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輝的工作都是他幫著‘搶’過來的,可傢裡出瞭事兒,他找到魏輝,魏輝卻拿他這個弟弟當叫花子打發。
蘇歲沒想到內情會是這樣:“你當時就沒和他說媽出事瞭?”
“說瞭。”魏肆眼裡譏諷更甚,“他覺得媽是在和柳雁蘭打擂臺,故意裝病叫他回來。”
“當著楊夢的面,他哪敢‘順著’媽,好不容易討好瞭嶽父嶽母正是要讓楊傢人看他表現的時候。”
蘇歲咂舌:“……大哥最後……沒回來?”
魏肆:“媽出院之後回來瞭一趟,媽當時心裡有氣說話不好聽,兩個人最後鬧得不歡而散。”
蘇歲小心翼翼的問:“……那你呢?”
他?
他的想法不重要。
可是……
魏肆想瞭想,語氣輕描淡寫卻莫名讓人覺得背負沉重——
“傢裡再有事,我再沒找過魏輝。”
既然靠不上,那就不靠,他也是男人,也能頂門立戶。
外人欺負他傢孤兒寡母,他就讓他們再沒膽子欺負。
這麼多年不也好好過來瞭?
現在傢裡日子越來越好,魏輝夫妻倆倒是想起來要搬回來瞭,想到今晚魏輝訓斥他,說他一天遊手好閑時的理所當然和高高在上……
魏肆:“呵。”
魏輝這是升瞭職,越發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瞭。
……
另一間屋子,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的魏輝正枕著胳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楊夢被他吵得鬧心:“你烙餅呢?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還有認床的毛病?”
“不是認床。”實在睡不著魏輝索性坐起來,“你沒看見今晚上魏肆那小子對我什麼態度?”
楊夢打瞭個哈欠:“他什麼態度?你個當大哥的還和弟弟斤斤計較上瞭。”
這怎麼還說不通瞭?!
魏輝委屈:“我不是和他斤斤計較,我就是看這小子一天沒個正形我跟著上火!”
他這麼一說,楊夢更覺得無語瞭。
陰陽怪氣學著魏輝的語氣:“還你跟著上火,嘖嘖,以前怎麼不見你上火?”
“咱們剛搬回來,小肆明顯對你有意見,你上來就對人傢挑三揀四指手畫腳的,換我我對你也沒個好態度,煩不煩人。”
要說她這丈夫別的什麼都好,就是這腦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說軸吧還沒那麼軸,為人處世都很可以。
要是說一根筋吧,也不對,在單位也能混個如魚得水。
可就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他是該明白事的時候不明白,不該明白的時候吧心裡邊的計較還挺多。
就像之前他救的那個姑娘,被徐麗芬撞見倆人單獨吃飯,要不是楊傢人私底下調查瞭倆人確實沒搞破鞋,楊夢這口氣差點咽不下去。
和魏輝攤開瞭說這事的時候魏輝還挺無辜,就跟一根筋的大傻子似的,一門心思認準瞭隻要沒有什麼越界的舉動,那就是正常朋友之間的交際。
還生氣怎麼一個兩個的都不信任他,都為瞭沒發生的事罵他,好像他人品不好能亂搞男女關系一樣。
氣得楊夢撓瞭魏輝好幾下。
想不通平時看著挺機靈的一個人怎麼就能該明白事兒的時候一點不明白。
尤其跟他說讓他以後離那姑娘遠點,他又為難說特意疏遠人傢不好,人傢老爸畢竟是他現在的頂頭領導。
這不就應瞭楊夢之前總結的——不該明白事兒的時候那叫一個‘明白’,那叫一個心裡有計較不敢得罪人!
還有魏肆這邊,人傢魏肆明擺著對他這個大哥有意見,正常人不都得先緩和一下兄弟之間的關系,再去為瞭弟弟好,關心弟弟?
可她男人倒好,也不知道是想太少還是覺得兄弟之間用不著緩和關系,上來就對人傢批評教育。
還是那句話——該明白事的時候是一點不明白事!
楊夢心累:“咱們不在這邊五年瞭,這五年你說說你回來過幾次,你關心過傢裡幾次?”
“還不都是你弟撐著這個傢?”
被自己媽翻來覆去的講道理楊夢現在特別理解婆傢的情況。
“你想想當初咱倆過好日子去瞭,輕松瞭,留下你媽和你弟弟在這邊生活,外人該怎麼笑話他們?你媽脾氣爆,你弟弟現在是二流子,那不都是被外人的指指點點給逼的?”
就像她媽說的,但凡日子過得好,過得舒心,那誰願意性格尖銳極端?誰不想平平和和的過日子?
聽自己媳婦這麼說,魏輝臉色有些不好,嘴裡莫名發苦。
他張張嘴想說點什麼,可話到瞭嘴邊又覺得無力,這些年……他確實沒有擔起作為兒子作為大哥的責任和擔當。
楊夢朝他翻瞭個白眼:“你也別覺得你三不五時往這邊塞點錢就是盡孝瞭。”
魏輝聞言大驚:“你怎麼知道?!”
他問完,驚覺自己好像不打自招瞭,整個人僵在那兒恨不得找個借口出去好溜之大吉。
楊夢冷哼:“我不傻,你一個月工資多少我都知道,你藏沒藏私房錢我心裡也有數。”
但到底這麼多年把人傢兒子給搶走瞭楊夢表現得再驕縱心裡也難免有些虛。
所以丈夫偶爾用私房錢接濟婆傢,她一直都知道,也一直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楊夢:“我沒攔著過你往這邊塞錢,可說白瞭,現在明白你媽這些年過得有多苦後,我也不覺得你偶爾塞的那點錢頂什麼用。”
她沒辦法騙自己說這些年丈夫往這邊交錢瞭所以哪怕他們人不到位也不虧心。
怎麼可能不虧心?
楊夢壓低聲音:“你想想我爸媽,這幾年身體再好也難免會有小病小災,那你媽呢?你媽的身體就是鐵打的,就不會生病瞭?”
“所以這些年你媽生病都是誰照顧誰管的?那不都是魏肆管呢嘛!”
“你今天說他不著調,他再不著調也給你媽照顧得白白胖胖的,沒讓老太太變成苦瓜臉沒給老太太照顧得躺床上動不瞭,這不都是你沒做到的?”
楊夢說著都覺得自己丈夫完蛋,身為大兒子、大哥,一點力沒出,一點心沒用,結果好不容易回來瞭還上來就訓弟弟,哪來的臉呢。
看出媳婦對自己的鄙夷,魏輝有些偏黑的臉頓時黑紅黑紅的。
他眼神躲閃滿心的不自在:“可是小肆是不學好啊,你看他都多大歲數瞭,都成傢瞭,哪能還像以前似的吊兒郎當的當二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