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彥淮在一旁勸慰太後,檀清酒便寫瞭兩張一模一樣的藥方子。
一張交給瞭太後,一張交給瞭沈彥淮。
沈彥淮拿瞭藥方子,便離開瞭,太後才又叫瞭宮人進來,讓宮人拿瞭藥方子去瞭太醫院。
宮人拿瞭藥方子離開之後,太後才又握住瞭檀清酒的手:“你盡管放心,我已經想好瞭和你交換身份的人選瞭。”
“那孩子是哀傢身邊貼身照顧的人,是哀傢看著長大的,絕對是可以信任的。”
“皇帝身邊有會易容之術的人,到時候,將人皮面具一做好,你們兩人身份一交換,一切就萬無一失瞭。”
太後說著說著,便又幽幽嘆瞭口氣:“阿絕昏迷不醒,你是他最親近的人瞭,哀傢是絕不會讓你出什麼事的,要是你出瞭事,等著阿絕醒過來,哀傢可沒有辦法向他交代啊。”
有宮人進來稟報,說檀清酒的東西已經送瞭過來。
哀傢這才松開瞭檀清酒的手:“去吧,叫劉嬤嬤帶你去,寢殿已經安排好瞭,你過去瞧瞧,看看還有什麼缺的沒有。”
“好。”
檀清酒垂首,由著太後喚人進來帶她離開。
過瞭一會兒,那位帶檀清酒去安置的劉嬤嬤才又回到瞭殿中。
太後掀起眼皮子看瞭她一眼:“都安置好瞭?”
“嗯,都安置好瞭。”
劉嬤嬤應瞭一聲,想瞭想,才又低聲問著:“娘娘,是要按照之前娘娘說的那樣,讓攬月和端王妃易容互換身份嗎?”
“嗯。”太後點瞭點頭:“易容的事情,等皇帝那邊派人來處置。”
太後說到這裡倒是笑瞭起來:“皇帝倒是也沒有讓哀傢失望,哀傢隻是提出瞭,讓檀清酒開藥方子,一個拿去讓太醫院那邊抓藥,一個送出宮叫人偷偷抓好藥熬好送過來給哀傢吃。隨後皇帝就自個兒想到瞭,讓檀清酒和攬月易容互換身份的事情。”
“不然兩件事情都讓哀傢自己一個人提出來,恐怕皇帝自己都要起疑心的。”
太後抬起手來,劉嬤嬤連忙上前,將太後扶瞭起來,又從一旁拿瞭一個大靠枕過來,放在太後身後,讓太後靠在上面。
太後靠瞭上去,微微有些喘息,半晌才平復瞭呼吸:“皇帝疑心太重瞭,在他面前,哀傢不能表現得太蠢,不然顯得刻意,惹人懷疑。”
“卻也不能夠表現得太聰明,太聰明瞭,又會引他猜忌。”
“哀傢當時都在想,如果皇帝不提,哀傢應該怎麼提這件事情瞭,好在,皇帝腦子轉得不慢,卻也上瞭鉤。”
劉嬤嬤幫太後細致的調整好位置,才道:“其實互不互換身份的,也沒什麼關系。左右現在端王妃已經入宮瞭,已經住到咱們宮中瞭,娘娘的目的,也達到瞭。”
“不。”太後搖瞭搖頭:“必須要互換身份的。”
太後眸光森冷一片:“雖然哀傢不知道,端王妃知不知道端王是假裝昏迷的事情,但是端王的老毛病,是還沒有完全治好的。”
“隻有檀清酒能夠治好他那怪病,他一定不會讓檀清酒出事。”
“我們將檀清酒一接到宮中,他也就知道哀傢的想法和意思瞭。”
“雖然端王明面上對哀傢恭恭敬敬的,之前我們也談好瞭,會一起合作。”
“可是端王爺城府太深瞭,哀傢也不能夠全信他。檀清酒對端王很重要,哀傢用檀清酒才能拿捏住端王。”
“端王肯定會想辦法救檀清酒,不讓自己因為一個檀清酒受制於哀傢的。”
“若是不互換身份,到時候檀清酒被端王給救走瞭,那哀傢的計劃,也就失敗瞭。那哀傢就完全拿捏不住端王瞭,到時候端王若是成功,肯定會殺瞭哀傢的。”
太後眼中暗沉一片:“端王不會留下一個知道他計劃,知道他城府有多深的人在這世上的。”
“隻有將檀清酒和攬月互換身份,才能夠防住端王這一手。”
劉嬤嬤臉上駭然,連忙點瞭點頭:“攬月之前就已經在按照娘娘的吩咐,悄悄在外面觀察端端王妃的言行舉止瞭,娘娘盡管放心就是,攬月肯定能夠假扮好端王妃,迷惑過端王爺的。”
太後低低應瞭一聲:“但願如此吧。”
“其實,哀傢應該好好感謝感謝端王妃的,若不是她突然出現,而且能夠治好端王的那怪病。哀傢也沒有辦法找到牽制端王的人,端王那就是一個真真正正的瘋子。”
“要不是為瞭……”太後眸光閃瞭閃,沒有說完,隻跳過去瞭一句,才又接著道:“哀傢也不用與虎謀皮。”
“不過,也正因為沈應絕是真正的瘋子,才能夠對付得瞭沈彥淮。”
檀清酒去瞭太後為她安排的寢殿。
寢殿挺大,但是檀清酒也並未細看。
她既然要和太後身邊的宮女互換身份,她也就不會住在這兒。
檀清酒將她帶進宮來的東西檢查瞭一下,將自己要用的東西包瞭起來,等著到時候互換身份之後,帶到她住的地方去。
雖然不知道太後究竟打著什麼主意,但是,既來之則安之,檀清酒心情倒也還算平靜。
就是不知道,沈應絕知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
應該是不知道的吧?檀清酒在心裡暗自想著。
畢竟太後是想要以她為質,用來牽制沈應絕的,那自然是不會讓沈應絕有機會破壞她的計劃的。
檀清酒身子微微一頓,想到此處卻又突然反應瞭過來。
皇帝讓她和太後身邊的宮女互換身份,如果這件事情沈應絕不知道的話,那沈應絕萬一要聯系她,卻將消息送到瞭那宮女那裡,豈不完瞭?
檀清酒想到此處,卻又反應瞭過來。
興許,這就是太後的目的呢?
太後是想要讓她和其他人交換身份,然後,悄無聲息地,將她藏起來。
藏起來,讓沈應絕找不到。
檀清酒在椅子上坐瞭下來,沈應絕之前隻說,太後和他是一條船上的人。
可是卻並未告訴她,這個一條船上,究竟到瞭什麼程度。
太後對他的勢力瞭解多少。
萬一……
檀清酒咬瞭咬唇,卻又暗自想著,算瞭。
即便是太後對沈應絕十分瞭解,那也隻是瞭解沈應絕而已。
還有她呢。
她之前為瞭星祈的事情,這幾年也前前後後暗中在宮中安插瞭不少人。
這些人,太後肯定是不知道的。
檀清酒心裡暗自舒瞭口氣,又站起身來開始繼續整理。
隻是剛剛整理瞭一點,就聽見外面傳來的通稟聲:“王妃娘娘,太後娘娘派奴婢來請王妃娘娘,太後娘娘說,藥送過來瞭,讓王妃娘娘去看看,送來的藥有沒有什麼問題。”
“好,我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