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檀清酒許久沒有說話。
沈應絕見檀清酒被噎住,卻是忍不住笑出瞭聲來。
“夫人不說話,一定是太感動瞭吧?”
“那……就這樣說定瞭?”
“謝謝,大……”可不必。
隻是檀清酒話還沒有說完,嘴驟然被人捂住瞭。
始作俑者還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謝謝就不用說瞭,畢竟是夫妻瞭,不用這麼見外。”
檀清酒瞪大著眼,張嘴卻隻聽見嗚嗚的聲音,索性也不說瞭,隻惡狠狠地盯著沈應絕。
這人,簡直不要臉。
沒臉沒皮。
太狗瞭,狗見瞭他都搖頭,說他太狗。
沈應絕卻已經自顧自地轉移瞭話茬子:“今天沈彥淮突然立儲,倒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
“他們不僅沒有想到,沈彥淮會突然立儲,更沒有想到,沈彥淮會立我為儲。”
“聖旨一頒,朝野俱驚,整個京城大抵都已經炸瞭,前朝後宮,甚至更遠一些的地方,不知道今天晚上有多少人睡不著覺。”
“這可真是,太刺激瞭。”
檀清酒沉默瞭半晌,隻瞥瞭沈應絕一眼。
刺激,的確是挺刺激的。
沈應絕不就喜歡刺激的嗎?
檀清酒張瞭張嘴,想要說話,可是沈應絕卻仍舊捂住她的嘴巴。
檀清酒突然反應瞭過來,不對啊,沈應絕雖然捂住瞭她的嘴巴,可是她也還有手啊。
她可以直接……打啊。
檀清酒瞪大瞭眼,是她太魔怔瞭。
檀清酒抬起手就將沈應絕捂住她嘴巴的手給打瞭開。
“沈彥淮這樣火急火燎地立儲,並且公開,是為瞭刺激冉雲歸。”
“他想要趕在冉雲歸被處死之前,將你立為太子,並且將這件事情告訴冉雲歸,讓冉雲歸知道,他之前放棄,甚至不惜下毒的人,現在卻出乎意料的,成為瞭儲君。”
沈應絕一下子笑瞭起來:“不錯,此舉倒是的確可以刺激冉雲歸。”
“不過,此事,夫人是如何知道的?”
檀清酒瞥瞭沈應絕一眼:“沈彥淮親口所言,他與太後說的,並未避開我。”
“但是,他在最後暗示瞭太後,讓太後將我留在宮中,多留一些時候。”
檀清酒抿瞭抿唇,深吸瞭一口氣,雖然沈應絕很煩人,但是有些話,她也還是要說。
“但是我不知道,沈應絕故意擋著我的面說這些事情,是有什麼目的。”
“也許是試探。”
檀清酒頓瞭頓,才又道:“他知道冉雲歸之前想要培養你作為他奪位的棋子一事,也知道你的毒,應該是冉雲歸下的。”
“我不知道他是因為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猜到的,還是查到的。”
檀清酒頓瞭頓,才又飛快道:“反正,你自己小心。”
說完,大抵是覺得有些心虛,檀清酒很快扭開瞭頭。
果然,很快檀清酒就聽見瞭沈應絕打趣的笑聲:“夫人這樣關心我啊?”
“……”檀清酒暗自磨瞭磨牙:“誰關心你?隻是現在你和我是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要是你假裝昏迷不醒,卻在暗中拉攏勢力調兵遣將的事情被沈彥淮發現,那他肯定會懷疑我的。”
“畢竟,我是你的大夫,你隻有在我的配合之下,才能做到這些。”
“要是你被發現,我受到波及,沒瞭性命,那我豈不是冤枉?”
沈應絕嘖瞭一聲:“口是心非。”
檀清酒咬牙,她哪有口是心非?
而且,他怎麼回事?
就算是知道她是口是心非,也不能夠說出來啊?
她不要面子的嗎?
檀清酒近乎咬牙切齒:“好瞭,該告訴你的我都已經告訴你瞭,我入宮之後,就被關在瞭這太後宮中。而且,沈彥淮還與太後一起,讓我和宮女易容互換瞭身份。”
“我完全不知道外面發生瞭什麼,但是那宮女卻在用我的臉我的身份,在宮中到處串門。”
檀清酒緊抿著唇:“我也不知道那宮女去串門究竟打聽到瞭什麼,也不知道她或者說太後的目的是什麼,但是,總歸很難有什麼好事。”
檀清酒皺瞭皺眉,卻又想起瞭另外一茬:“對瞭,你是如何進宮來的?太後不是戒備森嚴嗎?而且,我與那宮女互換瞭身份,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沈應絕輕笑瞭一聲,檀清酒雖然口是心非,非說自己一點也不擔心他,可是他來之後到現在,檀清酒說的話,卻是句句都透著關心。
不過這話,他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說的。
畢竟,這樣的檀清酒實在是太可愛太有趣瞭。
要是他說出來瞭,隻怕以後再也不能見到瞭。
沈應絕想著,眼中笑意越來越濃。
“太後的確是戒備森嚴,而且之前我之前在這宮中安插的人,大多經過瞭她的手,她都知道,所以我想要進來,的確是挺不容易的。”
“不過,我今天晚上能夠進來,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
沈應絕勾瞭勾嘴角:“因為今夜這宮中,也亂起來瞭。”
檀清酒皺瞭皺眉,臉上寫滿瞭疑惑。
這宮中也亂起來瞭?
什麼意思?
她在這太後宮中,幾乎與世隔絕,外面發生瞭什麼事情她全然不知。
“宮中出事瞭?”
沈應絕卻並未回答她這個問題,隻接著道:“至於你與那宮女交換瞭身份,我為什麼還能找到你?”
沈應絕輕笑瞭一聲:“那當然是因為,我與夫人,心有靈犀呀。”
“哪怕是夫人你悄無聲息和人換瞭身份,無論夫人你在哪兒。我也可以依靠著和夫人之間的默契與感應,找到夫人。”
“……”
檀清酒臉上是一言難盡的表情:“你今天晚上是喝瞭一瓶油嗎?”
“嗯?與油何幹?”
檀清酒嘴角抽瞭抽,不想與沈應絕解釋什麼叫做油膩。
正要開口說話,檀清酒卻驟然聽見一聲巨響從遠處傳來。
檀清酒皺瞭皺眉,這個聲音,像是……
炸藥的聲音。
檀清酒抬起眼來看向沈應絕:“太子殿下說今日夜裡,前朝後宮都炸瞭,這個炸瞭,難不成,是字面意思?”
沈應絕聽檀清酒這麼問,卻忍不住地笑出瞭聲來。
“夫人你可真是,太有趣瞭。”
檀清酒抿瞭抿唇,不,她一點也不想有趣。
“外面發生瞭什麼?”
“太子殿下應該是知道的吧?”
檀清酒很快聽見隱隱約約有人聲響起,似乎有人在跑,又似乎有人在喊。
隻是離得有些太遠瞭,檀清酒聽不見他們喊的是什麼。
“你還不趕快走?”
檀清酒咬瞭咬唇:“雖然我不知道宮中究竟是出什麼事瞭,但是肯定是出事瞭。”
“宮中一出事,沈彥淮勢必是要封鎖宮中來查的,你還留在宮中,是怕沈彥淮查不到你身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