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傢的老宅子,坐落在一個花園式的水榭旁,是典型的荷蘭風格,尖尖的屋頂上必不可少的風車,四周種滿瞭形形色色的鬱金香,雖然是隆冬季節,依然盛開得鮮艷。
此時的雪還在下著,那紅的,粉的,白的,黃的花朵上面被雪覆蓋著,姹紫嫣紅蓋著白絨花,看的人賞心悅目。
也不知道,這何氏傢族的人是怎麼辦到的?更是要要耗費多大的心力和財力?
不過,眾人可沒心思去留戀什麼美色,都被院子裡黑壓壓的人群給震住瞭。
男女老少,高矮胖瘦,所有人都穿上瞭深色的衣服。如果女人們的頭上再戴朵白花,男人們的神情再哀淒一點,整個就是一個哀悼會現場。
看到鳳姐的出現,一個中年女子垮著個臉上前,“鳳姐,老太爺不大好瞭,怕是……熬不過今日瞭,接下來該怎麼辦啊?”
鳳姐一改之前刁難梨花的刻薄臉,此時方顯出她的一傢之主睥睨天下,蔑視人寰的姿態來。
“太爺爺的隨身醫官怎麼說?他老人傢還能說話不?”
“五個醫官都一致同意下病危通知書,老太爺現在,別說說話瞭,眼睛都睜不開,就剩下一口氣被萬年參吊著瞭。”
“嗯,先帶我去看看老太爺再說。”
鳳姐所過之處,所有人齊刷刷的給她開瞭一條道,可見她的威視不小。
何時能扯著梨花就要跟上,卻被中年女人給攔下瞭,“抱歉瞭時能少爺,沒有族老的召喚,你沒資格進去。”
“這裡是我傢,裡面的人是我親親的太爺爺,我是他唯一的重孫子,憑什麼不給進?你給我走開!”
何時能動手就要去拉中年女人,不過,他註定是碰不到人瞭。隻見中年女人的身後走出來兩個戴墨鏡的跟班,一人拉一邊,就把他架空丟回梨花他們跟前。
伊在旭一把撐住何時能,語帶譏諷的道:“嘖嘖嘖,真是可憐,堂堂謫親的主子,盡然混到如此地步,我要是你,還不如挖個坑把自己埋瞭算瞭。”
“你胡說什麼呢,別亂評價他人!”梨花怕引起沖突,不得不說瞭伊在旭兩句。
伊在旭嘴巴一撇,嘴上雖然什麼也沒說,但是那不屑的神情卻越發顯眼瞭。
何時能的面子還是第一次被人如此踐踏,而他卻沒有什麼理由上前去理論。
對方拿著雞毛(族規)當令箭,他總不能不管不顧的去鬧,然後挑起全族人的對抗。
作為一名資深的醫生,這點理智他還是有的。
現在,他隻能像在場的人一樣安靜的等待,然後等到裡面的族老們開恩,給他見太爺爺的最後一面。
也不知過瞭多久,久到很多人的腳都凍僵瞭,孩子和女人因為扛不住,好些都陸陸續續撤退瞭,現場就剩著何氏的男人和梨花他們這波人。
就在他們商量著該怎麼辦時,鳳姐終於走瞭出來,開恩的對何時能招招手,“時能,你過來,太爺爺醒過來瞭,你去見他……最後一面吧。”
“我要帶梨花進去。”何時能心裡一陣難過,不過還是堅定的祈求著。
鳳姐面無表情的道:“太爺爺時間不多瞭,他說的每個字都關系到我們何傢的隱秘,怎麼可以讓外人進去?”
“可是……”他就算進去瞭除瞭聽遺言,也沒多大用啊。
隻有梨花才能扭轉乾坤,偏偏就卡在這裡不讓人進去,這讓他挫敗不已。
好想發火,好想打人。
他捏瞭捏手裡的拳頭,看著眼前冷漠絕情的人,就像是第一次見到她一樣,“把我以前認識的鳳妹還給我吧!”
那個時候的鳳妹就像個小粘糊一樣,事事都依他,從來不會對他說一個不字。
然而現在的鳳姐,視他為什麼呢?冷漠得就像換瞭一個人,眼裡隻有她自己的利益,隻有何氏的利益。
他在她心中,怕是還沒一隻貓貓狗狗要來得重要。這個認知,讓他痛苦不已。
鳳姐垂下眼瞼,吐氣如冰的道:“當年,你親手推開的她,那個時候,她就死瞭。”
“你要麼現在一個人進去,要麼……就等著聽喪吧,隨你便!”
鳳姐說完,頭也不回就進去瞭。
“唉……”何時能痛苦的嘆息一聲,抬腳就要進去。
梨花走到他身後,悄悄塞瞭一瓶藥給他,低聲道:“這個藥比萬年參更能吊命,想辦法讓老太爺吃下去,可以再拖延個兩天,到時候我們繼續想辦法。”
“好,謝謝你梨花!”何時能緊緊的捏著瓶子,原本絕望的心裡突然又多瞭一絲希望。
隻要人還在,總有機會的,不是嗎?
梨花不放心的走叮囑瞭幾句,“你進去後,仔細檢查一下老人傢的身體機能,給我一個詳細的數據,到時候可以給我坐參考,咱們節約點時間。”
現在,他們已經是分秒必爭的局面,不能因為事到臨頭,缺什麼也沒準備好,到時候,因為去準備材料把人給耽誤瞭,還不得悔恨死。
何時能重重點頭,快步跑瞭進去。
這次中年女人卻是沒有再攔他。隻是對於梨花和伊在旭的到來,表現出瞭極大的興趣,忍不住上前攀談起來。
“還不知二位客人是何稱呼,族裡有急事,倒是怠慢瞭你們,還請別介意。”
這番話說的客套有禮,倒是和對何時能時兩樣態度瞭。
梨花和伊在旭兩人詫異的對視一眼後,伊在旭輕咳瞭一下,清清嗓子道,
“我們是時能少爺請來的客人。”
“原來如此啊!我們這裡有大事發生,不方便接待二位,我這就讓人帶你們下去安頓起來。”
中年女人似乎還是個權利不小的樣子,隻是用手指對著一個地方勾勾,就見一個小年輕快步跑上前,側耳聽她的吩咐。
中年女人說的很小聲,換瞭別的人可能還聽不到啥,但是,梨花二人是何許人也,耳朵都是千裡耳這樣的。
“這兩個礙眼的,你帶下去後,找個錯處,讓人把他們趕出去就好。”
“知道瞭,浩姨,我這就多帶幾個人去,一定給你辦漂亮瞭,還請你老人傢幫我在鳳姐面前美言幾句,凰對她仰慕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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