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是指跳窗?”士兵打開車門,茫然搖頭:“沒有。”
聞堰生掀瞭掀眼皮,沒再說話,彎腰坐進車裡。
等瞭一會,許億坐上副駕駛後,司機才開車。
許億將調查到的全部事情發展講給他聽,語氣驚嘆:
“九爺,徐沖的死因是被鋼尖刺穿心臟死去的。”
“衣服完好?”聞堰生問的輕飄,腦海裡卻已閃過她慢條斯理解扣子的動作,盯的仔細,絲毫不害臊,大膽、奔放、明艷,力氣大的離譜。
五官濃妝艷抹又美的恰到好處,等回憶起時,發現她一顰一笑已經在腦海清晰印著,心底也蔓延過無端的悸動。
他神色沉鬱,將其視為怒意。
卻又總想找蛛絲馬跡,讓兩張神態完全不一樣的面孔融合。
人不能好奇,一好奇就容易陷進去,顯然聞堰生此刻還沒察覺這個問題。
許億回頭看見九爺深沉又探究的神情,恍惚的不知在想什麼,疑惑答道:“衣物?是完好無損的。”
聞堰生微瞇瞭瞇眼,那剛剛就是騙他故意調戲他。
為的什麼?
他唯一想不懂的。
許億繼續說:“鋼尖磨的細又短頂頭還有勾,一擊斃命,對方是有備而來的。”
聞堰生端坐在車內,頭瞥過窗外,正倒退一截爬滿厚墻的野薔薇,映襯在綠葉中,朵朵開的粉白嬌弱,方才的倒是個帶刺的。
“秦參也一樣?”
“不一樣,秦參是被按在浴池淹死的,但手腕和心口各有一處刀傷。”
聞堰生聯想到秦傢突然崛起的原因,是秦參半年前回來之後,岌岌可危的秦傢瞬間註入大批資金,短時間內招攬瞭不少人東山再起的。
超出常人的偵察力已經讓他摸到瞭迷宮的第一個出口瞭。
半年前,都是半年前……
他“嗯”瞭,沒再追問。
黑色的大頭汽車快速駛過街道,不久後,在聞公館停下。
聞堰生彎腰在車上下來,問門衛:
“今日,書麒和林小姐有沒有出去?”
門衛搖頭,管傢在一旁說出更詳細的日程:“聞少爺的腿還沒好,兩人吃完早飯後在花園裡坐瞭一會,看書,”
“下午睡完午覺又一起下棋,吃完晚飯,就各自回瞭房間。”
“還有一件事,林小姐住的房淋浴間地面出現裂痕,她七點時還換瞭一間房。”
他八點才在百樂門聽見琵琶音,時間也不沖突,“林小姐一直沒有出去?”
“沒有。”管傢搖頭。
聞堰生感覺來到瞭第二道迷宮,撞進死胡同瞭。
是他想多瞭?
還是她手段厲害,能瞞過這麼多人。
忽而淡笑,眼裡的情緒被興味盎然覆蓋,繞過車頭進瞭大門,穿過無人的廳堂,直接上二樓回房。
他沒有貿然直接去問,隻是又吩咐多四個兵在小洋樓後門守衛。
……
另一邊。
林慕清身上還穿著一套早上的衣服,剛剛回來換的,她走到陽臺上,不經意地往下看。
自然看見瞭新增的小兵,這麼快懷疑她瞭,還是挺聰明的。
漫不經心地摸瞭摸那顆紅痣,不枉她今早特地紮瞭兩條辮子。
這些都在她的計劃之內,先住進聞府掩飾她的身份,再趁機解除婚約,報仇的同時,再一步步擄獲他。
三天後,是個解除婚約的好機會。
視線從地上往上抬,樓與樓之間隔瞭三米的距離,是前面洋樓的三樓房間。
燈亮瞭,證明聞堰生已經回來瞭。
就在她轉身想回屋時,對面陽臺的白漆門突然打開瞭。
脫掉外套的男人隻著一件白色裡襯,黛藍的軍褲配拖鞋,身形壯碩高大,手上舉著一杯紅酒,與她怔神的目光對上。
聞堰生挑瞭挑眉,明顯也意外。
她怎麼調到這間房瞭。
“大帥?”
女子神情略顯詫異,隔著不遠,能看清,她紮著兩條辮子,素面朝天,風吹拂碎發,柔美孤寂,如寒山雪蓮,反差太大瞭。
聞堰生坐在陽臺的圓桌前,品著酒,掩在陰影裡的側臉,有些散漫不羈:“嗯,早點睡。”
“好,您也是。”她淺淺地一笑。
聞堰生第一次見她的笑,唇彎而不露齒,與方才的笑卻莫名有些相似,隻是嘴型的相似,眉心微動,他不再說話。
她也回瞭房間,將陽臺的門關上。
夜裡。
躺在床上,聞堰生又夢到瞭晚間的細節,顯然被她一撞,沖擊力很大。
醒來時,向來沉靜如海的情緒翻湧得煩躁。
恨不得將她抓起來嚴刑逼供。
可心底又抵觸這樣的做法。
可沒想到三天後,她還敢,甚至更大膽。