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下學期是文學系課最多的一個學期,盛夏又開啟瞭四點一線的生活。她上學期績點3.29,剛好過瞭“良好”等級線,在宿舍四個人裡墊底。她基礎差,即便復習周廢寢忘食,也隻能達到良好,對於這個成績,她有心理準備,但還是有些焦慮。
張澍績點3.78,在他們宿舍居然也差點墊底,在年級排30多名,這已經夠讓盛夏震驚瞭,他們系還有滿績點的神人。
“gpa在貴系根本就是小戰場吧,”廖菁說,“基本上從大二就開始往發論文上和創業上卷瞭,而咱們應該還在琢磨念不念本專業的研究生。”
“他們不考慮考研嗎?”
“他們用得著考嗎?想保本校基本都能保,但是大半要出國的吧?”
“真卷啊。”
“不是普通人能呆的地方。”
盛夏問張澍會不會因此焦慮。
他坦然說:“會。但這不是壞事,至少對我來說不是。被碾壓,有時候是一種幸運,周圍人都比你強,難道不是賺到瞭嗎?”
賺到瞭。
盛夏覺得她也賺到瞭,就是賺得挺辛苦的。
這學期盛夏去海晏的次數更多一點,因為張澍確實太忙瞭,而她有小墨,跑得還快一些。
盛夏很喜歡海晏大學西門外的書店,不同於現在的精品書店,這書店開瞭幾十年瞭,老舊的木樓很有年代感,舊書堆滿角落,能淘到不少絕版書,還提供以書換書服務,店裡還有一隻長毛大橘,慵懶又粘人。
盛夏常常在書店一呆就是半天,反正看書就是她的學習內容。
等張澍忙完瞭,就會過來帶她去吃飯,這書店隻提供簡單的咖啡,沒有簡餐。
如果他有空,也會陪她繼續看一下午書,有時候寫作業,有時候也挑一些書看。
這天盛夏看得過於專註,等書頁翻過半,才註意到他離開對面座位很久瞭,於是到處張望,在一列書架旁找到瞭他。
他席地而坐,坐在幾個穿著校服的初中生中間,除瞭腿長出一大截,其餘毫無違和感,都是低著腦袋,專註得不得瞭,就連翻書的頻率都有點同步。
盛夏莞爾一笑,拿起手機拍下一段視頻素材,走過去,在他面前站定,她以為他在什麼科普類書籍,誰知道他在看金庸的《天龍八部》。
“好看嗎?”盛夏低聲問。
張澍抬頭,見是她,拉著她的手示意她坐下,盛夏沒矯情,坐到他身側,摟著他的胳膊,腦袋靠在他肩頭,註意到他正在看第四部《洞仙歌》,問道:“你喜歡誰?”
張澍翻動書頁,目光沒移開書,淡淡回:“你猜。”
盛夏:
“喬峰?”
張澍挑眉,扭頭看她,“我以為你問的是女性。”
“女性,你喜歡的是我啊。”盛夏脫口而出,害羞隻一瞬,她得意洋洋地看著他。
她現在是抱著他手臂,下巴搭在他肩膀仰腦袋的姿勢,眼神無辜又狡黠,張澍目光從她的眼緩緩移到鼻梁、嘴唇,最後回到眼睛,就著姿勢迅速印下一吻,蜻蜓點水過,才覺得不夠,想要深入,盛夏推瞭推他,眼神示意他:附近有人!
“不管。”
張澍右手把書舉起來完全擋住臉,左手撈過她脖子,歪頭追吻上來。
他的唇軟乎乎,盛夏哪裡抵擋得住。
他吻得深,但時間不長,大概在公共場所還是要臉的,沒有真的說不管就不管,最後戀戀不舍啄幾下便放開瞭她。
書被拿走,盛夏一睜眼就看見一排初中生齊刷刷看著他們,有女孩還煞有其事地雙手遮眼,其實指間的縫比眼睛還大。
猝不及防撞上盛夏的視線,一排腦袋又齊刷刷扭回去,捂著嘴笑嘻嘻。
盛夏這回是真的羞瞭,把腦袋埋進他臂彎裡。
張澍沖幾個男孩笑瞭笑,繼續若無其事看書,看她老半天都沒抬頭,找話題道:“那你喜歡誰?”
盛夏抬起頭,“我喜歡虛竹。”
張澍隨口接:“為什麼?”
盛夏:“和尚,無欲無求。”
張澍:
書店那隻胖橘慢悠悠走過來,盯著他們看瞭好半晌,眼睛都不帶眨的,最後蹲在張澍腿邊蹭啊蹭。
胖橘好像特別喜歡張澍,喜歡趴在他腳邊睡覺,還經常趴在他鍵盤上睡,一個打哈欠伸懶腰的動作就能讓張澍半天的辛苦功虧一簣。
盛夏看著都心疼,而張澍一點也不生氣,隻是無奈笑笑把胖橘抱起扔到書架上,然後他的黑色t恤就會沾滿貓毛,這倒是讓他眉頭緊皺。
好可愛。
貓可愛,他也好可愛。
盛夏常常覺得書店與這個世界有壁,外面的世界飛速運轉著,日新月異,書店裡的時光像是靜止的。
日子好像過得很慢,但實際上時間那麼迅捷,抓不住痕跡。
盛夏看完譚公給的書單的時候,張澍也幾乎把金庸的書看瞭大半。
河宴的天氣越來越像南理,草木繁茂,蟬鳴鼎沸,一切都預示著,萬物歡騰的夏天來瞭,一個學期又快要結束。
匆忙的復習周,他們仍然在書店約會,隻是已經沒有時間再看閑書,盛夏背書背到精神恍惚,張澍的鍵盤聲也沒有停過。
@他的鍵盤聲音不大,而且很有規律,她不覺得吵,有時候聽不到他敲鍵盤,她還有點不適應,背不下去。
有時候看書看乏瞭,就貫徹執行即時約會路線,去博物館,去遊樂園,去展覽館,更多的時候隻是騎著車到處晃,或者用腿丈量這座城市,走到哪算哪,有喜歡的地方,就停留,沒有就一直走,兩個人牽著手,有一句沒一句說話,玩幼稚的文字遊戲:接字成句。
盛夏先出題:“路。”
張澍接:“路邊。”
盛夏:“路邊攤。”
嘿嘿,這個很難吧,接一個字怎麼也不完整。
張澍接:“路邊攤點。”
好吧,厲害。
盛夏:“路邊攤點贊。”
“路邊攤點贊爆。”
“路邊攤點贊爆瞭”
“路邊攤點贊爆瞭嗎?”
這話她沒法接。
輸瞭,親一口。
無聊,但感覺可以玩一輩子。
暑假張澍又有小學期,盛夏先放假。王蓮華和徐遠山帶著鄭冬檸出國旅行瞭,盛夏和吳秋璇被盛明豐接過去住一陣。
但是盛明豐很忙,幾乎不著傢,剛住一周,鄒衛平也要外出,去香港出差,大概是感覺把她們接過來又冷落在傢十分不好意思,就說要帶她們去旅遊購物。
吳秋璇對鄒衛平向來冷淡,但是在花錢這個問題上,她從不手軟,舉手舉腳贊成。
盛夏以在傢寫論文為由拒絕瞭。
吳秋璇幾乎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盛夏就是不去,最終誰也沒扭過她,該走的都走瞭,盛夏一個人在傢,清凈得有些冷清。
她沒有論文要寫。
她隻是有男朋友要陪罷瞭。
獅子月來瞭,張澍的生日來瞭。
盛夏在六月就早早買好瞭東洲音樂節門票,因為音樂節的時間很巧,就在他生日前一天。
不過她還沒有告訴他,想給他一個驚喜。
一直以來,都是他比較註重儀式感,在每一個節日給她準備禮物。
光是這一個學期,就有白色情人節、六一兒童節等等各種名目的“情人節”,還有一年紀念日。
即便他自己也吐槽過資本關於節日的騙局,但還是會給她準備,有時候甚至沒什麼節日也沒有紀念日,就是他覺得好久沒送禮物瞭,就要送一下。
他最喜歡送項鏈,她都不知道他是怎麼搜羅到這麼多漂亮項鏈的,每一條都不俗氣,盛夏已經戴不過來瞭。
被問到為什麼總是送項鏈,張澍想瞭會兒,似乎是沒想到什麼好的回答,反問道:“那下次換手鏈嗎?”
“其實不用一直送禮物的。”
張澍:“你不是就喜歡這些精致的小玩意,一喜歡就跟集郵似的多多益善。”
盛夏短暫噤聲,這個人,能不能回答得浪漫一點?
雖然她已經知道他經濟方面沒問題瞭,還是覺得怪破費的。
之前蓮裡之行,她瞭解到他的經濟來源主要是老屋租金,聽說他還參與瞭民宿的設計,保留瞭一些老建築的痕跡,所以他對每個房間的佈局都很熟悉。
侯駿岐還爆料說,張澍還有一大收入來源是倒騰遊戲賬號,他從高中開始經營,在遊戲論壇上漸漸積累瞭信用,許多玩傢買賣遊戲賬號都以他為中介。
盛夏也知道很多遊戲賬號非常值錢,但中介而已掙不瞭多少吧,幾十塊錢?很厲害的能掙個上百?
事實令人震驚。由於賬號買賣經常出現跑路或者賬號瑕疵的問題,遊戲賬號越值錢,賣主就越謹慎,寧願被扣除部分費用,也願意賣給中介而不是個人,而買主也寧願多花一點錢,保障賬號真正到手以及到手後沒有其它問題,類似二手奢侈品買賣。所以張澍買進賣出一個賬號有時候能掙四位數。
這果然是不需要看人臉色的買賣啊。
於是盛夏也禮尚往來,收到禮物會回禮,但都比他慢半拍,送不到時間點上。
比如一年紀念日都過瞭好幾天,她買的耳機才到。
買之前她還咨詢瞭一下懂行的侯駿岐,結果前腳剛問完,後腳陶之芝就在微信問:“夏夏,你又給澍哥買禮物?”
什麼叫“又”?
盛夏無語,侯駿岐這人,嘴上能不能把點門?
“嗯。”
陶之芝語重心長:“別把臭男人慣壞瞭!澍哥也不行啊!”
慣壞瞭嗎?
盛夏:“加起來都不夠一隻小墨的軟?”
陶之芝:“什麼小墨啊?”
看來侯駿岐也不知道張澍給她買瞭車啊?更不用說後來這些禮物瞭。
盛夏把小墨的照片發給陶之芝。
“我的新車,帥不帥?張澍送的。”
陶之芝:“暗中觀察jpg"
陶之芝:“你們夫婦說話好像啊”
接著她發來一張對話截圖,看內容是侯駿岐截圖瞭發給她的,好幾張。
群名:【光宗耀組】
張澍:圖片張澍:新鞋,帥不帥?
一群人組隊誇贊。
張澍:我老婆送的。
一群人嘔吐。
第二張。
張澍:圖片張澍:新鍵盤,帥不帥?
一群人組隊誇贊。
張澍:我老婆定制的。
一群人省略號。
第三張。
張澍:圖片。
張澍:情侶裝,推薦,但別買完全同款。
吳鵬程:不錯,鏈接。
張澍:等我問我老婆。
吳鵬程:不要瞭,滾。
韓笑:澍哥,盛夏好有錢,富婆貼貼。
張澍:不讓貼,滾。
劉會安:你怎麼老收盛夏禮物,走起小白臉畫風瞭?
張澍:嫉妒使你面目全非。
盛夏看得臉熱。
老婆什麼的。
他在她面前從來沒這麼叫過,他們很少像別的情侶那樣親熱地稱呼對方,因為在一塊的時候,壓根不需要稱呼。
他隻有偶爾,接吻時間很長的時候,間隙會低聲叫她寶寶,寶貝老婆。她沒聽過。
他對他的朋友說話,竟然是這樣稱呼她的這一次她一定準時送達祝福。
陶之芝是第一個知道消息的,直接把聊天記錄發群裡。
【暴富心得交流群】
陶之芝:“不能讓我一個人嫉妒。”
辛筱禾:“一時間不知道該嫉妒誰比較合適。得瞭,澍哥又要在他們群裡炫耀瞭,然後楊臨宇又要哭著說我不愛他瞭。”
小麥:“要去東洲啊?單獨啊?夏啊,你這是送音樂節門票,還是送自己啊?”
盛夏:“”
嵐嵐:“我覺得這個省略號大有文章。”
辛筱禾:“沖啊寶貝!澍哥一看就很好睡。”
嵐嵐:“截圖瞭,發楊臨宇。”
辛筱禾:“隨便發,事實好不啦?不讓說?”
小麥:笑死,悄咪咪說,我也覺得。”
辛筱禾:“你可別悄咪咪瞭,高中的時候,猜測澍哥那什麼尺寸瞭得的難道不是你?”
小麥:“此時一個沒有地位的群友下線瞭.jpg"
陶之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盛夏:“內部討論,註意保密。”
陶之芝:“我發現我親愛的閨蜜沒有反駁送自己這件事。”
嵐嵐:“你的發現很瞭不起。”
盛夏:“此時一個沒有地位的群友下線瞭.jpg"
辛筱禾:“夏啊,記得這幾天好好塗身體乳啊,還要刮腋毛!”
小麥:“哈哈哈哈哈你好掃興!”
辛筱禾:“珍貴的經驗之談。”
嵐嵐:“那楊臨宇,怎麼樣,有沒有秒?”
辛筱禾:“說實話,無從對比,我也不知道,我靜待盛夏凱旋。”
一位沒有地位的群友默默窺屏,再也沒敢冒頭。
張澍7月底才放假,又因為給師兄幫忙多留瞭幾天,本來想留在學校多跟幾個實驗,但實在想念盛夏,還是在8月中旬回到瞭南理。
他給她發瞭個定位:“回來瞭。"
盛夏:“搓搓手.jpg"
張澍皺瞭皺眉,“最近都跟誰聊天瞭?”
盛夏:“?”
張澍:“表情包奇奇怪怪。”
盛夏沒回答他,隻發來兩張圖,音樂節門票二維碼和場地附近酒店訂單。
盛夏:“我們去海邊吧?”
張澍有短暫的疑惑,隨後看到音樂節日期就明白瞭。
藍海沙灘音樂節一直辦得不錯,嘉賓名單中也有他喜歡的樂隊,這次就在隔壁東洲辦,他本來也想去的,但想到這個日子應該要和她過,就作罷。
她那麼喜靜,應該不會喜歡音樂節那種“群魔亂舞”的環境,音樂會更適合她。
沒想到她買瞭票,連酒店都訂好瞭。
張澍瞥一眼酒店訂單。
豪華大床房日期:8.19-8.20住客:2人“盛夏。”他點大名。
盛夏:“不敢說話.jpg”一張小女孩縮在衣櫃角落瑟瑟發照的表情包。
張澍無奈笑瞭一聲,這一看就是辛筱禾的表情包。
“隻訂瞭一間?大床房?”他還是問瞭句,畢竟她這迷糊樣,少訂或者訂錯房型都有可能,那他再補訂就行。
盛夏:“乖巧jpg”奧特曼撐腮。
張澍笑不出來瞭。
雖然這會兒她看不見他,張澍還是忽然脊背一緊,一陣燥熱,他不自然地咳嗽一聲,有點茫然地瓷瞭幾秒,拿著手機的手不自然地垂落在腿邊。
隨即他又拿起手機看一遍聊天記錄,最後盯著“住客2人”字樣,決定有些事得知會她一聲。
“盛夏,我是正常男人。”
盛夏:“來自底層文豪的肯定.jpg"
這是打算用表情包應付到底瞭。
張澍真想看看現在真正的她是什麼表情,耳根子怕是紅得發紫。
當天晚上,張澍收到侯駿岐發來的文件,壓縮瞭都有好幾個g.
張澍:“這什麼,你要炸瞭我電腦?“
侯駿岐:“寶貴學習資料,獨傢珍藏,拿去參考,不用謝。”
張澍:“用不著。”
侯駿岐:“哦呵?這麼自信?別到時候套套戴反瞭。”
張澍:“滾。”
侯駿岐:“你別不信啊,這概率好大啊,楊臨宇就是。”
19號午飯後,盛夏收拾好行李下樓。
就算是隻有一天的短途旅行,她還是帶瞭個20寸的行李箱,而張澍清清爽爽,就一個雙肩包掛在左肩,他接過行李箱,又牽過她的手,走到路邊攔出租,語氣自然地說出瞭酒店名字。
從頭到尾他們都沒有多少對話,連眼神交流都極少,因為盛夏壓根就不敢看他,聽到酒店名字才急道:“直接打車去嗎?”
“嗯。”
“可以打車到車站坐大巴。”雖然南理與東洲很近,但跨市區打車,很貴!
“太折騰,晚上會很累,保持體力。”張澍說完,才發現不僅是面前的人面紅耳赤,就連出租車師傅都從後視鏡打量他,笑得意味不明。
張澍哭笑不得。
盛夏的表情從驚訝到羞赧再到“你快解釋點什麼啊”的急切焦慮,精彩極瞭。張澍饒有興致地盯著她看。
他本來是打算添句話解釋解釋的,現在覺得,算瞭,嚇嚇她,多有趣啊?邀請他的時候不是很厲害麼?
這間接導致一路無話,張澍給她遞水她都沒喝。
到酒店辦好入住拿到房卡,盛夏有瞭一起住的真實感,開始慫瞭。
這酒店離海邊近,就在音樂節場地附近,辦理入住的大多都是過來參加音樂節的年輕人,幾乎都是成雙入對的。
看別人都大大方方牽手一塊辦入住,盛夏的緊張才稍微緩解。
房間三面見海,敞亮開闊,陽光斜進來,海風拂動窗紗。
盛夏疑惑:“我訂的好像不是這間。”
張澍語氣淡淡:“前臺給升級瞭。"
“怎麼會?”
“可能是房間比較緊張。普通房型超單瞭。"
還有這樣好的事麼?盛夏將信將疑,但是註意力很快就被無敵海景吸引,行李都是張澍拿著,她一身輕松,徑直奔向陽臺吹海風。
下午兩點的太陽白燦燦的,盛夏站瞭會兒熱得遭不住,正打算回房間,腰被人從身後摟住,頸窩鉆進來一個腦袋,頭發紮得她癢癢的,她縮瞭縮脖子,嬉笑著往一旁躲避,不想正好如瞭他的意,他捧著她的臉輕輕一掰,低頭吻瞭個結實。
這是個幹燥的吻。
他隻是用唇瓣壓著她,重重的碾,又輕輕擦過,換個地方摩挲。從下唇到嘴角,從鼻尖到眼眶,
又回到唇瓣,纏綿一會兒,往下在頸脖與耳廓流連。
他手也慢慢放松,離開她的後腦勺,找到她的耳垂,輕輕摩擦而過,振得耳道嗡嗡響盛夏全身緊繃。
一個幹燥的吻,卻比任何一次的舌吻更讓人感覺黏膩潮濕。
她悄悄睜眼,瞥見他被太陽曬得發亮的柔軟頭發,還有微微泛紅的耳朵她仰起頭,用漂亮的頸脖接納他緩慢移動的腦袋,海風瞬間將她的長發吹亂。
烈陽似焰,盛夏被曬得滾燙。
他放她的時候,她脖子都酸瞭,他把下巴擱在她肩頭,調整著急促的呼吸,兩手緊緊摟著她的腰,抱瞭個滿懷。
盛夏能清晰地感受到另一簇烈焰。
“要午睡還是出去吃點?”他低聲問。
盛夏還懵著:“你能出去?”
耳邊傳來一聲自嘲的低笑,他輕輕放開她,牽她的手往房間裡走,“我叫個外賣,休息一小時差不多能送到,吃完也好過去檢票瞭。”
“休息?”
張澍摟著她一塊往床上倒,鞋也沒脫,瞇著眼自言自語:“嗯,像虛竹那樣,休息。”
盛夏:
靜靜躺瞭兩分鐘,他起來找手機點外賣,交代說:“你睡會兒,我洗個澡,熱。”
盛夏左右也睡不著,把行李箱打開,換衣服。
為瞭融入音樂節,她也準備瞭“裝備”。
張澍洗好澡出來,看到的就是穿瞭短t、超短褲的盛夏,馬尾高高紮起,肚臍若隱若現。
她邊上還放著一雙系帶馬丁靴,正準備穿。
盛夏聽見聲音,瞥瞭他一眼,他穿著及膝的寬松運動褲,邊走邊套上衣,t恤下擺落下,一寸一寸覆蓋住一塊一塊的腹肌。
她呆瞭呆,他也怔瞭怔,兩個人隔著兩米的距離,四目相對。
張澍撈瞭撈潮濕的頭發,甩出一圈細密的水霧,他走過來坐在床邊,上下打量她一眼,忽然把她扯到跟前,“穿的誰的衣服啊?”
盛夏站在他腿間,低頭看他濕潤的臉,眉毛睫毛上都還覆蓋著淡淡水汽,英俊得讓人恍惚。
“我自己的衣服啊。”
“特意買的?”
“嗯呢。”
張澍淺淺皺眉。
盛夏抿嘴:“不好看嗎?”
“沒有,”張澍低頭,瞥一眼白得晃眼的腿,“外面很曬。”
“沒事,我不太容易曬黑。”
“會曬傷。”
“噴防曬,我帶瞭。"
張澍一時語塞,“行吧。”
說話就說話,又拽下她腦袋吻個沒完。
剛才是扭脖子,現在是低頭,盛夏脖子好累哦!
吃飽喝足,他們出發去音樂節會場。
盛夏第一次參加音樂節,在網上做瞭許多攻略,帶瞭充氣沙發,還有各種零食飲料,沒想到統統在門口被沒收,最後兩手空空進瞭會場。
“好氣!”
張澍舉著手機在拍她生氣的樣子,她更氣瞭,伸手要搶,他眼疾手快高高舉起,她又撲進他懷裡,張澍笑得開懷,順勢摟著她。
“你這招都用多少回瞭?”
“屢試不爽,為什麼不用。”
他關閉拍攝,揉揉她腦袋,從褲兜裡摸出一根棒棒糖,“給。”
盛夏驚喜道:“你怎麼還有?”
“難不成檢查的摸我褲兜?”
“.
那你還有嗎?”
“沒瞭,再多不文明瞭。"
他白色t恤外套瞭件淺藍色長袖襯衫,袖子挽到小臂中間。
盛夏都替他熱,大概帥哥就是這樣,熱算什麼,穿搭層次感要有。
夜幕籠罩下來,沙灘上人頭攢動,忽然急促的電吉他音浪翻湧而來,沙灘上的人們忽然沸騰起來音樂節就這麼開幕瞭。
盛夏躺坐在張澍剛買的充氣沙發上,壓根沒留意,她還以為有報幕的,這一聲著實讓她嚇一跳,
尖叫一聲,下意識就撲進他懷裡,下一秒耳朵被一雙溫熱的手捂住瞭。
等音樂聲保持正常輸出,張澍才松開手,詢問:“還適應嗎?”
旁邊幾個站著的男女瞥向他們,眼神有些嫌棄。
盛夏有點不好意思,抱歉地看向張澍,她知道他已經選擇瞭遠離主舞臺和音響的地方,他們是vip票,明明可以站到最前排去。
“有點突然,現在好瞭。"
“我耳朵也炸瞭一下,”張澍揉揉她耳垂,“別緊張,覺得不好玩就說,我們隨時走。”
盛夏搖搖頭:“那怎麼行,有你喜歡的樂隊!而且很熱鬧,會很好玩的!”
“我也第一次來,兩個土鱉一起探索一下潮人們的世界,”張澍安撫道,“熱場子的歌都有點躁,一會也有節奏慢的歌。”
盛夏摟緊他的腰,好唔,一起做土鱉,感覺很好啊。
可是他去過那麼多livehouse,自己也是玩過樂隊的,怎麼可能真的和她一樣?不過是照顧她的情緒罷瞭。
他們坐著聽瞭一首接一首的歌,張澍中間離開過一次,帶瞭小吃回來。
盛夏心滿意足,建議:“你喜歡的樂隊要來瞭,我們去vip區吧?”
張澍:“那邊很鬧,很擠,在這也一樣。”
盛夏執著,拽著他的手臂,“走!”
張澍牽著她鉆進揮舞手臂的人群裡。
這一片氛圍完全不一樣,大傢好像都是用生命在吶喊,幾乎每一首都能跟著唱。
大型戶外蹦迪現場。
盛夏確實有些不適應,周圍的體味、汗味混雜著香水味,熏得人頭暈。
張澍低頭問:“太擠瞭,回去?”
盛夏搖頭。
張澍忽然脫下襯衫,甩瞭甩袖子,系在她腰間,然後在她身前蹲下瞭,“上來。”
“啊?”
“給你一個騎在我頭頂的機會。”
盛夏懵,在他的指揮下跨腿,坐到瞭他肩膀上,扶著他腦袋保持平衡,他緩緩站立,她的視野爬過幢幢人影逐漸變得開闊。
舞臺完整清晰地顯露,視野下方是五顏六色的腦袋。
哇,高個子的世界。
周圍許多人看瞭過來,就連搖臂攝像機也扭瞭過來,盛夏忽然看到自己出現在大屏幕上。
臺下傳來尖叫和起哄,更多的人追著搖臂的方向看瞭過來。
盛夏不知道作何反應,隻低頭看著張澍,“嗚嗚怎麼辦?”
她羞赧的樣子也完全暴露在大屏幕。
“你打招呼啊,你害羞,得逞的是導播。”
盛夏抬頭時,畫面已經切回舞臺,因為,新的樂隊上臺瞭!
“你喜歡的樂隊!阿澍你這樣能看到嗎?”
“能。”
“放我下來呀!”
“不放。”
臺上,樂隊主唱介紹瞭樂隊成員,“話不多說,大傢玩得開心!”
然後一聲鼓響,開演。
“阿澍,他說話都和你一樣呢!”
她興奮地叫,身子一晃一晃。
張澍笑著,抓緊她的腿。
這個樂隊顯然人氣最旺,周圍歡呼聲跟唱聲此起彼伏,還有人揮舞著旗子,上邊寫:初夜留給最愛的姑娘。
盛夏莫名圊。
一曲終瞭,主唱擺擺手讓大傢安靜,“好瞭,下面這首歌,你可以給你喜歡的人打電話,如果ta在現場,你們可以接吻瞭,如果都沒有,看看周圍,緣分可能就來瞭。"
說罷,沒給觀眾反應時間,音樂緩緩流動,主唱的聲線從剛才的狂野忽然變得溫柔。
海風拂動燥熱的夜晚,人心被歌聲撩撥。
搖臂攝像機四處橫掃,大屏幕上,情侶們忘情接吻,陌生人從被拍到的震驚害羞,再到大著膽子擁抱旁邊的陌生人,氣氛纏綿又熱烈。
盛夏再一次被攝像機捕捉,這一次她沒有再躲,對著鏡頭笑瞭笑,忽然低頭,“阿澍,我要跟你接吻。”
張澍被這一句震懵瞭,幾乎要站不穩,下一秒,他笑得肆意,仰起頭。
盛夏艱難低頭,捧著他的腦袋,落下一吻。
屏幕上,漂亮得過分的女孩騎在男生肩膀上,腰間的男士襯衫遮住瞭可能走光的臀部,襯衫衣擺下邊,兩條細白的長腿勾著男生結實的臂膀。
男生側臉輪廓立體硬朗,高高仰起的脖頸上頸筋繃直,喉結凸起,大手扣著女生的大腿維持她的平衡,手與腿的膚色在攝像頭的強光下呈現油畫般高對比的色差。
畫面像一副音樂節宣傳海報。
“帥哥好腰!”
“臥槽這對好靚好配!”
“絕瞭,神仙觀眾合集得有這對一席之地。”
周圍歡呼聲震天。
很多人在拍照。
盛夏心尖打著顫,攝像機已經移開,屏幕上換瞭別人,她的心跳難以平復——剛才,是她在大庭廣眾主動吻他嗎?
是她嗎?
張澍仍仰頭,但隻要她不彎腰低頭,他這個姿勢壓根看不見她。
但她能看見他嘴角的笑意。
一首歌結束,都沒有落下去。
他們提前離開瞭,卻不是盛夏提的。
張澍喜歡的樂隊演完,他放下她,在她耳邊問:“回去吧?”
盛夏咬著下唇,讀懂瞭他的眼神,“嗯。”
他牽著她穿過人群,在松軟的沙灘上企圖狂奔,但是盛夏的鞋子裡全是沙,她走不快。
張澍脫瞭鞋,讓她提著,然後一把將她抱起,踩著滾燙的沙子步步穩健,越走越快。
電梯裡。一切仿佛重演,他們沉默著分立電梯兩側。
不同的是,他們的手緊緊牽著。
“我在想事情。”張澍忽然說。
盛夏忍不住笑,“哦。”
他在解釋自己的沉默。
“想什麼事?”她沒話找話。
“你。”
“叮”的一聲,電梯到瞭樓層,張澍猛摁瞭好幾下開門鍵,好像這樣門會開得更快似的。
他刷開房門側身讓她先過,可好像忽然後悔瞭似的,沒等她進門就拽住她困在他胸膛和墻壁間,
他甩上門,兩手撐著墻,氣息瞬間逼近,在黑暗中準確捉住瞭她的唇,含著下唇吮吸。
“阿澍”
“嗯?”
她仰著頭,手下意識地攀附他的腰,張澍嘴上動作一狠,吮得她下唇發麻,嚶嚀瞭一聲。
他的舌順勢入侵,攪著她的,絲毫不讓躲,追著含吮,就這樣他還覺得不夠,摟過她的腰,扣著腦袋吻,礙事的鼻子相互碰撞擠壓,他腦袋轉動換瞭個方向,吻得更兇瞭。
可今天就跟心空瞭似的,怎麼吻都不盡興,欲望好像填不滿。
盛夏也覺得今天格外不同,身體想要無限貼近他,環住他的腰越收越緊,向前邁步,輕輕墊腳去迎接他的吻,他明顯動作一頓,她趁勢伸舌頭,鉆進他口腔,學他的動作,吮一下唇瓣,勾一勾舌尖,纏住他的,舔一舔“盛夏”
“阿澍,我要和你接吻。”
“咔”的一聲,她耳邊傳來電卡落入卡槽通電的聲音。
隨後房間裡燈光亮起,他伸手“咔咔咔”摁掉幾盞,隻留瞭一盞地燈。
做這些動作的時候,他沒離開她的唇,睜著眼,看到她沉溺在自己懷裡,血液在這一刻不可控制地奔湧沸騰。
盛夏感覺身體忽然騰空,她再次八爪魚似的圈著他。
張澍短促地笑一聲:“這麼會賴?沒有骨頭的?”
“唔,沒有。”
他抱著她往房間裡走,邊走邊拽掉她的鞋。
嘴唇重新印上來,纏吻著跌落她躺下,腿還勾著他。
他撐起身子,眼神是無焦距的,卻又像死死鎖著她,“寶貝,我們試試吧,好不好?”
盛夏眼睛裡是他英俊的輪廓,鼻息裡是他的氣息。
他在說什麼?
她沒聽清,隻覺得很好聽,還想聽。
她迷茫地看著他。
張澍俯下身,在她耳邊重復:“試試,不止接吻,好不好?”
“轟”
盛夏心底裡有什麼東西被擊潰,轟然倒塌。
他,在問她,好不好。
“可不可以?寶寶,寶寶.
”
“寶貝”
“你看看我?”
他不斷地叫著她,細細密密親吻著她,熱氣噴灑,盛夏一陣又一陣地輕顫。
“嗯"
她聲音細若蚊蠅,鉆進張澍耳朵裡,啄一下他,又麻又癢,讓人想捉住它使勁報復。
海風越晚越猖狂,呼嘯卷過窗簾,翻飛拍打,噼啪響。
盛夏認真抹瞭好幾天身體乳,似乎確有奇效,因為他好像愛不釋手,光是看,就看瞭很久,久到她煩瞭,一腳踹上他的臉,頂開。
而張澍覺得,侯駿岐給的學習資料確實一點參考意義都沒有。
因為他大腦一片空白,一切全憑本能。
他又後悔沒有看,以至於真的有那麼一點無措,天分在過分的在意面前,絲毫調動不起來。
緊張,笨拙,慌亂。
一切應該不屬於張澍的詞,都印刻在他身上。
盛夏洗好澡趴在枕頭上,不想動彈。
浴室裡水聲嘩嘩,還伴隨著他的幾聲輕哼。
他還有興致唱歌?
越想越氣。
張澍從浴室裡出來猛地在臉上親瞭幾口。
他撐起半邊身,“哪兒,哪兒斷瞭,我看看,你不是沒有骨頭的嗎?怎麼會斷?”
“張澍!”
“嗯?”他眉眼藏不住笑,“再叫一聲。”
“張、澍!”
“嗯,真乖。”
他吧唧又親上一口,滿足地躺下,瞇著眼在她頸脖裡鉆,輕輕給她捏手。
“給你揉骨頭,睡吧。”
他手掌很熱,揉著還挺舒服的,盛夏帶著疲憊短暫地瞇瞭會兒,忽然睜開眼,扭頭看他,果然見他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盛夏嘴角一彎,笑瞭笑。
“不是骨頭都斷瞭,笑什麼?”
盛夏拽起被子蓋住眼睛。
他拉下被子,執著問:笑什麼呢?”
盛夏眼睛眨巴眨巴,“就是,生日快樂,阿澍。”
張澍翻身,撐著身子圈著她的腦袋,捧著她的臉,手指描摹著她的眉毛,一下又一下。
“你怎麼這麼好看?”他低語。
盛夏一動不動,“你也好看。”
張澍彎瞭彎唇,在她額間落下輕柔的一吻,“你確實是我收到過的,最好的禮物。”
他玩著她的頭發,從頭頂捋到耳後,“但我指的不是這個,你也不是一份生日禮物,你是你自己。”
盛夏望著他,“我知道。”
她也沒有把自己當成一份禮物,她隻是覺得,合適瞭,就沒有必要扭捏。
隻是恰好在這一天而已。
“你知道我什麼時候想和你結婚的嗎?”他語氣隨意地問。
盛夏心口卻不隨意地一緊,話題怎麼如此跳躍。
她沒有猜,他也不等她說話,自顧自開口:“你說你也會吃醋的時候。”
盛夏一時沒有想起來。
他補充:“在醫院。”
在醫院,她委委屈屈地說,她也有吃醋,她知道什麼是吃醋。@那時候,他就想,他不僅是喜歡她瞭,他一定要和這個女孩子結婚。
“為什麼?”她問。她想不明白,吃醋有什麼特別的?
“因為我想得到你,又怕嚇到你,但是隻要你有一點點靠近我的意思,那我就沒可能再放手瞭。"
凌晨的時候盛夏醒過一回,因為太熱瞭。
她輕手輕腳把他的胳膊拿走,正要翻身,又被撈回去瞭。
她扭頭,以為他醒瞭,但是他雙目輕闔,呼吸悠長,仍是睡著的。
她順勢轉過身,昨夜沒有關地燈,這會兒她能將他看得很清晰。
濃黑的眉毛,白而透的眼皮,睫毛長而粗,挺直的鼻梁,中間有恰到好處的一點凸起。
真好看。
尤其是鼻子,怎麼能有人長這樣好看的鼻子,無論是側面還是正面都是整形醫院模版都做不出的樣子。
她從被子底下抽出手,感覺已經不酸瞭。
始手正要戳戳他凸起的鼻梁骨,就被手腕上亮閃閃的細鏈吸引瞭目光。
一條銀色的手鏈,墜著一朵茉莉花。
它當然不是憑空出現的。
明明是他的生日,他怎麼又給她送禮物?
盛夏凌上去,在他鼻尖親瞭親。
張湖吸瞭吸鼻子轉醒,眼神有點迷范,手臂卻下意識接緊瞭她,警瞭眼窗外,但厚重的窗簾透不進半點光,“天亮瞭嗎?”
盛夏搖搖頭,“沒。
他晃瞭晃手臂,“那不再睡會兒?
我好熱哦,你放開我睡好不好?"她打著商量。
張澎晚她一眼,一副“你在說什麼夢話”的表情,伸長手臂去調試床頭的空調控制面板,將溫度調低瞭些,整個人又完全圈住她,“現在不熱瞭。
盛夏不舒服,腿在被子下抖落,想讓涼風進來。
張滋鼻息裡嘆出一口氣,“你把我弄醒瞭。
盛夏股大眼睛。
唱一
這下無論熱不熱,盛夏都睡得格外沉,醒來已經九點。
她身體完全解放,他不在床上,她左右張望,房間裡沒有人。
盛夏想起床洗,但探瞭揉腰,感覺好乏,又跌回床上犯懶,拿過手機查看消息。
兩個宿舍群都99+的消息提示。
大學宿舍群:
廖菁:“沒醒呢吧?起來會不會嚇死。
鐘路姨:“一夜爆紅。
廖菁:“存著當屏保吧!”
盛夏不明所以,往上翻。
原來是昨晚藍海音樂節上瞭熱搜,觀眾互動環節也有不少人在討論,其中以他們親吻的照片熱度最高。
稱不上爆火,但是認識他們的都能認出來,文學系大群裡都有人在問那個女生是不是盛夏。
就連吳秋璇也發微信來問:“姐?你去藍海音樂節瞭?你不是在傢寫論文嗎?
滿不住瞭。
慶幸的是,這類報道,中年人一般不會關註。
【暴富心得交流群】就更熱鬧瞭,盛夏幾乎不敢打開。
前排全是感嘆號和彩虹底,這幾個女人大半夜在群裡發瘋。
後邊就全是呼叫盛夏的。
辛餃禾:“別叫瞭,她現在哪有力氣看手機?
小麥:“零嘎,我看不懂看不懂!”
嵐嵐:“已經消失三個小時瞭,真的有人能做到晚上的休閑時間三個小時不看手機?
辛餃禾:“三小時?哥噴藥瞭?”
陶之芝:“有沒有一種可能,隻是睡著瞭呢?
辛彼禾:“我寧願相信廚哥天賦異票,真的。
小麥:“睡那麼早嗎?我們九點多就開始呼叫她誤?
九點多,他們確實是那個點剛回來。
但是,三小時,不至於不至於。
過程確實挺曲折,他弄壞瞭好幾個那玩意,不過,是因為搞不清楚正反,不是滑下去瞭,就是勒得悅。
她不敢看,她也不敢問。
幹等。
那個時間,回想起來有些檻尬,但是她當時隻有緊張。
還有這個房間,兩面落地窗,一面陽臺,外邊海天一色一望無際,躺在床上浪漫椅旋,但如果是.....
不能更蓬瞭。
她都不記得她求過他幾次要把兩層窗簾都關上!
之後就順利得多,但她還是疼,隻能想別的辦法,總之,確實是磨叭瞭大半夜。
她沒臉回復消息瞭,她選擇裝死。
這時候張滋從外邊回來瞭,拾回采一泉子早餐。
“起來嗎?”他坐到床邊問。
盛夏翻瞭個身,“不起行不行?”
“行,我去續房。”
盛夏連滾帶爬,趕緊起來洗漱:“不瞭不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