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帝越是這個樣子,葉芷蕓便越覺得惡心,冷瞭安妃二十多年,現在緊張個屁!
墨宸淵此時已經彎下腰,將安妃橫抱瞭起來,長眸間隱忍著一股怒意,微抿的薄唇一語不發,抱著安妃直接離開瞭太德殿。
葉芷蕓眸眼也帶著怒意,對越帝說道:“皇上,母妃身子不適,不宜再繼續出席宮宴,本妃與王爺先扶母妃回宮!”
說完,便大步跟瞭上去,獨留下一眾啞然的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在這時候說話。
越帝心頭正煩著沒地方發泄,一揮手便拿墨宸羽撒氣:“來人!將太子與太子妃帶下去!”
墨宸羽心裡不甘,他緊蜷著袖中的拳頭,最後,還是朝越帝恭瞭一首,拂袖離開!
臨昕妍捂著滿是鮮血的臉,心急的追上去:“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臨昕妍不想就這麼算瞭,可是……光她一個人,根本對抗不瞭葉芷蕓!
“臨丞相!”待墨宸羽跟臨昕妍離開,越帝沉著怒意的眸眼看向臨丞相。
臨丞相心底忽而漏瞭一拍,就聽越帝沉啞的質問瞭一聲:“如此,你可滿意瞭?”
此話一出,殿中大臣傢眷紛紛起身,惶恐的叩向越帝:“臣等該死!請皇上息怒!”
越帝看著跪瞭滿朝的群臣,忍不住吼道:“好好的宮宴!你們就不能消停一會兒!安妃第一次來宮宴,你瞧瞧你們說的都是些什麼話!你們心裡安的都是什麼心啊?”
“臣等惶恐!臣等不敢!”大臣傢眷們個個都垂著頭叩在地上,不敢在這個時候忤逆越帝。
慕宛白垂著的眸子微沉,隻覺戰王府一傢,還真是誰都不好對付。
越帝“哼”的一聲拂袖,滿臉怒容的離開瞭大殿。
座上的皇後像是直到現在都還沒反應過來,滿殿的大臣見皇後沒走,也不敢隨便挪身子。
直到皇後身邊的嬤嬤提醒瞭一聲,皇後這才像丟瞭魂般,由嬤嬤扶著離開大殿。
福陽宮,墨宸淵將安妃緩緩放到榻上,宮女已經端來瞭熱水,葉芷蕓忙擰瞭毛巾,輕輕的給安妃擦幹凈臉上的血跡。
墨宸淵看著自傢母妃臉上的傷痕,長眸醞釀著隱隱的風暴,他緊閉著薄唇一語不發,良久,他轉身邁步,欲離開大殿。
安妃見他要出去,笑瞭笑:“淵兒,你這是要去哪兒,母妃沒事,你別去尋太子他們瞭。”
墨宸淵腳步微頓,沉默瞭片刻,才說道:“兒臣出去透透氣。”
葉芷蕓往他背影看瞭一眼,才心疼的看向安妃:“母妃,你怎能傷瞭自己呢?你這般,倒惹兒臣與王爺心疼瞭。”
安妃隻笑瞭笑:“母妃是你們的長輩呀,總不能隻靠你們兩個吧,這以後你們去瞭邊境,這宮裡可就隻有母妃一人瞭,今天我不給他們點顏色瞧瞧,以後定以為我是個好欺負的。”
若換作從前,她斷不敢這麼做,她不過一個宮女出身,哪有這麼大的勇氣去對抗?
隻是在冷宮的這些年她也想清楚想明白瞭,她兒子進瞭軍營,從一個小兵爬摸打滾到主帥,她怎麼也不能拖瞭兒子的後腿不是?
以前這些事她也管不著,自然省心,今日這事她本想笑笑瞭之,可自傢兒媳都替自己出氣瞭,總不能窩在一旁什麼都不做吧?
既然遇上瞭,那也剛好將她憋在心裡的那口,過時的怨氣給撒出來。
反正這妃位,於她而言可有可無,她這麼一鬧,那些等著看她好戲的人,也能收斂一點,這麼一想,還是值當的。
聽到安妃的話,葉芷蕓微怔:“母妃您知道?”
“這有什麼不知道的?”安妃笑道:“皇上之前收瞭淵兒的兵權,這會兒出事瞭,就把我晉為安妃,就是傻子都能猜出來他要幹什麼,母妃又不是傻子。”
“那也總不能在自己臉上劃這麼一下呀。”葉芷蕓看著還沒止住血的臉,愁眉,這是對自己下瞭多狠的手啊?
這以後怕是要破相瞭。
“不狠點,他們都以為母妃在開玩笑呢。”安妃依舊笑著,仿佛這件事於她來說,並不是什麼值得可惜的大事。
不一會兒,太醫匆匆忙忙的從殿外進來:“微臣見過安妃娘娘,見過戰王妃。”
葉芷蕓忙讓瞭個位子:“快給母妃看看。”
太醫恭瞭一首,這才上前查看瞭一下,從醫藥箱裡拿出止血的藥粉,以棉紗仔細塗沫瞭一遍,才淡淡的一層,血馬上就凝住瞭。
“母妃這臉會留疤嗎?”葉芷蕓問瞭一句。
太醫邊給安妃處理傷口邊小心翼翼的稟道:“回戰王妃,娘娘這傷口傷得頗深,回頭微臣調些養顏袪疤的藥膏,讓娘娘每日塗沫,興許能讓娘娘的疤淡些。”
也就是說,就是太醫也不確定會不會留下疤痕,隻能盡力將疤祛淡些。
安妃倒無所謂:“蕓兒,你就別瞎操心瞭,一條疤而已,又不是要死瞭。”
葉芷蕓聞言隻笑瞭笑,因為傷在臉上,所以這會兒太醫上瞭藥,便拿繃帶將安妃的傷口沿著下巴跟頭頂一圈一圈的包起來。
這乍一看,倒讓安妃看起來更嚴重瞭些。
包紮好傷口,那太醫又恭首說道:“娘娘,回頭微臣開些消炎止痛的藥方讓人送過來,您三碗熬成一碗服下,可助您好得快些。”
葉芷蕓轉念想瞭想,說道:“明日本妃親自派人去取,你抓好藥不要經過第二人的手,否則出瞭事,本妃定追責於你。”
那太醫身子一哆嗦:“是,微臣明白。”
太醫走後,葉芷蕓伺候安妃歇下,正想去尋墨宸淵,然而剛邁出殿門口,就聽小綠稟道:“娘娘,王爺讓奴婢告訴娘娘,他有事去處理瞭,讓娘娘別擔心。”
葉芷蕓聞言不由勾瞭勾唇:“我便覺得他這一點最讓我著迷。”
小綠眨眨眼睛:“娘娘,您知道王爺要幹什麼去啊?”
葉芷蕓笑瞭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寧為刀俎,莫為魚肉,若非如此,墨宸淵與母妃定不會活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