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
男人削薄素淡的唇齒間,溢出瞭這樣兩個滿含著獨特感情的字眼。
猛地睜開眼睛,夜色還是深沉,回轉過瞭頭,少年的容顏仿若能夠照亮這片黑暗的皎潔如玉,煙色的唇瓣蠕動瞭幾下,少年尚顯稚嫩的美麗容顏,透著幾分可愛,段錦睿的指尖,不受自己控制地探出,一陣突如其來的寒風呼嘯而過,受到驚嚇般地將手指縮瞭回來。
深吸瞭一口氣,段錦睿此時方才感受到身上強烈的粘膩不適,他的面色黑沉,現在冷靜下來,連他自己都覺得方才那是中瞭蠱毒還是傻瞭?即便被少年美**|惑,即便心底難忘那份特殊的記憶,也不會主動讓人壓呀!
狠狠都瞪瞭睡得什麼都不知道的少年一眼,使瞭不少力氣,才將八爪魚似的纏住瞭他的少年給掙開,認命地找到瞭自己袍子還幹凈的地方,刷的一下,撕開瞭一塊佈料,從柳墨言腰間拽下瞭瞭水囊,將佈料印濕,已經湊到瞭自己面前,佈巾都印在瞭身上,手卻像是有自我意識一般,一個轉向,湊到慵懶地躺在地上的男人的那處,沾濕的佈巾輕輕地按瞭下去。
段錦睿從來沒有服侍過別人,更何況,少年的這個位置讓他想到自己方才失瞭魂一般的傻瓜舉動。
"本宮還從來沒有對一個人如此好過,你何德何能……"
喃喃著,說到何德何能的時候,段錦睿無奈地笑瞭一聲,真的是敗給自己瞭。
細細地為少年擦拭完那一處位置之後,將佈巾有些笨拙的重洗幹凈,又幫著少年擦拭瞭前面後背,明明很是敏銳的少年,偏偏睡死瞭一般,像是個最乖巧的孩子,老老實實地任由段錦睿擺佈。
男人陰沉的面色,漸漸地緩和瞭下去,唇邊,甚至勾起一抹很淺很淺的笑容,動作越發輕緩:"真的是欠瞭你的……年年!"
慨嘆著,段錦睿不知道,他的眸子,此時此刻,有多麼的柔和。
段錦睿好半天幫著柳墨言將身上的衣服披好,將自己身上隨意擦拭瞭下,才有時間查看自己受傷的腿,那裡的傷口因為方才的情|迷,已經綻裂的更開,本來隻是一道劃傷,現在,卻留下瞭一個血肉模糊的大口子。
輕觸一下,便是一聲悶哼,段錦睿有些驚異,方才他居然都沒有感覺到痛,沒有多想,他從自己破爛的厲害的袍子裡翻瞭半天,好容易找出瞭一瓶金瘡藥,對著傷口直接灑瞭上去,劇烈的刺激,讓他的大腿一陣痙攣,額頭冒出瞭冷汗,沒有等到劇痛緩和,隨手又撕下瞭衣衫下擺的一塊料子,對著傷口,緊緊地一繃,便算是處理瞭傷口瞭。
松瞭一口氣,正要合衣躺下,卻在涼風吹過時抖瞭一下自己的身子,段錦睿沒有什麼在野外獨自生存的經驗,方才與柳墨言肌膚相貼沒有機會感覺冷,處理傷口時也沒有感覺冷,但是,當松懈下來之後,便是刺骨的陰寒。
想到瞭什麼,段錦睿轉身,碰觸柳墨言的肌膚,臉色劇變,那溫度,分明是熱乎乎的燙人,他不會什麼高深的醫術,卻也是知道些醫理的,少年本來便中瞭蛇毒,又和他那樣瞭大半夜,已經體虛瞭,這樣的身體,根本扛不住秋夜的涼風的,滾燙的溫度,若是救治的晚,是會出人命的,尤其是在這種缺醫少藥,沒有遮風擋雨之處的荒郊野外。
段錦睿臉色蒼白,失去瞭那種寒冰般的冷酷無波,比起柳墨言還要像是個病人,他現在後悔死瞭,由著少年的性子放縱,妥協於那常年的愧疚與思念,而沒有強烈地拒絕對方,手顫巍巍地撫上少年燒的通紅的臉頰:"醒醒!年年,你醒醒!"
"你別睡過去,求你,別睡過去......"
段錦睿使勁兒推著柳墨言的身子,從一直沒有反應,到對方不耐煩地嘟囔著,方才還覺得讓人生氣的驕縱,此時,此時成瞭段錦睿唯一的安慰,起碼,柳墨言還沒有完全陷入昏迷,隻要救治的及時,這個少年便還可以對著他耀武揚威,對著他肆意放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