快把課堂讓給數學老師,大夥一塊退出瞭教室,分別去見瞭任課老師們。
@最激動的無疑是付婕,開口就是:“張澍你什麼時候和盛夏結婚,要請老師啊!”
盛夏羞得沒邊瞭。
張澍從容談笑:“付老師那桌擺上雪碧。”
付婕:“哈哈哈哈你懂我!”
辛筱禾:“雪碧?超級嚴厲的雪碧老師?”
付婕:“對,哈哈哈都看見瞭嗎?”
小麥:“哦喲,沒想到沖鋒一線磕天磕地的是您吶?”
盛夏懵瞭,怎麼大傢都知道?
意思說她轉發的願望,大傢也都知道?
天吶!
遲來的掉馬讓人渾身清涼。
一行人在附中轉瞭一圈,到湖邊逗逗孔雀,追趕彪悍的鵝,去小賣部買飲料,最後坐在體育場座位上曬太陽。
“還是南理的氣候舒服。”侯駿岐四仰八叉,感嘆道。
“你說真的嗎?”辛筱禾質疑,“夏天熱得要死,每個晚修都要為開不開空調吵架。”
小麥:“豈止夏天熱得要死,別的地方都下雪瞭,南理還穿短袖。”
嵐嵐:“就是,一年四季都是夏天,一年四季都手臂粘卷子。”
盛夏難得插嘴:“可是南理的青瓜汁好好喝哦,在外面沒喝過。”
辛筱禾笑:“哈哈,是隻有附中的青瓜汁好喝吧?”
盛夏點頭:“好像是這麼回事,可惜是夏季限定。”
辛筱禾:“夏季限定,什麼不是呢?”
他們的青春也是夏季限定。
隻有回到南理,才會被無限拉長。
下午,小巴車載著一群風風火火的年輕人去往蓮裡。
酒店是張澍安排的,一傢古色古香的民宿,六間房被包圓瞭。酒店老板就是蓮裡本地人,張蘇瑾的好朋友,搞藝術的,蓮裡開始規劃風景區後,從東洲回歸故裡,開瞭這傢民宿,還沒正式對外營業,很重視他們這批“試睡員”,不僅親自迎接,還給他們準備瞭歡迎水果和甜點。
女生住樓上,男生住樓下。張澍幫盛夏和吳秋璇把行李箱送到房間,交代道:“傍晚要一塊出去采購燒烤用的食材,先想想喜歡吃什麼。”
盛夏:“要自己做嗎?”
“嗯。”
“哇,期待。”
張澍笑笑,很自然地抬起她下巴親瞭親嘴唇,“先休息會。”
“嗯。”
吳秋璇見狀捂眼睛先進瞭房間。
大概因為今天是情人節,房間裡插著幾朵玫瑰,十足浪漫。
張澍下樓瞭,盛夏關門走進房間,隻見吳秋璇躺在床上,撐腮盯著她,笑瞇瞇,“姐,你說,今天這種日子,我和你住一間是不是太過分瞭?”
盛夏叉腰,作勢要兇人,吳秋璇打瞭個滾,“嘻嘻嘻,有需要可以叫我出去哦?”
盛夏:
蓮裡的菜市場很有意思。別的菜市場一進去不是菜蔬就是肉類,蓮裡菜市場進門就是燒烤料攤,
各種燒烤工具也一應俱全,一站就可以備齊,還有攤點賣獨傢配方的,保證菜鳥一夜變身燒烤專傢。
侯駿岐饒有興致,挑得最專心,還跟攤主取經,說到要在加拿大開燒烤店,滿臉憧憬問店主能不能郵國際快遞,一本正經搞笑。
盛夏的手始終被張澍牽著,他左手提瞭滿滿好幾袋的食材,也沒想著要放開她勻一些到右手。
一群年輕人在小鎮上極其招眼,張澍在蓮裡也算是名人瞭,時不時遇上認識的湊上來聊兩句,他語氣隨意地打招呼,對方視線總會落在盛夏身上,他語氣自然地介紹:“女朋友。”
對同齡人也就罷瞭,對長輩也是如此說,盛夏就有些不好意思瞭。
“阿澍就是有出息,考瞭好大學,接著就領對象回傢瞭,真好,真好!”一位大嬸這麼感慨道,笑瞇瞇騎著小電動走瞭。
盛夏乖巧陪小臉,察覺到他扭頭看她,還發出瞭一聲短促的笑,她抬眼,瞪著他,“誰要跟你回傢瞭!"
“不跟嗎?”
“不跟。”
“可是怎麼辦呢,我們住的民宿,前身就是我傢老房子,”他忽然低頭,在她耳邊說,“你住的房間,不巧,正好是我小時候住的房間,這可是你自己挑的。”
本來挺正常的話,為什麼非要貼著耳朵說,好像多曖昧似的。
小題大做,虛張聲勢!
盛夏還狐疑著,張澍笑笑,直起身,拉著她跟上大部隊。
這麼巧?騙人的吧!
晚上的燒烤就在民宿院裡進行,老板提供瞭燒烤臺,還給他們支瞭餐桌,畫架電視往周邊一擺,
男生備餐女生看電視聊天,氛圍有瞭。
吳秋璇和小麥居然是同擔,兩個追星少女聊起來沒完瞭,很快就把愛豆的選秀節目投屏到電視機。
“這個你不是看過無數遍瞭嗎?”陶之芝問吳秋璇。
吳秋璇:“別說話瞭,有新的我還會看這個嗎?”
盛夏扭頭去看,果然是之前一塊在傢看過的。
陶之芝:“之前是誰說瞭,還不如張澍哥哥唱得好聽?”
吳秋璇:“哎呀,張澍哥哥是姐夫瞭嘛,就沒有神秘感瞭,追星要有距離感的知道不?你看,他現在給我姐烤串算瞭,這一點都不偶像。”
張澍聞言,嘴角貌似掛著笑,對做偶像興致缺缺的樣子,幾個男生聽著,也來瞭興致,吳鵬程問:“妹妹,誰唱得好聽?在哪聽的?”
吳秋璇小嘴叭叭就把之前在傢裡看張澍表演視頻的事全抖落瞭。
什麼“我姐都呆瞭”我姐腿傷好一半”麻瞭,真的麻瞭”的話從她嘴裡蹦出來,盛夏真想給她嘴裡塞團棉花。
烤架那邊,張澍接過侯駿岐烤的肉,放餐盤上端過來,坐在盛夏邊上,拿起一串遞給她。
盛夏接過來,直接塞到瞭吳秋璇嘴裡。
煩人的“謠言逼逼機”終於停止逼逼。
張澍又遞給她一串,她下意識接過往嘴裡送。他撐腮在一旁看她吃,問:”好吃嗎?”
盛夏點頭:“好吃。”
“辣不辣?”
“剛好。”
“麻不麻?”
“不麻。”
“不麻?那加點?”
盛夏咬烤肉的動作頓住,瞥他一眼,他果然抿著嘴在忍笑。
“不吃瞭!”
這人怎麼如此煩人。
她也隻是說說而已,說完還是小口小口吃著,隻是不看他。
張澍等她吃完,遞瞭紙巾過來,她接過,隨意擦瞭擦,正準備喝水,下巴被抬起,他唇印下來,
吮吸瞭一下她剛吃過燒烤的嘴唇。
“麻瞭,誰說不麻?”說完,自己拿起一串,一口半串肉入口。
他動作太快瞭,以至於除瞭盛夏自己,各自忙活的人們壓根沒有註意到。
南理的春節天氣總是熱得不像冬季,但是到瞭晚上會稍微降溫,涼風時不時吹來,在炭火邊上吃燒烤喝啤酒別提多愜意。
光喝酒沒意思,很快就開始玩上祝酒遊戲,盛夏這個新手並沒有什麼好運氣,即便有張澍掩護還是喝瞭不少酒,暈乎乎的,身上披著張澍的外套,整個人幾乎掛在瞭張澍胳膊上。
“先去睡?”他低聲問。
“嗯心心”盛夏彎彎繞繞出聲,“不要,開心,要和大傢在一塊。”
張澍捧著她臉頰撫瞭撫,“想睡告訴我。”
“哦。”
辛筱禾又張羅著換遊戲瞭,這回要玩“我是你不是”。
盛夏沒玩過,但玩過一輪就明白瞭,大傢都有點喝高瞭,說什麼的都有,從開始的“我是學物理系的你不是”到後來的“我是b罩杯你不是”.
誰不要臉誰就能贏。
剛開始張澍還強調,這裡有高中生,誰知道吳秋璇的發言一次比一次厲害,喝酒也是,吳鵬程都自愧不如。
齊修磊是男生那邊最受欺負的,背景過於單純的他幾乎每次都要喝。
輪到他,他搖搖晃晃起來,發瞭狠:“我是處你不是。”
他就是想讓一直懟他的吳鵬程喝。
行吧,吳鵬程確實確實不是,乖乖喝酒。
這輪輸傢太少,滿座都是處。
半晌,大夥發現,辛筱禾和楊臨宇緩緩舉起瞭酒杯,在角落喝瞭個交杯酒。
“哇靠!勁爆啊朋友們!”
吳鵬程:“我這一輪是搞出個大新聞瞭是不是?”
韓笑:“什麼時候啊天吶?”
齊修磊:“阿宇你出息瞭,居然比澍哥快!”
楊臨宇:
張澍:
盛夏已經完全迷糊瞭,但是能感受到摟著她肩膀的手緊瞭緊,還不自然地在她肩膀上下搓瞭搓。
吳鵬程笑得開懷:“我要笑死瞭,這樣吧,我們就定個處男處女酒,以後每次聚會,誰還是,就先喝,別讓兄弟姐妹們問,行不行?”
如此荒唐的提議,要放平時估計沒有人理會,但或許是炭火過於炙熱,或許是電視機裡的背景音樂過於旖旎,總之大傢呼呼呵呵地舉杯,竟然就這麼定瞭。
集體的遊戲告一段落,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玩遊戲,盛夏躺在張澍膝蓋上,聽著他有一句沒一句地應答別人的話。
從這個角度仰視他,下頜折線完美,越來越分明瞭,扭頭時脖子上的筋脈也格外清晰,脊背更加寬闊瞭,喉結還是那樣,兇器一般,酒一過,上下滾動。
她知道近來老覺得他變瞭是為什麼瞭。
男人。
他忽然想到這個詞。
她的少年,在慢慢的,變得更加男人瞭。
正癡癡望著,男人忽然低頭,稍微歪腦袋,問:“想睡瞭嗎?”
“有點瞭。"
他輕輕拍她的臉,“我送你回去。”
盛夏抱著他的手臂站起來,人已經不穩瞭,張澍將她整個摟在懷裡,別過頭對侯駿岐他們交代,“我先欠一杯。”
隨後攬著盛夏就上樓瞭。
身後,吳鵬程道:“嘖嘖,想不到一個學期過去瞭,阿澍還是個處男,不知道今晚行不行。”
侯駿岐道:“你懂個屁啊!”
陶之芝忽然看向侯駿岐:“你懂?”
侯駿岐沒意識到是誰問他,一遍啃烤肉一遍含糊道:“我當然懂瞭,阿澍和盛夏又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就是,不知道怎麼說,反正不一樣。”
“我懂你意思。”
吳鵬程:?
這都是什麼人啊!
一過瞭樓梯拐角,盛夏感覺身邊的人腳步一停,她也頓住,剛要扭頭看他,整個人就被大力一推,就在她以為她要撞到扶手的時候,腰後墊瞭一支手臂,接著,面前的人壓著吻瞭上來。
耳邊,盛夏把僅隔著一堵樓梯墻面的院外的對話聽瞭個全。
處男今晚行不行阿澍和盛夏不一樣哪裡不一樣?
哪裡?
他含吻,吮吸,嘴上動作輕柔,腰間的手卻用力得要命,身體也越來越逼近,直壓得盛夏整個上半身都懸空在瞭扶手外邊。
長發飄飛,她仰著頭,感覺腰都快斷瞭,巨大的不安全感讓她喃瞭聲:“阿澍”
張澍埋頭在她頸間,忽然直起身,一把將她攔腰抱起。
盛夏本來就暈,一下子六神無主,隻下意識摟緊他脖子,他穩穩抱著她上樓,到瞭門口放下她,
從她上衣口袋拿出房卡刷門,扭開門,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將人往房間裡扯,兩手掐著她的腰一把將人提到吧臺上,抬頭就吻瞭上來。
他怎麼如此熟悉這間房間?
他怎麼知道這裡有個吧臺?
他今晚喝瞭啤酒,又喝瞭洋酒,盛夏喝的果酒,口腔裡多種酒味混合著,席卷瞭所有的嗅覺。
奇異的是,竟然不難聞,混合、攪動後愈發馥鬱。
屋裡沒插電卡沒開燈,黑漆漆的,門沒關,門縫灑進來一束光,也讓樓下院裡的談笑聲湧進這旖旎的一方天地。
院裡歡聲笑語,屋內,有人在忘情地接吻。
從啄吻到啃噬,他吻得急切,片刻不讓她喘息,有時候窒息也讓人瘋狂,比如此刻的盛夏。
不知道這麼交頸吻瞭多久,盛夏隻感覺坐著的吧臺從冰涼變得溫熱,他才放開她,對視不過一瞬,她氣息還未平穩,忽然又騰空而起,他抱著她,隨著她一起,兩具身體一同扔進柔軟的床。
他靜靜看著她,兩個人的喘息聲就像是某種信號,而他的停頓,像是某種征詢。
適應瞭黑暗,盛夏也大膽地打量他。
深邃的眼窩,呼吸著炙熱氣息的高挺鼻梁,喘息著的微張唇,還有永遠吸引第一視線的喉結。
盛夏抬手輕撫上去,按壓瞭一下,是十分柔軟的凸起,可為什麼看起來這麼駭人呢?
不,不是駭人。
盛夏終於承認,是性感。
從她第一次看到他的喉結,心臟就難以抑制地狂跳。
這不是害怕。
是被勾引瞭。
張澍剛剛平復的呼吸節奏又亂瞭,“寶貝,別摸瞭…”
盛夏不管,反問:“這裡面有什麼啊?”
張澍聲音喑啞:“喉結。”
“我當然知道是喉結,喉結是什麼,為什麼你的這麼大?”
要命瞭!
張澍:“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
“我想親一下看看。”
盛夏說著,已經摟著他的脖子湊上去,親瞭一口。
沒什麼感覺,再親一口,學他親吻她耳廓的動作,伸出瞭一點舌頭,就這麼擦過那一點凸起,它上下滾瞭滾,盛夏滿意地追著它滾動的方向吻。
“盛、夏!”
“嗯?不可以嗎?”
下一秒,盛夏兩隻手都被扣著舉過頭頂,壓在床上。
張澍膝蓋頂床跨著她,語氣沉得不像話,“別動瞭。"
他語氣,有點可怕,是盛夏從未聽過的嚴肅,她呆呆點頭。
張澍放開她,起身下瞭床,回到門邊插上門卡,開瞭盞小燈。
盛夏都不知道這麼多開關,他怎麼開得那麼精準的。
隻見他把跌落在地的外套撿起來,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絲絨盒子,又走到床邊,單膝跪上床,從絲絨盒裡取出一條項鏈。
盛夏這才後知後覺自己還躺在床上,這姿勢也太她趕緊坐起,而他剛好就著她坐起的姿勢繞到她身後,給她戴上瞭項鏈。
盛夏摸著鑰匙吊墜,出神。
她剛才幹瞭什麼啊?
身後,張澍的聲音傳來,“情人節快樂,雖然真的很想在這間房間但是,你要是想親什麼別的地方,等下次清醒的時候再說,酒後亂性,不是一個好詞,別有這種回憶…”
說罷,他就下瞭床,外套掛手臂上,擋住瞭腿間,又低頭在她嘴唇啄瞭兩下。
“我先下去,有事叫我。”
“嗯。”她呆呆回復。
他又給她調好空調溫度,交代她最好洗個澡再睡,最後給她留瞭個地燈,關門離開。
盛夏臉熱得不像話。
她剛才,是在求愛嗎?
還,失敗瞭?
酒後亂性。
雖然她不算,他也肯定不是。但是如果以後回憶起來,初夜是這樣的開始,或多或少,有點遺憾吧?
盛夏重新倒回床上,摸著項鏈吊墜發呆。
感覺他隻不過短暫呆瞭一下,房間裡就全是他的味道瞭。
而這張床雖然房子已經整個重新設計翻新過,床也不可能是他以前的床,盛夏還是忽然紅瞭臉,抱著枕頭打瞭個滾,嘴裡啊啊低叫。
小時候的房間.
是真的很曖昧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