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玲瓏閣裡,盡是一片漫天紅色。
首先進入眼簾的,是一個大大的大紅色雙喜字。
一對龍鳳紅燭高燃,燭焰吞吐。
紅色紗幔低垂,紅綃帳暖,使得整個婚房充滿著旖旎曖昧氣息。
滿室的珠寶生輝,香爐鼎裡焚燒著百合之香,玉瓶中插著長春之蕊,整個寢室裡香濃艷溢,說不盡的奢華。
程卿卿環視一遍,便想讓冬月和冬雪幫助把身上的束縛除掉瞭,但被跟進來的兩個宮嬤嬤阻止瞭。
“公主殿下,按禮數,新郎官還沒有回來,您與太子殿下還沒有喝交杯酒,不能脫下嫁衣。”
說完,兩個宮嬤嬤把她扶著到床前坐下,而且還怕她不守規矩一樣,一左一右站在旁邊不走瞭。
程卿卿簡直是哭笑不得,現在還不到申時,這樣端坐著,特別是頭上的鳳冠,壓得脖子很累的,什麼時候才熬到天黑啊?
隻能心裡祈禱厲北墨能快點回來瞭。
但他要應付那些賓客,至少要等所有客人都走瞭才能回來,可能要一兩時辰。
這樣枯坐著沒一會,困意上湧,兩隻眼睛就開始打架瞭。
今早寅時就被人拉起來梳妝,現在真的感到很困啊!
她身子一歪,眼看就要倒下去,一個宮嬤嬤及時把人扶住,“公主殿下,您現在還不能睡覺。”
“公主殿下,您先喝點熱茶。”另一個宮嬤嬤則給她端來一杯熱茶。
“好。”程卿卿接過茶杯喝瞭幾口,強打起來精神。
如此熬過瞭一個多時辰,在酉時三刻時外面響起瞭動靜。
“見過太子殿下!”是冬月和冬雪的問安聲音。
“嗯。”
簾子一動,進來瞭幾個人,厲北墨被凌風和董與厲架著抬回來的。
“老奴拜見太子殿下。”兩個宮嬤嬤屈膝見禮。
“免禮!”
厲北墨抬起頭來,醉眼朦朧地看程卿卿一眼,眉頭頓時蹙起。
“卿卿…回來這麼…久,頭上怎麼還戴這…這個東西。”他推開兩個侍衛,腳步踉蹌地走到程卿卿面前,就要把她的頭冠拿下來。
“太子殿下,請先喝交杯酒。”一個宮嬤嬤提醒道。
“本…太子知道瞭,你們咳…都下去吧!”厲北墨打瞭一個酒嗝,擺手讓她們都出去。
“這…殿下,老奴受皇後娘娘之命,要老奴看到您與公主殿下……”
這宮嬤嬤話未說完,就被另一個宮嬤嬤暗拉一下袖子。
“是,老奴告退!”兩個宮嬤嬤告瞭一聲退,就退下去瞭。
“殿下,您喝醉瞭,屬下給您熬一碗醒酒湯去。”凌風過來想攙扶著他。
“不必瞭,你們也都下去吧!”厲北墨身子忽然站直,說話也不打結瞭。
“殿下,您原來是沒醉啊!”
兩個侍衛狐疑對視一眼,原來他們太子剛才是裝醉啊!
“嗯,你們出去外面守著,誰也不許來打擾。”厲北墨道,
“遵命!”
兩個侍衛拱瞭拱手,退出去房間,並把門關上。
“真是個小傻瓜,我說瞭讓你早點回來休息,你卻坐在這裡幹等著。”厲北墨無奈地用手捏瞭捏她鼻子。
濃烈的酒氣撲鼻而來,程卿卿不由擰緊眉,“你喝醉瞭?”
“沒有。”厲北墨彎下身,與她平視,“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如此美景良辰,怎麼能讓酒醉給耽誤瞭呢?”
“這麼油腔滑調,還說沒有醉?”程卿卿站起來,“我們先來喝交杯酒吧!”
“哈哈哈……”厲北墨低笑幾聲,“原來卿卿這麼迫不及待啊。”
程卿卿無語,“貧嘴,喝瞭交杯酒,你快去洗一洗。”
“這事不勞夫人動手。”厲北墨把她按著重新坐下,然後幫她拿掉鳳冠,“傻瓜,回來已經兩個時辰,就一直這樣坐著啊?”
“嬤嬤說,今日是我們大喜之日,一切要按規矩來,否則就不吉利。我隻想我們以後,都要好好的。”程卿卿道。
其實她就是一個最不守規矩的人,對天意這種縹緲虛無的東西,她保持著信則有不信則無的態度。
但今日是她與厲北墨大婚,如果守規矩就能吉吉利利的,她守一下規矩又何妨?
“這些規矩無非就是希望我們一生都和和美美,卿卿請放心,我會讓你幸福的。”厲北墨邊說邊幫她把頭冠取下來。
他把頭冠放到梳妝臺上,然後走到一個圓桌邊。
這個桌子上也擺瞭一桌豐盛的菜肴,一個酒壺,兩個酒杯。
他拿起酒壺,給兩個杯子都滿上,一手端著一個杯子走到程卿卿面前,忽然單膝下跪,抬頭看著她,眸光溫柔而繾綣。
“卿卿,喝瞭這杯交杯酒,我們就是夫妻瞭。”
“嗯。”程卿卿羞澀地微點一下頭,接過他手裡的酒杯。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兩人端著酒杯,穿過彼此的臂彎,喝下交杯酒。
厲北墨把兩個杯子放回桌子上,開始動手幫程卿卿脫下嫁衣。
但這嫁衣太繁瑣瞭,扣子是盤扣子,解一個都要解好久時間,特別是脖子下的兩個扣子,解得很是費勁。
“嘶啦……”厲北墨用力過猛,一個盤扣子被他扯下來。
“真是麻煩。”
與扣子奮鬥瞭近一刻鐘,終於把厚重的嫁衣給脫瞭下來,又幫她脫瞭兩層中衣,剩下最後一件裡衣,也弄得他額頭上出瞭一層薄汗。
他也把自己身上喜服脫下來,然拉起程卿卿的手,“我們進空間洗洗吧!”
下一瞬,他們出現在浴室門口。
“卿卿,為夫幫你洗吧!”
“不用……”程卿卿剛要拒絕,卻已經被厲北墨抱進浴室裡。
“卿卿這是害怕什麼?為夫再饑渴,也不會在這浴室裡……”
“住嘴!”程卿卿手連忙捂住他的嘴,眼睛狠瞪著他。
然而,她那眼神在厲北墨看來,卻是格外勾人。
他心神一蕩,連忙伸手打開花灑……
兩刻鐘後,程卿卿身上隻裹著一塊浴巾,被厲北墨抱出來,下一秒又出現在他們婚房裡。
程卿卿一頭烏發散落,一張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
“卿卿,我們是夫妻,沒必要害羞。”厲北墨把她放到床上,嘴貼在她的耳邊輕聲呢喃。
程卿卿整個心“砰砰砰”直跳,想起來自己被下的絕情咒。
如果他們圓房瞭,會不會發生什麼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