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藝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接近‘黑惡勢力’。
一張油黑的臉都嚇白瞭。
“魏肆幹的?他怎麼敢?他不怕公安抓他?”
裴波哼哼兩聲:“他怎麼不敢?再說瞭,是套麻袋打的我,我就算說是他打的,誰信啊?”
“他手底下一堆混子呢,指不定是找誰動的手。”
“我雖然當時隻和他鬧過不愉快,就得罪過他,他看著嫌疑最大,可他有不在場證據啊!”
“我挨打那天一堆人幫他作證,說他沒時間過去打我,你說我還能怎麼辦?我再一口咬定說是他打的那就是訛人傢瞭。”
當時他不是沒報過公安,被打那麼慘是個人都咽不下那一口氣。
可是沒辦法啊,誰看著魏肆打他瞭?
沒人看著沒人作證,他就是被打死瞭都抓不到魏肆頭上。
抓著顧藝手腕把人拉回到床邊坐下,裴波煩躁得不行:“那種人咱們就別招惹他,咱們平頭百姓本本分分過日子就得瞭,惹他幹嘛。”
“他這輩子也就這樣瞭,咱再咋地也比他有出息,以後比他過得好,你說你招惹他幹啥?”
這不沒事閑的嘛!
他娶顧藝是為瞭防著孫傢壞他,結果這剛結婚才幾天啊,孫傢還沒朝他動手呢,顧藝先把魏肆給他招來瞭。
看他被打得這一身熊樣,偏偏還不能報復回去,在這兒躺著憋氣憋得心都堵得慌。
聽出裴波語氣裡的埋怨,顧藝臉色也不好:“我可沒招惹他,我是找蘇歲去瞭!”
“對啊,你沒事閑的找蘇歲幹啥?”
話落,屋裡登時陷入一陣寂靜。
顧藝那雙綠豆眼一眨不眨的盯著裴波,不放過裴波臉上一絲一毫的神色波動。
良久,她緩緩開口:“你……護著蘇歲?”
“什麼啊?這都哪跟哪啊?”裴波心塞,“我護著別人傢媳婦幹啥?我和那蘇歲加起來沒說過兩句話,你一天腦子裡都合計什麼呢?”
他以前隻知道顧藝腦子蠢,他爸媽讓他低頭娶顧藝的時候和他說的也是——
腦子蠢點好,他指哪顧藝就能打哪,全聽他的。
不像他二嫂郭婉那樣,腦子靈,一肚子心眼子主意正。
他當時聽瞭還覺得很有道理,結果這蠢貨怎麼和他還有他爸媽預想的一點不一樣?
腦子蠢那腦子就別轉瞭唄,就聽他的唄,誰成想顧藝是腦子蠢還非得轉。
自己在那兒想當然,聽不明白話不說,人還軸。
裴波看她一臉的懷疑,氣得直接忍著疼從床上坐起來:“我護著蘇歲?你哪隻眼睛看見瞭,哪隻耳朵聽見瞭?”
“你就說從咱倆結婚到現在,你看見我和蘇歲說過一句話嗎?”
雖然不是他不和蘇歲說話,是蘇歲壓根就不拿正眼看他。
他朝人傢打招呼人傢都不稀得搭理。
可事實不就是這麼個事實?
他和蘇歲確實沒有深交啊。
不管是誰不搭理誰,沒交際就是沒交際。
顧藝背對著他生悶氣,聲音發悶:“我以前以為是蘇歲勾引你,她長那個樣兒一看就是個不老實的。”
“你是這個大雜院裡模樣最好的,她肯定對你有心思。”
這是她以前的想法,心裡一直都拿蘇歲當假想敵來著。
沒想到她還會說好聽話,沒愣到傢。
裴波好歹是被順瞭毛,氣消瞭一點:“是,我是咱們這片兒長得最俊的,可你要知道,我這人眼光高,不是所有人我都看得上。”
“你不能看見個模樣好的女同志就覺得我和人傢有一腿是不是?”
“先不說蘇歲有沒有勾引我,就說但凡來個漂亮女同志真一門心思的往我身上貼,我也不是來者不拒的那種人啊。”
“我眼光多高你還不知道?我前對象孫婉容長什麼模樣你看見過,但是就因為她心不好,我一下就當機立斷和她分手轉而珍惜你瞭。”
“所以小藝,你不要瞎想,也別再看見個漂亮女同志就懷疑我,我根本就不是註重皮相那麼膚淺的人。”
顧藝被他說得直抹淚。
點點頭憨聲道:“我懂,我知道是我誤會瞭。”
她還跟裴波學著一塊兒剖析內心:“而且我也不是註重皮相的人。”
“要不然魏肆長得比你好,我為啥不一眼看上他?還不是因為我看中的是你的內在,你對我的這一顆心。”
她抹著眼淚:“其實今天我看見魏肆第一眼就知道我是誤會蘇歲瞭,我以前不知道魏肆模樣那麼好。”
“所以我才以為蘇歲暗戀你勾引你,我就煩那種膚淺的女人,她們都不瞭解你的靈魂,就喜歡你的皮囊。”
就像孫婉容似的,明明不瞭解裴波是什麼樣的人還和裴波在一起,不就是被裴波的皮囊給吸引瞭嗎?
膚淺!
她頂瞧不上那樣的女人。
顧藝心裡怎麼想的就怎麼和裴波說,一點沒看裴波臉色。
“直到我看見瞭魏肆,像蘇歲那麼膚淺的女人怎麼可能放著魏肆不喜歡反倒暗戀你?”
“你個頭沒有魏肆高,長得沒有魏肆好,魏肆在那兒一站都能把你比進泥裡……”
“夠瞭!”裴波收回剛才心裡那句顧藝還會說好話的贊許。
她會說個屁的好話。
她會說人話嗎?!
顧藝:“你別嫌我說話不好聽,我這人說話實在,不說那些虛的,我的意思就是我和你一樣。”
“我也隻看重內心,不像那些女的隻看重外表,把你和魏肆放在一起哪怕一百個女的裡邊九十九個都選魏肆……”
她羞怯,扭著自己短胖的手指頭說:“我也會堅定不移的選你。”
裴波咽下喉嚨裡差點嘔出來的一口老血。
臉色鐵青陰陽怪氣:“那我還真得謝謝你啊。”
“不客氣。”顧藝聽不懂好賴話,“所以我這次是真知道我一開始誤會蘇歲瞭。”
“你放心,以後我肯定不這樣瞭,不聽風就是雨瞭,我咋地得先調查瞭解再下定論。”
“不能別人說蘇歲暗戀你我就信瞭,一門心思的認定瞭蘇歲暗戀你。”
“人傢丈夫長那樣,她怎麼可能暗戀你,我腦子再不好使也不信啊,不像我和你似的是真愛不看重外表……”
“夠瞭!”兩個字,裴波喊得聲嘶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